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宗內,一處靜謐殿堂中,陽九正坐在蒲團上閉目修煉,周身靈力緩緩流轉,散發著一種高深莫測的氣息。突然,放置在一旁架子上的一塊魂牌光芒閃爍了幾下後,“哢嚓” 一聲,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緊接著,整塊魂牌瞬間破碎開來,化作了一地的碎屑。


    陽九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盯著那破碎的魂牌,心中已然知曉定是出了大事。這塊魂牌對應的正是地煞長老,平日裏魂牌安然無恙,如今這般破碎,說明地煞長老怕是遭遇了不測。


    陽九眉頭緊皺,沉吟片刻後,便揚聲喊道:“天罡,速來見我!”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傳遍了整個殿堂周圍。


    不多時,天罡便匆匆趕來,他身形魁梧,步伐沉穩有力,一進入殿堂,便朝著陽九拱手行禮,恭敬地問道:“宗主,喚我何事?”


    陽九指了指地上那破碎的魂牌,神色嚴肅地說道:“地煞的魂牌碎了,想必是已經出事了,情況不妙。咱們一起去看看吧,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此事怕是不簡單。”


    天罡聽聞,臉色也是一變,他深知地煞長老的修為不低,能讓其魂牌破碎,那對手定是極為強大。當下,天罡趕忙應道:“是,宗主,那咱們這就動身吧,不知這地煞長老身處何地,可有什麽線索?”


    陽九站起身來,一邊朝著殿堂外走去,一邊說道:“我此前派地煞去了天武王朝,應是在那皇宮之中,咱們便先往天武王朝皇宮的方向趕去。”


    說罷,陽九率先禦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天武王朝的方向疾馳而去,天罡也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隻留下那空蕩蕩的殿堂,以及地上那還未被清理的魂牌碎屑,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即將到來的一場風波。


    陽九與天罡二人風馳電掣般朝著天武王朝皇宮趕去,不多時,便來到了皇宮上空。而後,他們緩緩落下身形,踏入了這往日威嚴莊重,如今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的皇宮之中。


    剛一進入,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橫倒在宮殿地麵上的皇帝,隻見皇帝雙目圓睜,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與絕望之色,身體早已沒了一絲生機。


    再看向一旁,原本地煞長老所在之處,如今隻剩下了地上的縷縷飛灰,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散,仿佛他這個人從未在這世上存在過一般。


    陽九麵色凝重,目光緩緩掃視著四周,宮殿內的陳設雖有一些淩亂,但整體來看,並沒有那種想象中大戰過後的滿目瘡痍,牆壁上也隻是有幾處被靈力衝擊過的痕跡,桌椅等物件雖有損壞,卻也不算太過嚴重。


    觀察了一番後,陽九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道:“看來這戰況並不是很激烈啊,以地煞的修為,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解決了,看樣子也就是幾個迴合的事兒,究竟是什麽人,有這般強大的實力呢?”


    天罡在一旁看到這般場景,卻是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略帶嘲諷地說道:“哼,那地煞平日裏隻知尋歡作樂,不思進取,仗著自己有幾分修為便整日裏無所事事,荒廢了修煉,此次遇到厲害的對手,也算是自食惡果了。隻是,能這般輕易地將他斬殺,那出手之人的實力著實不容小覷啊,宗主,您覺得會是誰幹的呢?”


    陽九微微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緩緩說道:“目前還不好說,不過敢在這皇宮之中動手,還斬殺了地煞,想必是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咱們再仔細查看查看,說不定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也好知曉到底是何方神聖所為。”


    說罷,陽九便開始在宮殿內踱步,仔細留意著每一處細微之處,試圖從殘留的靈力波動、物件的擺放等細節中找到一些線索,天罡也不敢怠慢,跟在陽九身後,同樣認真地探尋起來,整個宮殿內的氣氛變得越發凝重。


    天罡一邊在宮殿內四處查看,一邊仔細琢磨著現場的情況,他的目光在牆壁上那一道道痕跡處停留了許久,而後微微皺眉,像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一般,開口說道:“宗主,這出手的人手段著實幹淨利落啊,幾乎沒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可見是個心思縝密、行事果決之人。不過,您看這牆上的痕跡,明顯是被槍之類的兵器刺出來的,而且,從這地煞隻剩下飛灰來看,依我看,應該是個善使火靈力的人所為。”


    陽九聽聞此言,也趕忙走到牆邊,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起那牆壁上的痕跡。隻見那一道道劃痕雖深淺不一,但邊緣處都有著被高溫灼燒過的焦黑痕跡,仿佛有一股熾熱的火焰曾順著槍尖蔓延開來,將周圍的磚石都烤得變了顏色。


    陽九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那痕跡,感受著殘留的靈力波動,微微點頭道:“嗯,你說得有幾分道理,這靈力的氣息雖說已經很微弱了,但仔細感受還是能察覺出來的。隻是,這善使槍且精通火靈力的高手,在這周邊的勢力範圍裏,我一時還想不出究竟是誰。”


    天罡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後說道:“宗主,會不會是某個隱世家族或者宗派的高手?畢竟咱們對那些隱世的勢力了解有限,說不定他們之中就有這樣的人物,此次是為了尋仇之類的緣由,才對這皇帝和地煞下了手,這皇帝死了,要不要扶持一個新的人上位,畢竟我們現在還得靠著這裏的資源做事。”


    陽九站起身來,來迴踱步了幾步,目光中透著一絲思索的神色,緩緩說道:“皇帝誰當都可以,隻要他聽話。這皇宮之中或許還有其他線索被咱們遺漏了,再找找看,另外,也派人去周邊打聽打聽,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出現,務必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般大事。”


    陽九:“天罡,你在周圍再看看,我去追追看”。


    第二天,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落在天武王朝都城那熱鬧的街道上。徐人鳳尋了一家頗為清淨的茶館,邁步走了進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靜靜地看著茶館外人來人往的街景,心中滿是感慨,他打算喝完這壺茶,便徹底離開這個承載了自己諸多迴憶的地方。


    就在他沉浸在思緒之中時,靈海之中突然傳來了聶無雙那略帶調侃的聲音:“怎麽小子,不急著走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恨不得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呢。”


    徐人鳳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目光依舊望著窗外,語氣中透著一絲眷戀,緩緩說道:“這天武王朝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呀,小時候,我在這裏經曆了太多的事,那些過往的點點滴滴,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對我來說都是激勵我不斷前行的動力所在。這一走,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迴來,所以就想再多待一會兒,再好好看看這兒的一切。


    聶無雙沉默了片刻,似乎也能感受到徐人鳳心中那複雜的情緒,聲音變得溫和了些,說道:“也是,人總是對自己的故土有著深厚的感情,這裏有著你的根,有著你的迴憶,確實讓人難以割舍。不過,你如今已經為父親報了仇,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往後的路還長著呢,等你變得更強了,想迴來看看也不是什麽難事。”


    徐人鳳微微點頭,輕輕放下茶杯,輕聲歎道:“嗯,我明白,隻是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舍。我還記得小時候,太爺爺總會帶我來這都城的街上逛一逛,給我買各種好吃的、好玩的,那時候的日子雖然簡單,卻是無比的快樂。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父親的仇報了,徐家的仇還沒有,終有一日,我會滅了天陽宗。”


    說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知道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我還有更遠的路要走,星月學府便是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在那裏我定要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這樣才能守護住那些我珍視的東西,也不枉大家對我的期望。”


    聶無雙鼓勵道:“沒錯,你有這份決心就好,星月學府高手如雲,各種修煉資源也極為豐富,你到了那兒隻要用心鑽研,刻苦修煉,必定能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等你學成歸來,這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何事不可為呀。”


    這時,一個人緩緩走到徐人鳳所在的桌旁,自顧自地坐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動作優雅地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後,才抬眸看向徐人鳳,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道友,昨夜夜闖皇宮殺了皇帝和地煞的人可是你?”


    徐人鳳原本沉浸在對往昔的迴憶以及即將離開的感慨之中,被這人突如其來的話語一下子拉迴了現實,他眉頭微微一皺,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人。隻見對方麵容清瘦,眼神深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氣息,讓人捉摸不透其修為深淺。


    徐人鳳冷哼一聲,語氣冷淡地迴應道:“道友是何人,我又與你素不相識,我為什麽要迴答你?你這般貿然詢問,怕是有些不妥吧。”


    那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身為上位者的威嚴,他朗聲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本尊便是青陽宗宗主,陽九。那地煞乃是我青陽宗的長老,如今他在這皇宮之中莫名丟了性命,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吧,我身為宗主,自然要查個清楚。”


    他這話一出,整個茶館內頓時一片嘩然,周邊那些原本正在喝茶閑聊的食客們,聽到 二人的談話,皆是臉色一變,大氣都不敢出,看向陽九的眼神中滿是敬畏。青陽宗那可是這方圓千裏內赫赫有名的大宗派,其宗主陽九更是修為高深莫測,跺跺腳都能讓這片地域震上三震的人物,如今竟出現在了這小小的茶館之中,還與眼前這個年輕人起了爭執,眾人哪裏還敢輕言妄動,都唯恐惹禍上身,紛紛壓低了腦袋,裝作專心喝茶的樣子,可耳朵卻都豎了起來,想要聽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徐人鳳聽到 “陽九” 這個名字,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暗忖道:“原來是青陽宗的宗主,怪不得這般氣勢不凡,看來今日是不能輕易脫身了。不過,那地煞本就是死有餘辜,就算他是青陽宗的長老,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兒,徐人鳳轉過身來,神色坦然地看著陽九,迴應道:“陽宗主,久仰大名。不過,你要查那地煞長老的死因,與我又有何幹?我不過是個路過的修士罷了,你可莫要隨意冤枉好人。”


    陽九微微皺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徐人鳳,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不一般的氣息,絕非普通修士,當下便說道:“哼,是不是冤枉,你說了可不算。昨夜皇宮之中發生之事,我已去查看過,那現場雖沒留下太多明顯痕跡,但也能看出幾分端倪。我觀你神色間似有異樣,說不定你就是知曉內情之人,甚至有可能就是那出手之人,你若識趣,便如實告知我,或許我還能從輕發落,若是執迷不悟,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徐人鳳聽了這話,心中怒火湧起,他本就對這青陽宗沒什麽好感,畢竟當年父親之死和徐家被滅門,直指青陽宗。如今這陽九還這般咄咄逼人,想要讓自己認罪,簡直是欺人太甚。


    徐人鳳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說道:“陽宗主這是打算仗勢欺人了?僅憑你那無端的猜測,就要定我的罪,天下哪有這般道理?我還是那句話,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若非要糾纏,那我也不懼,大不了與你過過招便是了。”


    陽九見徐人鳳這般強硬的態度,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周身靈力開始隱隱湧動,整個茶館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一場衝突似乎在所難免,而周邊那些食客們更是嚇得噤若寒蟬,隻盼著這場風波莫要波及到自己才好。


    就在這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點就燃的時候,徐人鳳的靈海之中傳來了聶無雙急切的聲音:“不要衝動,此人實力極為恐怖,以你現在的修為,硬拚絕非明智之舉,想辦法逃才是上策啊。”


    徐人鳳心中明白聶無雙所言極是,當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臉上擠出一絲略顯生硬的笑容,對著陽九說道:“陽宗主想喝茶的話就慢慢喝吧,在下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便不多做打擾了,告辭。”


    陽九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沉,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還走得了?” 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徐人鳳已然暗中調動體內靈力,猛地朝著陽九拍出一道淩厲的掌力,隻見那掌力裹挾著雄渾的靈力,如洶湧的波濤一般朝著陽九唿嘯而去,帶起一陣強烈的勁風,茶館內的桌椅都被這股勁風刮得東倒西歪,杯盤也 “劈裏啪啦” 地碎了一地。


    而徐人鳳趁著陽九被掌力吸引注意力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施展起雷遁術,隻見他周身瞬間被一層耀眼的雷電光芒包裹,“嗤啦” 一聲,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雷光,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仿佛隻是一道閃電劃過,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陽九見狀,卻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之色,他輕描淡寫地抬起右臂,輕輕一揮,一道柔和的靈力屏障瞬間在身前展開,那看似兇猛無比的掌力打在靈力屏障上,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瞬間被化解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泛起。


    陽九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徐人鳳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一邊搖了搖手中還剩半杯茶水的茶杯,那茶水在杯中輕輕晃動,卻沒有灑出半滴,一邊悠悠地說道:“如此強橫的雷電之力,將地煞煉成飛灰之人就是你。小子,你逃不掉的。”


    說罷,陽九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徐人鳳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速度快得驚人,隻留下那一片狼藉的茶館,以及依舊噤若寒蟬的食客們,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這場風波總算是暫時與自己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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