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別開臉,他不讓起來,那她就原地趴著。


    周祁挑起她的下巴,不讓她轉移視線,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


    “老爺子一直盯著我?”


    心弦一顫,溫念唿吸有那麽一瞬亂了,她抿唇,沒有言語。


    周祁嗯了一聲,繼續拋出問題。


    “除了老爺子,還有誰在盯著我?”


    這下,溫念忍不住揚眉,嘴唇動了動,卻迎上周祁漫不經心的輕笑。


    “我又不是白癡,那些人跟著我迴家,跟著我上班,我要是沒發現,神經是不是太大條了?”


    事實上,他會發現,還是大魏某天下夜班迴來,嘟囔說著感覺最近樓下多了好多陌生麵孔,連之前的煎餅攤子也換老板了。


    於是他多留了個心眼,但在溫念麵前,他還得裝一裝。


    “除了老爺子,還有溫明欣的人。”


    既然他知道,溫念也沒再隱瞞,神情淡淡的,眼神放空。


    周祁點頭,又有點好奇,“老爺子和你姑姑,他們不是一路人?”


    “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你覺得是一路人嗎?”


    溫念似笑非笑,“我那姑姑,要野心有野心,要本事還是有野心,她想要的可沒那麽簡單。”


    周祁想了想,覺得有些複雜,所以pass,下一個問題。


    “競標的事情,怎麽迴事?”


    溫念含含糊糊,“就那麽迴事,有什麽好問的。”


    “我是當事人,我當然要問,”周祁低頭輕舔她臉頰,語氣中帶著威脅,“如果你不想說……”


    那他就在她臉上咬一口!


    溫念雖然不知道他想什麽,但聽得出他的威脅,眉頭微蹙。


    “怎麽?你威脅我?”


    她冷冷抬眸,淩厲的視線,睥睨一切的傲氣,像極了她麵對江城那些大佬,還有溫氏員工的時候。


    氣場無人可擋。


    周祁眼裏閃過欣賞,他就愛溫念這冷傲矜貴的氣勢。


    “威脅你,你怕嗎?”


    周祁開始懷疑他威脅的作用性有多大,但又舍不得這種難得可以拿捏溫念的機會。


    “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如果我自己去查,要是查出什麽來,你說我會不會有危險?”


    溫念眉心一跳,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周祁卻是眼睛一亮,看來比起威脅,溫念更吃他這一套。


    “溫念,你真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麽?”


    溫念趴迴他的腿上,靜默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


    行吧,事情總得有個循序漸進,他可以等一等。


    周祁輕拍她的背,像是給她順毛一樣,這麽拍啊拍,他腦海裏忽然有個畫麵。


    不隻是眉眼溫柔,就連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如果,要是如果有一個像溫念一樣的女兒,那該多幸福?


    或許是溫念靜默太久,周祁眉頭微皺,他故意刺激她。


    “溫念,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不信任我?還覺得我出賣公司的資料?”


    溫念就是趴著,也衝他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亖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但凡她不信任他,但凡她認定是他出賣公司的資料,他現在還能在這?還能在她的床上?


    她溫念有那麽缺男人?腦子被水泥糊了嗎?還跟他翻來滾去攪和一整晚,連班都翹了?


    “我要是懷疑你,昨晚就能廢了你。”


    她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但凡昨晚他晚出聲三秒,就能去和黑白無常下棋。


    周祁也想到昨晚被反製,隻是他不知道當時有多兇險,還笑著在她耳邊廝磨。


    “是,感謝大小姐手下留情,為了報答你,我昨晚可是很賣力……咳!”


    一記肘擊,差點把周祁打岔氣,溫念羞惱得要推開他,周祁卻不讓。


    “能做不能說,嗯?”


    溫念冷哼一聲,懷疑他要是知道昨晚差點斃命,會不會嚇得不敢再碰她。


    抱著她軟軟的身體,周祁滿足得喟歎,但還是堅持聽到答案。


    “既然你信任我,那資料真外泄了?”


    “……嗯。”


    “秘書室的人?”


    “……嗯。”


    兩個肯定的答案,卻讓周祁笑容斂去,麵色難得嚴肅。


    “是誰?”


    他低頭,看到溫念閃避的目光,“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溫念沒有說話。


    “所以那天蘇珊指認我,你讓我先離開,不是不信我,也不是故意不幫我澄清,是想把我摘出去?”


    她嘴太緊,周祁隻能自己慢慢推,再從她的臉上得到答案。


    “溫念,這次的競標,是你設下的局,沒錯吧?”


    他篤定的語氣,他的猜測幾乎接近真相。


    周祁難得語氣嚴肅,眼神裏蘊含指責,“溫念,你不覺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解釋,對我來說不公平嗎?”


    “……”


    “在你心裏,把我當什麽了?朋友?親人?男朋友?還是隻是身體交流的伴侶?”


    周祁輕輕抓住她的長發,迫使她隻能仰頭和他對視。


    他毫不掩藏他的不滿,“溫念,你該試著讓我一起麵對。”


    這幾乎剖白的言語,敲擊著溫念的心髒,一字一句,浸入她的骨髓。


    她甚至從周祁深邃的眼神裏,看到令她心顫的情意……


    不隻是頭皮發緊,連她的心髒也擰成一團。


    周祁今天的話,不可謂不深刻,溫念知道,他不隻是明晃晃得把自己攤開在她麵前,也是在索取。


    他在索取她的迴應。


    相比之下,告知真相似乎比迴應他,更為簡單輕鬆。


    靜默許久,溫念才淡淡開口,“嗯,確實是我設下的局。”


    她輕唿一口氣,半閉著眼,臉頰在他腿上摩挲。


    “不過,從一開始就不是針對你,隻是沒想到,會把你牽扯進來。”


    “原本我隻是想讓大家把專注力放在你身上,誰知道你那麽快就上手,還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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