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麽?”她疑惑道。


    “ 新聞上說芝加哥最近發生了多起殺人案,兇手仍未抓捕歸案。”我開口。


    新聞上早就報道這件事了,隻是將他稱為 “ 犯罪嫌疑人 ” 而不是“ 危險的混血種”。


    艾薇兒點了點頭:“那嘉圖哥你呢?”她問我。


    “ 我?”我笑了笑:“我有重要的事去做。”


    將艾薇兒送到家門口,發現艾迪也已經迴家了。他給我們開的門:“姐,嘉圖哥,你們迴來啦!”


    他笑眯眯地開口,還朝我挑了挑眉。喂!你這臭小子什麽意思?


    我將打包的一份兒童套餐遞給他,告誡道:“多吃東西,少說話!”


    艾迪抱住包裝袋笑嘻嘻地坐迴餐桌上。


    我帶上門,向橡樹街102號走去。


    看上必須去找拉佩琳商量一下對策了。


    敲響她家公寓的大門,開門的是蘇子儀,並不是拉佩琳。


    我也猜到了她肯定很忙,她是我這個臨時專員的助手,我也不管事,擔子就落在她的肩上了。


    “ 你怎麽來了?”蘇子儀很是驚喜,眸中有亮光溢出。


    我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跟她說我來找拉佩琳學姐有事的。便笑道:“擔心你住的不習慣,來看看你。”


    她臉一紅,低下頭,讓開路:“你先進來吧。”


    我點點頭,問:“誒,拉佩琳學姐呢?”


    蘇子儀搖了搖頭:“好像有事出門了,很急的樣子。”


    我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拉佩琳,電話打通了,卻無人接聽。


    怎麽了,有事?


    我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左右,拉佩琳又打迴電話:“李專員,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皺起眉,有一絲異樣但也沒多想。“學姐,你忙完了嗎,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她的聲音:“不好意思啊。李專員,我現在有點忙,有事電話裏講吧。”


    我無奈:“行。你有沒有查出榆林路上那個男人的行蹤?”


    “ 並沒有,李專員,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她迴答。


    我隻好說了句:“那你先忙。”然後掛斷電話。


    蘇子儀給我倒來一杯茶,我坐在沙發上。她坐在我身旁,午後的暖陽,照在潔白的牆,就像故事裏寫的很美好的模樣。


    “ 什麽時候迴去?留下來吃個晚飯?“蘇子儀笑眯眯地看著我。


    “ 有客房嗎?方便我留宿一宿嗎?”我開口。


    “ 住這裏?”她有些驚訝。我點點頭。


    作為一個普通人,蘇子儀跟混血種接觸得太多了,我很擔心她。


    “ 樓上還有個空房間,但什麽用品都沒有。”她皺了皺眉 。“ 要不現在去買?”


    “ 不用麻煩了,就住一晚上而已。”我飲盡杯中的茶。


    當晚,近九點鍾,拉佩琳還是沒有迴來,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待在空曠的房間中,我透過窗戶凝視寂靜的夜。


    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隻有路燈閃著暈黃的光,寒風刺過我的臉頰,龍血讓我不知寒冷。


    突然門被人打開。“你幹什麽呢?大冷天的開窗吹風?”蘇子儀上前關上窗,皺起秀眉,看向我。


    我幹笑兩聲:“剛準備關。”我解釋道。“你怎麽來了?”我又問她。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寬大睡衣就來了。


    “李嘉圖,來我房間睡吧。天氣太冷了,這個房間連床被子都沒有。還沒有空調。”


    “ 啊?”我啊了一聲,又一臉震驚地看著她。她臉又紅了。急道:“又不是讓你睡床上!你打地鋪!”


    我想逗逗她,便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哦。我懂我懂。”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徑直向她的房間走去,路過她身邊時還朝她挑了挑眉。


    走到她的房門口,推門而入。竟發現她早就將地鋪鋪好了。空調也打到了二十六度。原來一個女孩會為了喜歡的男生做到這種程度啊。


    我撓了撓頭,咧嘴笑了笑。


    當你與她雙向奔赴的時候,世界永遠是美好的。隻可惜,我們的雙向奔赴,終將錯過。


    我盤腿坐在地板上,她坐在床上,倚著牆。


    “ 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呢。”她向我開口。


    我則聳了聳肩:“糾正一下,是你上學,我不用上學。”


    蘇子儀朝我翻了個白眼:“不是說上英語課嘛。”


    我幹笑兩聲:“學院有工作,忙完這一陣肯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她關燈。我們同時陷入沉默,隻能聽見彼此的唿吸聲。她鑽進被子,問“你還不睡?”


    我也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睡了。”我迴答她。


    “ 晚安。”她輕聲道。


    “ 晚安。”我也輕聲道,枕頭香香的,聞著很是舒服。我閉上眼,漸漸沉入了夢鄉。


    寂靜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我從睡夢中被驚醒。來電人是艾薇兒,我接通電話,“怎麽了,有什麽事嗎?艾薇兒?”


    “ 嘉圖哥,上,上次和我問路的那個男人在敲門。”女孩的聲音很是慌張。


    什麽?


    我大驚失色,隨手抓起外套就從窗戶踩下、也沒有管蘇子儀是否熟睡,是否看見。


    我隻知道他是一個強奸犯、而艾薇兒隻有十五歲。我發了瘋似的向艾森大叔家衝去,我向上天祈禱。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聲慘叫,還有驚唿聲“嘉圖哥,他、他把門撞開了!”


    “ 艾薇兒,你快跑,躲起來,等著我,我馬上到!”我急忙開口。


    電話那頭是東西碰撞的聲音,又傳來一個男人的咆哮聲:“該死的!你想幹什麽。”然後是一陣槍響。


    男人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是艾森大叔的,我喘著氣,心中萬分緊張。


    我仿佛又看有一團陰雲向我迫近,它帶著死亡的威能。電話那頭的慘叫聲觸目驚心,我跌跌撞撞。


    四周是靜密的風聲,吹響枯朽的樹,發出如鬼怪般的嚎叫。


    當我趕到艾森大叔家時,我愣住了。大門被直接推倒,落在地麵,四分五裂,屋內物品碎了一地,處處可見淋漓的鮮血。


    我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走了進去。我看到了血,殷紅的血。像彼岸花一樣盛開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我看到了屍體,破碎不堪的。艾森大叔的頭滾落在一旁,他的眸子圓瞪,有恨意迸發。他張開嘴,像是在怒吼。在向入侵者咆哮!他死不瞑目。


    我的心抽搐般的疼痛。戴安娜大嬸腹部被扯爛,很有可能是混血種的利爪所為。從她的腹部流下一截腸子。她雙眸緊閉,也許是被嚇壞了,緊閉雙眼的她也沒有躲過死亡。


    艾迪被殺死在沙發上,他的腦袋不知道被什麽擊碎,白色的腦漿、紅色的鮮血印染在沙發上。電視機上正在播放電影,美國片,名字叫《再見蘇珊》,電視機中播放著主角們的對白,它經曆了這一次屠殺。


    我環看四周,並沒有發現艾薇兒的屍體,我的手腳冰涼,怕她也遭到毒手。我雙腿顫抖,扶住樓梯扶手.發了瘋似的向樓上爬去。


    牆紙被撕毀,裝飾的畫墜落在地,花瓶碎了一地。


    二樓的每一個房間都被粗暴的打開,艾薇兒的房間有被翻找的痕跡,衣櫃被隨手撥在一邊櫃中的衣服灑落一地。


    我又衝向我的房間,藍色的被子,殷紅的血液。艾薇兒躺在我的床上,像睡著了一樣。


    我顫巍巍地走近她。她右手握著一柄水果刀,刀鋒上有血跡,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她閉著雙眸,眉頭微皺,嘴唇泯起,像有一絲恐懼。


    艾薇兒,艾薇兒。


    “ 李無妄!”我怒吼一聲,我沉重地唿吸著。


    “ 兄長。”他站在我的身邊,輕聲說話,像是怕打擾我和熟睡的女孩。


    我看了一眼李無妄,他穿著得體的黑色燕尾服,係著白色的領結,他低眉,雙手握在身前,手中還握著一支白玫瑰。


    一家四口、四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如浮萍,如小草,脆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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