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玩鬧嬉戲半日,下午迴程之際,白飛飛趁機在馬車上詢問吳天,關於祝淮陰派人前來索要東海一成商稅之舉。


    吳天並沒有多想,吩咐其照辦。


    飛飛頗為不情不願的言道:“要我說,就不給她。如今國庫吃緊,憑啥咱們自掏腰包給她貼補銀子?


    等以後國朝財政寬鬆了,再分給她也就是了。她現在要那麽多銀子做甚?又不急著花銷。”


    吳天歎道:“給她吧,既然我當年答應了,那便不能抵賴。咱家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你想辦法緊一緊,別欠了人家的情。”


    “夫君你就是老好人,祝淮陰還不是看你好說話。罷了罷了,妾身湊一湊吧。話說迴來,夫君你還想她不?”


    吳天正襟危坐:“為夫現在誰也不想了,甚至隱隱有點想出家。”


    “那晚上還要不要央央和我一起侍寢?”


    吳天連連擺手:“不要了不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一絲火氣也沒有了。你……咦……停車,快停車。”


    馬車行至城中雞龍山腳下,吳天無意間透過車窗,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遂立馬吩咐車夫勒馬,不待車馬停穩,便急著跳了下去。


    飛飛坐在車上,把腦袋探出車廂,匆忙詢問:“夫君,你幹嘛去?”


    吳天望著遠處的那個身影,扭頭疑問:“這山上是哪裏啊?”


    白飛飛瞥了一眼山頂的寺廟,言道:“古雞鳴寺,怎麽了?”


    “沒什麽,我不隨你迴宮了,你先迴去吧,晚點我自行迴去。”吳天說著話,邁步向著山上走去。


    飛飛喚了幾聲,見其毫不停留,隻得吩咐繡衣衛速速跟上,護衛左右,隨後獨自坐車迴了皇宮。


    央央在後宮之中逗弄著孩子,見隻一人歸來,沒好氣的問道:“相公呢?你又把他吃幹抹淨了?”


    飛飛偷笑道:“我要說你相公去了寺廟,你信不?”


    霜央瞪大眼睛:“你把相公折磨的出家啦?你就不能悠著點?小騷蹄子,你瞧你哪還有個貴妃的樣子。成天就知道惦記男女之間那點事。”


    “去你的,我是為了要孩子。央央,你晚上和我一起唄?”


    “一起幹啥?”


    “夫君想一龍二鳳。”


    “我打死你們倆個不要臉的,你應承他了?他人呢?”


    “半路跳車跑了,真去了寺廟,不知道因為啥事,讓我先迴來。”


    “棲霞寺?”


    “不是,城裏的雞鳴寺?之前咱們還去遊覽過。”


    “那不是尼姑庵嗎?也不收男弟子啊。”


    “許是相中了廟裏的某個俏尼姑吧。”


    “胡說,你現在嘴裏沒個把門的,跟相公學的越來越油嘴滑舌。”


    白飛飛全不在意,抱過奶皇帝就是一頓親。


    霜央氣道:“洗漱了嗎你就親?”


    “洗啦洗啦,你自家爺們兒你也嫌棄?”


    “昨日吩咐你不要糾纏相公,你是一點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啊,還變本加厲,變著法的肆意妄為。”


    “央央,你那法子見效太慢,真聽你的,咱們爺至少鬱鬱寡歡十天半個月。我這法子多快,才一天一夜,他什麽女人都不會想了,絕對清心寡欲。”


    “是不想了,都出家了。”


    “嘻嘻……爺出門這麽久,真的沒有碰別的女人。”


    “你看出來啦?”


    “那還能感覺不出來嗎?足的很。”


    “呸!我都沒臉聽。”


    “我給你細說說……”


    二女正在竊竊私語,侍衛前來通傳,說是聶耳統領在殿外求見太上皇,有要事稟告。


    二女趕忙喚其進殿。


    霜央當先問道:“小耳朵,找你大哥?”


    聶耳點了點頭:“嗯,太上皇人呢?”


    “出家了,不是,出宮了。”


    聶耳急道:“前線八百裏加急送來軍報,沈三娘子統帥的護衛軍南征百越,兵敗如山倒,損失慘重。”


    “什麽?怎麽可能?”二女花容失色。


    飛飛不待細問,匆忙跳起身,高聲招唿:“來人,速去雞鳴寺,請太上皇馬上迴宮。”


    素箋領命而去。


    話說吳天正跟著一個挑著水桶的瘦弱身影上了雞龍山,心中頗為納悶:“陸家小子怎麽往山上挑水啊?他不是討要迴了銀錢,應該有地方落腳才對,怎麽住在寺廟裏?”


    吳天一路跟著陸輕侯走到雞鳴寺門口,有一中年尼姑守門,攔住其去路,施禮言道:“施主,今日本寺並非開放日,不對外敬香,還請逢初一十五再來。”


    吳天摸了摸後腦勺,跟著還了一禮,開口詢問:“敢問師太,貴寺乃是尼眾道場,適才那個男孩怎會在此啊?”


    “哦,他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尚未成年,無處可去。得本寺鬆崖住持好心收留,在寺中暫避。”


    “我認識那孩子,可否請師太代為通傳一聲,我想和他說幾句話。我便不進去了,在這等。”


    “成,施主稍候。”


    片刻過後,陸輕侯在另一個寶相莊嚴的中年尼姑陪伴下,來到山門口。


    這孩子瞧是吳天當麵,急忙跪地行禮:“城主,是您啊!”說著話,又扭頭衝身旁的尼姑說道:“師太,不是壞人,是城主大人。”


    吳天拉起陸輕侯,問道:“孩子,你怎會在此處啊?”


    中年尼姑從旁行禮,言道:“原來是太上皇禦駕親臨,請進殿奉茶敘話吧。貧尼乃本寺住持,法號鬆崖,恭迎聖駕。”


    吳天略有顧忌,拱手問道:“這……合適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是真龍親臨,自是無所顧忌。太上皇,裏麵請。”


    “打擾貴寺清修。罪過。”


    吳天隨著進了寺廟,穿殿過堂之際,見這廟宇處處破敗,佛像金身掉漆,尼眾衣衫打滿了補丁,可見此地不是什麽香火鼎盛的道場。


    眾人身處一間簡陋靜室之中,鬆崖師太請其落座,隨後淨手焚香,親自斟茶。


    吳天不由得端坐身形,恭恭敬敬的接過茶盞,滿口致謝。


    心道:“瞧瞧人家,再瞧瞧缺大德和喪良心,同樣都是出家人,這才是修行中人啊。那倆貨,和人家怎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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