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不打一處來,但我已經沒時間生氣了,因為我發現我和她之間竟然還有一段水平上大概三米的距離,我在她的右邊邊,我伸出右手,她是躺在天上的,也伸出右手。


    隻要拉住她的手就行了,李嘉圖,這可是很輕鬆的。


    十米,六米,三米,我的指間一熱又一涼,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


    不!我驚恐的抬頭,心髒仿佛漏跳了半拍,時間仿佛已經停止。


    不對,時間好像真的停止了。


    “兄長,你可真不讓人省心呐。”耳畔響起李無妄賤賤的聲音。我知道他又一次幫了我。


    來不及感謝,我又一次伸手,這迴抓住了楓相思的右手,在我握住她手的一瞬間,時間又重新流動,我一把將楓相思拽進懷中,左手死死摟住她的腰,右手拉下降落傘啟動繩。


    降落傘打開,強大的拉力又將我猛得一震,我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被錘子砸過一樣。


    但懷中的女孩的溫度又讓我覺得世界真好。


    降落傘緩緩下降,楓相思卻一言不發,我現在渾身酸痛,也說不出來話。離地麵大概也就二十米距離了,我甚至能看到地上的維吉爾。


    “ 你,沒事吧?”楓相思將頭埋在我的身前,輕聲向我詢問,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也有些遲疑。


    我想開口說沒事,可嘴一張一口鮮血就沿著喉嚨湧上,又順著嘴角流下。


    我去,不會受內傷了吧?


    血液滴在楓相思火紅的長發上,她也覺察到異樣,抬手抹了一下腦袋,看了一眼忽然抬起頭,她鳥黑的瞳孔中有一抹慌亂:“你、你受傷了,傷到內髒了嗎?”


    我點點頭。又扯出一個笑容。


    降落傘飄飄落地,雷克雅未克雪原的寒風吹拂著臉頰。我用力跺了兩下腳下的荒原,然後鬆開了摟住楓相思的手。


    維吉爾走向我們:“都沒有大礙吧?”我們同時點了點頭。


    維吉爾又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讚許地朝我笑笑。


    妮妮雅也落在地上,確認四人都沒有大礙後,脫下降落傘背包,維吉爾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地圖。“走吧,集合點距這兒大概有三個小時的路程。


    ”四個人走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之上,周圍一幢建築都沒有,不遠處有一座座雪山。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翻過一座山坡後,終於在荒原的盡頭看到了一座城市的輪廓。


    天空開始下雨,雨中還夾雜著雪花,我們四個自然是沒有雨具的。維吉爾脫下他的西裝,披在妮妮雅學姐肩上,然後朝我挑了挑眉。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隊裏一共兩男兩女,你給你未婚妻披衣服,置我於何地啊。


    無奈,我也脫下長風衣,伸手遞給楓相思。她柳眉皺起,看上去心事重重。並沒有接我的風衣,而是搖搖頭。


    見此,我又套上風衣。又走了近一個小時,終於進入了雷克雅未克。盡管是白天,但街道上來往行人很少。也許都響應政府號召外出避難去了吧。


    走著走著。迎麵走來一位身穿執行部製服的女子。她朝我們四人微微躬身:“四位請吧,阿爾托莉亞指揮已經等候多時了。”


    然後,她便為我們帶路,經她的指引,我們來到了冰島政府的辦公大樓中。現在這幢建築中已經沒有了原先西裝、 ol裝的職員,全部部門機構統一由冰島分部控製。


    我們被指引進一間辦公室。辦公室中有三四個黑衣人,他們正專心地擺弄著一台機器,還有一位a級專員,她正站在一個電子大屏前,電子大屏上是波動的折線圖,像心電圖一樣,我也看不懂。


    那位a級專員轉過身子,麵向我們。她也是一位大美女,長相與妮妮雅學姐有七分相像,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妮妮雅學姐總是給我一種鄰家大姐姐的感覺,可愛俏皮中還帶著調皮。而她,應該就是阿爾托莉亞 · 維多利亞,妮妮雅的姐姐了。


    她給我一種冰冷冷的感覺。長相自然是絕色、但無疑是一位冰山美人,她的眉目給我一種鋒利的刀劍的感覺。


    維吉爾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他仍然用陽光開朗的聲音:“學姐,好久不見。”


    妮妮雅也朝阿爾托莉亞莞爾一笑:“姐姐,好久不見。”


    而我隻能和楓相思說一句:“學姐好。”


    阿爾托莉亞隻是朝我們點了點頭,迴了一句 “ 你們好。”


    維吉爾又開口“學姐,我是本小隊的指揮,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阿爾托莉亞開口:“情況有變,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昨日,經冰島火山預測機構以及執行部實地考察。


    不僅華納達爾斯燦口處有異常的龍族血統爆發,在華納達爾斯火山西南方約60千米處的海克拉火山口也檢測出了異常的龍族血統波動、強度同樣很高。”


    阿爾托莉亞歎了口氣,又看向窗外。雨夾雪變成了鵝毛大雪,沒心沒肺地飄落人間。


    “ 這意味著,至少有一隻純血代種即將複蘇,我們,可能會失去很多很多的同僚、朋友、戰友、親人……”


    我又莫名地感到了恐懼。我見識過一隻受到重創的次代種,但它依然強大無比。我又想到了姬現,那個年齡與我相差不大的北京分部職員。


    最後,阿爾托莉亞讓我們先去休息,明天早上舉行作戰會議。離開辦公室後,又有專人將我們送到了酒店房間中。


    我一個人坐在酒店客廳的沙發上,我的頭靠在沙發背上彎曲九十度,我盯著天花板出神。講真的,我想逃,離開這裏,迴芝加哥,或者迴北京。


    我知道,我根本沒有去死的覺悟,或許我想成為英雄,但我不想成為死掉的英雄。


    有人覺得犧牲自己,拯救他人很高尚,但我自認為自己並不高尚。我想到這兒、自嘲地笑笑。


    忽然聽見敲門聲。“李嘉圖先生在嗎?您的貨物到了。”有人在門外開口,我去開門,門後是一位冰島執行部的職員,她個子矮矮的,手中還拎著我的合金箱。


    “ 李嘉圖先生?”她的語氣很是驚疑。我點點頭,開口:“ 我是。”她將合金箱遞給我,笑道:“沒想到您這麽年輕,我還以為本部的精英看上去會很成熟呢。”


    我幹笑兩聲。接過合金箱。“哎呀。”她突然驚唿一聲:“李先生,再見。我還有別的任務呢。”又匆忙向我鞠了一躬,小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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