塗薇薇又想哭了。


    “要走要留,取決於你自己。”


    溫念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想要什麽,你自己得想明白。”


    塗薇薇愣愣的,就這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那麽瞬間的呆愣。


    明明溫念是女人,但剛才那淡然瀟灑的背影,好酷。


    而且,她的年齡並不比自己大多少,那通身的氣質卻感覺壓她好幾頭,很有將帥風範。


    塗薇薇這時候才想起來,“哎呀!剛才忘了問她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部門的了!”


    ......


    溫念迴到辦公室,想了想還是交代明珠一聲,給塗薇薇一點緩衝時間。


    明珠明顯有些驚訝,隻是沒有說什麽,應了下來。


    事實上秘書室的每個人都知道,讓塗薇薇一下接受他們的速度不容易,但他們確實忙,忙起來也確實難控製住脾氣。


    隻能交代一聲,彼此監督,要是誰想發火,旁邊的人提醒一聲。


    這時候他們也才留意到,塗薇薇人不在辦公室,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正疑惑,塗薇薇低頭走進來,迴到位置上。


    雖然她很努力低頭,但其他人還是眼尖發現她紅腫的眼。


    “.......”


    這下幾個人都傻眼,你看我我看你,心情複雜得很。


    臥槽!該不會塗薇薇偷偷跑去哭,被大小姐撞見了吧?


    臥槽!他們真沒欺負塗薇薇,蒼天可鑒啊!


    .......


    溫念掛斷內線後,有些走神,明珠的驚訝,她聽出來了。


    是,塗薇薇是很優秀,學曆漂亮,但江城優秀的人才比比皆是,溫氏的員工哪個不優秀?


    以前幫新員工說好話的事,溫念可沒親自做過。


    明珠可能還以為,她是為了周祁,所以格外通融照顧。


    溫念嘴角揚起一抹自嘲,心情有些陰鬱,她幫塗薇薇,隻是在樓梯間時看到似曾相識的自己。


    至於塗薇薇能不能留下,有沒有能力勝任,這就是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


    下班了。


    溫念收拾好東西,關上辦公室的門,在路過秘書室時,發現裏麵還有人。


    這倒是奇了,這段時間的工作量,沒有多到要他們加班加點的地步吧?


    溫念停下腳步,透過窗口往裏看,卻原來是塗薇薇。


    她居然還沒走?


    塗薇薇就坐在電腦前,麵前一堆文件,她就在那裏翻來翻去,像是在找什麽數據,急得她又快要哭的樣子。


    “你左手邊第三個黃色文件夾。”


    溫念看不下去,出聲提醒。


    塗薇薇聽到聲音,立刻動手翻出文件夾,驚喜得不的了。


    “我真的找到了!”


    她猛地抬頭,眼神更加驚喜,“是你!”


    “嗯,”溫念走過去,隨手拉一把椅子坐下,“你怎麽還沒下班?”


    想到一個可能,她挑眉,“該不會,是他們讓你加班吧?”


    雖然按她的了解不太可能,但還是得問一聲。


    “不是不是,不是他們,”塗薇薇趕緊解釋,“是我想快點上手,加快業務的熟練和了解。”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反應慢,隻能笨鳥先飛。”


    “......”


    溫念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說道:“能入職溫氏的,就沒有所謂的笨鳥,你要真認為自己是笨鳥,那我隻能說你無法適應這裏。”


    “溫氏是狼窩,雖然是良性競爭,但也是有競爭。”


    “你可以一時跟不上,但不能一直跟不上,要不然,你有很大幾率會被淘汰。”


    塗薇薇看起來像是溫室裏的花朵,溫念也就多說幾句,提點她。


    聞言,塗薇薇先是一愣,接著又有些緊張,“可是我,我......”


    “我覺得你應該捋一捋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是學生,而是職場人,你每天麵對的同事,除了是你的同事,他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你的競爭對手。”


    溫念很殘酷得點出,“學校可以歲月靜好,職場卻是以實力說話。”


    “……”


    溫念卻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你不是想笨鳥先飛,熟悉業務?現在來吧。”


    來?塗薇薇愣了一下,看溫念拿起文件夾,居然要帶她?


    她先是歡喜,接著又有些忐忑,“我,我學得很慢……很多錯誤……”


    “不是你學得慢,秘書室太忙,他們沒時間教你,隻能讓你自己琢磨。”


    溫念淡淡開口,“難道你不想證明自己?”


    她揚起手裏的文件夾,塗薇薇暗淡的眼神,逐漸有了光亮,苦瓜臉也慢慢浮上堅定。


    “想!”


    塗薇薇趕緊把桌麵清理出來,眼睛熠熠閃亮看向溫念。


    “我們來吧!”


    “……”


    溫念心弦一動,點點頭。


    於是塗薇薇開始操作,溫念就在旁邊觀看,她幾乎很少出聲,一出手就點出塗薇薇的錯處。


    她的口吻一如既往,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和起伏,沒有指責和急躁,而是以引導的方式讓塗薇薇自己去改正。


    塗薇薇一點就透,加上溫念不疾不徐,她沒有什麽壓力,處理文件時很是通暢。


    到了最後,她嘴角上揚,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


    “太好了!我真的做到了!我真的可以!我居然一個人把這些文件處理完了!”


    “嗯。”


    溫念站起身,並沒有像她一樣激動,抬手看看時間。


    “走吧,很晚了,我送你迴去。”


    塗薇薇這才注意到,她太過專注,沒有發現時間過得那麽快。


    她不好意思得紅了臉,“謝謝你,陪我這麽久,我都沒有注意時間,那麽晚了……”


    “走吧。”


    溫念隻是淡淡頷首,可塗薇薇哪裏好意思讓她送?


    “我自己可以……”


    “現在很晚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客套上。走嗎?”


    明明是很平常的口吻,塗薇薇卻覺得無形中有一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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