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早已圍滿了執行部的車。我們下山之後,立即被白衣的醫護人員架起抬放在擔架上,推進救護車中。


    我的傷勢並不致命,但傷口很疼,恢複的也很慢。


    結束了。我躺在擔架上,瞪著眼睛,似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


    救護車的警笛聲在山間公路上唿嘯迴蕩,像是為這場慘烈戰鬥奏響的尾聲。車窗外,蔥鬱的山林在晨霧中影影綽綽,似是要將過往的血腥與喧囂統統掩於翠色之下。


    我被醫護人員小心地安置在擔架上,車內的消毒水味混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刺鼻又真實,每一次輕微的顛簸都引得疼痛如針遊走。


    源氏兄弟被抬進了另一輛車,他們的身影透著疲憊與安詳。多年的恩怨情仇,在與赫爾佐格的殊死搏殺中,被時間的手悄然撫平。


    那些曾經因執念而生的裂痕,終究在生死與共的時刻,被血脈親情的溫熱填補完整。


    如今的他們,恰似兩柄歸鞘的利刃,雖滿是傷痕,卻散發著寧靜的氣息,靜靜等待著迴家的路。


    真好啊,我喜歡這樣。完美的happy end。


    隨著救護車緩緩駛離山區,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這場漫長的戰鬥,從最初的迷茫到最後的決絕,每一幕都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


    不是,我還沒死呢,怎麽就走馬燈了?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停了下來。我被抬進了醫院潔白的走廊,頭頂的燈光晃得人眼暈。周圍是匆忙的腳步聲和低語聲,可我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膜隔絕在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手術室內,我望著天花板上冰冷的燈,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場戰鬥,像是一場盛大的煙火,絢爛而疲憊。那些失去的、得到的,都已化作生命長河中的一朵朵浪花。


    當麻醉的藥力漸漸散去,我在病房中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幾縷暖黃。床邊的花瓶裏插著幾枝不知名的小花,淡淡的芬芳彌漫在空氣中。


    時間在點滴的針藥與醫護人員的忙碌中緩緩流淌。老大和學長在幾天前向我告別,他們兩個得迴學院了,有新的任務。


    昂熱校長也來到日本了,他也來看望過我。讓我好好養傷,好好休息。看我的眼神那是相當滿意,就像在看一柄屠龍的絕世利器。


    源氏兄弟也在慢慢康複,蛇岐八家在這場動蕩後,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秩序。猛鬼眾重新融入家族,像是浪子歸家,雖帶著滿身的風霜,卻也有著洗盡鉛華的寧靜。


    我也開始計劃著出院後的生活。也許會立即離開日本,迴到學院,繼續那些未完成的學業,踏入大二;也許會休息一陣,留在日本旅行,去看看這些天不曾注意的風景。


    我坐在病床上,捧起病床邊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熱水。


    窗外,陽光正好,微風拂過枝頭的新綠,沙沙作響……


    其實我自己感覺傷勢早就恢複了,但醫生還是堅持讓我多休息兩天。就這樣時間匆匆來到了八月末。


    我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束,空氣中的塵埃在光中飛舞。


    源稚生和源稚女一起來看望和送別我,他們的步伐已穩健許多,源稚生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多了幾分溫和的笑意,源稚女則仍然是那種甜甜的微笑。說男生的笑甜甜的或許不太恰當,但他確實是如此……


    源稚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眼神中透著兄長般的關懷與信任,“這一路,多謝你。李君。你永遠是我們蛇岐八家的恩人和朋友。”


    源稚女則微微低頭,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來日本,我和哥哥親自招待你。玩的開心,旅途愉快。”


    我看著他們,也笑了笑。“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先走了。再見了,兩位。”


    沒有什麽大擺宴宴,也沒有什麽載歌載舞,隻是朋友之間的一句再見。


    與他們分別後,我邁步向醫院外走去。我的腳步卻在繪梨衣的病房前止住。


    我知道她在裏麵,或許正靜靜地看著窗外,眼神依舊清澈而懵懂。但我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我對這個女孩有好感,但絕對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我對她,或許僅僅是對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的寵溺而已。


    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我有喜歡的女孩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繪梨衣呢,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冒險,有自己的愛恨。她得先看清這個世界,再愛上別人。


    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lean這個名字,過很久也許就會被她淡忘,成為她記憶中一個麵容不太清晰的騎士也不錯。


    我清楚,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命運軌跡,這場邂逅注定隻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我快步走出醫院,陽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竟沒有多少暖意。是啊,快到九月了,要入秋了。


    街邊的櫻花樹隨風飄落花瓣,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別。我緊了緊背包的肩帶,攔下一輛出租車,輕聲說道:“去機場。”


    坐在車上,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思緒卻飄迴了在東京的所有的經曆。一次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任務。


    機場裏人來人往,我穿梭在人群中,像一位遊玩盡興的旅客。辦理登機手續、過安檢,每一個環節都機械地完成著。


    候機時,我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迴去之後我也是大二的學生了,今年的“ 自由一日”或許相當有意思呢。


    廣播裏傳來登機的提示音,我站起身,拖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在踏上飛機的前一刻,我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 你好,親愛的李嘉圖同學,我是諾瑪,你的私人學院向導。”是諾瑪的來電,聽筒裏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 諾瑪,你好。這裏是李嘉圖。”我打了個哈欠,任務結束了,我的佛係人格再次迴歸。


    “ 李嘉圖。現在開始,你將代表學院執行部本部以s級臨時專員的身份前往北海道,處理一場二代種的龍骨交易。請將龍骨帶迴學院。另外,請關注一位獨眼的亞裔男子。”


    “ 詳細情報稍後會傳導給你。”


    “ 本部與日本分部之間仍然沒有完全合作,請隱藏身份,另外,你的助手已經從學院出發,預計明天傍晚抵達北海道與你會合。”


    “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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