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冷峭,袁衝的心卻一片火熱。


    他提著酒壇、食盒,施展身法在林中穿梭,逐漸靠近一座小木屋。


    “豹兒!”


    “爹!”


    袁豹推門行出,見到酒壇後雙眼一亮:


    “這個味道,是雲濤苑的百日醉?”


    “不錯。”袁衝點頭,進了屋把酒壇、食盒裏的菜肴取出擺上桌:


    “隻要是你喜歡喝,不管多少錢爹都給你買,不過這酒味太濃,還是盡量別多喝。”


    “爹爹放心。”袁豹咧嘴:


    “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養出內氣,再不怕被旁人知道這個地方。”


    他拍開酒壇倒了一碗,一飲而盡,笑道:


    “誰要是不長眼聞著味找過來,那就來一個,死一個!”


    “哈哈……”袁衝大笑:


    “不愧是我的兒子,再過幾日迴城打理打理,過了年你就與周家小姐完婚。”


    周家小姐!


    袁豹雙眼發亮。


    曾幾何時,周家那等高門大戶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現今卻能娶到周家女兒。


    有了周家做靠山,他們袁家也能在樂平縣站穩腳跟,一躍成為豪門富戶,再不用看他人的臉色行事。


    “婚事不急。”


    抿了抿嘴,袁豹開口問道:


    “爹,周家答應我的功法什麽時候送來?”


    “就這幾日。”袁衝拍了拍兒子肩膀,歎道:


    “不論是猴拳還是滾石拳,都是上不了台麵的武技,如果能夠得到周家的功法,他日你未必不能重走朱老爺身前的路子。”


    “當年朱老爺也是山裏的泥腿子,後來就連周家都要看他的臉色。”


    “朱老爺……”袁豹眯眼:


    “爹,這幾天朱家一直沒動靜?”


    “能有什麽動靜?”袁衝麵露不屑:


    “朱家現在的少爺就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整日悶在房間裏不露麵,跟個大姑娘似的,來樂平縣那麽久,出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對了!”


    “我在藥房安插的人送來消息,姓秦的老奴才應該是撐不過去了。”


    “是嗎?”袁豹挑眉:


    “看來那天他是強行支撐,若是早知如此,我就該當場要了他的老命!”


    “沒必要。”袁衝擺手:


    “豈能以玉玨對瓦罐,姓秦的老家夥本就活不久,沒必要跟他硬碰硬。”


    “唯一可慮的是朱居那姐夫……”


    “不過隻要你與周家小姐完成婚約,一個家奴之死自有周家幫你扛!”


    “看來……”袁豹五指握拳,眼神閃爍:


    “一切都是實力說話,隻要我足夠強,財富、女人、權勢應有盡有。”


    “爹!”


    他抬頭道:


    “我打算把剩下的那幾條菩斯曲蛇拿出去交換,換成可以增加我實力的東西。”


    袁衝麵色微變。


    當初說好,等袁豹養出真氣,剩下的寶蛇就交給袁虎處置,袁虎也想更進一步。


    兩個兒子都是親生的,他不願偏袒哪一方。


    “爹。”


    袁豹開口:


    “大哥習武天賦不行,而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寶蛇給他完全是浪費。”


    “給我卻能發揮最大作用,大不了等成親後我對給大哥一些補償。”


    “這……”袁衝想了想,無奈點頭:


    “好吧!”


    “不用了。”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緊接著一物被破窗而入扔在桌子上:


    “他已經用不上了。”


    “誰?”


    袁豹拍案而起。


    袁衝則看向桌上的東西,表情先是一愣,隨即恐懼、絕望、不願相信接踵浮現。


    “我兒!”


    “大哥!”


    袁豹也是大聲咆哮。


    拋在桌子上的東西赫然是袁虎的頭顱,頭顱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啊!”


    袁豹怒吼,他雖然不喜歡袁虎的憊懶、貪吃,但畢竟是自己的大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長。


    “給我死來!”


    猴步!


    滾石拳!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像是靈活的猴子竄了出去,拳勢卻如山崩。


    兩門簡陋的拳法融會貫通,論及武學天賦,確實不差。


    麵對來襲的攻勢,屋外的人影不閃不避,五指成爪迎麵擊了出去。


    赤血神爪!


    論玄妙,赤血神爪並不比混元鐵手強,不過若論變化,除了那最後三式殺招,混元鐵手遠不如赤血神爪。


    “彭!”


    “呲……”


    僅僅隻是一個接觸,袁豹就麵色大變飛身暴退,看向自己的手臂。


    道道爪痕赫然入目。


    與來人爪功淩厲相比,更加讓人震驚的是對方的年紀和那熟悉長相。


    “朱居!”


    “朱少爺!”


    看清來人,父子倆的麵色齊齊大變。


    在他們的印象裏,朱居深居寡出、好似富家小姐,雖然算不上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沒什麽習武天賦。


    而今。


    十五六歲的年紀,一招就能讓養出內氣的袁豹暴退,這個年紀擁有這等實力莫說在樂平縣,就算是在河間府也屬頂尖。


    “袁衝!”


    朱居視線側移,聲音冰冷:


    “朱家待你不薄,你為自己家族考慮藏有私心尚可理解,卻不該對秦伯動手,今日就先一步下去為秦伯賠罪吧。”


    “少爺。”袁衝麵色發白:


    “饒命……”


    “唿!”


    疾風撲麵。


    “爹!小心!”袁豹怒吼,揮拳攔截,映入眼簾的卻是那玄妙莫測的爪影。


    “呲……”


    “噗嗤!”


    道道深可見骨的爪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在他的身上,緊接著爪影陡然一聚。


    完了!


    袁豹目泛絕望。


    “噗!”


    他隻覺腳筋、手筋陡然一痛,渾身力氣快速從體內抽離,隨即兩眼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唰!”


    身形落地,朱居閃身追上一旁妄圖逃跑的袁衝,一抹血紅爪影從天而降,爪尖貫穿頭骨,在顱內炸開,意識也陷入無盡黑暗。


    “噗通!”


    袁衝一頭栽倒在地。


    眨眼間的功夫,一位入勁大成、一位內氣高手,已然一死一傷。


    “哢嚓……”


    正欲邁步上前檢查屍體的朱居猛然側首,屈指一彈,一枚銅錢電閃射出。


    “哆!”


    銅錢洞穿木牆,釘在一株大樹之上。


    “誰!”


    朱居冷喝:


    “出來。”


    “饒命,饒命!”一人顫顫巍巍從屋後走出,他雙手高舉,音帶哭腔:


    “小的是被袁家父子綁在這裏的養蛇人,與大俠你們的恩怨無關。”


    “養蛇人?”朱居眼神微動:


    “菩斯曲蛇?”


    “是。”冰冷的天,養蛇人僅僅穿了件破爛麻衣,身上凍的青一塊紫一塊,他顫顫巍巍點頭:


    “一年多前,我與幾位山民在山上發現了一窩寶蛇,本想著能夠賣些銀錢貼補家用,不曾想被袁家父子發現,他們殺死了其他山民,隻把小人留下為其養蛇……”


    “直至今日。”


    “嗯。”朱居眯眼:


    “還有寶蛇?”


    “有的。”養蛇人點頭:


    “寶蛇泡成藥酒,可供習武之人淬煉肉身、蘊養內氣,養出內氣後就沒用了。”


    “當初一共發現了二十一條寶蛇,袁豹每隔一段時間吃上一條,現今還剩五條,都在後麵的籠子裏。”


    *


    *


    *


    “唿……”


    一道人影越過院牆,落入庭院。


    “少爺!”


    馬洵急忙迎上,待看清朱居手裏提著的人後麵色一變,眼中顯出濃濃怒火。


    “袁豹!”


    朱居隨手一拋,把袁豹扔在秦伯身前。


    “秦伯。”


    他上前握住秦伯雙手,低聲道:


    “袁衝、袁虎已經被我殺死,這袁豹留著給您磕頭賠罪,交給馬洵處理。”


    “……”秦伯眼神渾濁,視線先是掃過地上的袁豹,又看向朱居,眼中浮現一種異樣光芒、聲音微微顫抖:


    “少……少爺,您……”


    “秦伯,以後您再也不必為我擔心了。”朱居點頭,緩聲開口:


    “十三橫煉我已修至外練第四重,而且混元鐵手也能施展三大殺招。”


    “好!好!”秦伯激動的身體輕顫,兩眼老淚縱橫:


    “我就知道……就知道少爺您一定不尋常,果真……果真是如此!”


    “咳咳!”


    他大聲咳嗽,嘴角血沫外溢。


    “老奴……放心了!”


    “馬洵。”朱居麵色微變,低聲喝道:


    “拿刀!”


    “是!”


    馬洵咬牙,拿起刀走上前去,手起刀落斬下袁豹的頭顱。


    “咕嚕……”


    怒瞪雙眼的頭顱在地麵來迴翻滾,直至落到秦伯腳下,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秦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雙眼緩緩閉合。


    朱居站起身,輕輕抬手,接住從天而降的一朵雪花。


    “今年的雪,比往年要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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