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鵬當時心知必是賈家報複,索性當機立斷,帶著全家逃離了金陵。


    他家眷人人帶傷,逃亡多日,方才走到洪澤地界。


    吳天聽著呂訟師聲淚俱下的哭訴,正義憤填膺之際,耳畔傳來一聲悲唿:“爺爺啊~你醒一醒啊?”


    呂鵬轉身跑到家人跟前,俯身檢查,旋即跪地哭道:“爹啊,孩兒對不起你啊!


    娘,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娘啊~”


    吳天正要上前,繡衣衛趕在其身前,快步查看了呂鵬爹娘的傷勢,迴來稟告:“太上皇,那老兩口重傷不治,咽氣了。”


    吳天推開眾人,來到老人跟前,仔細核對了傷勢,判斷出呂訟師剛才的話應該不虛,眼前之人確是遭人毆打至死無疑。


    遂悲痛的說道:“老呂,你……節哀。”


    呂鵬跪地痛哭,捶打著胸口。他的妻兒相互依偎,默默垂淚。


    吳天今日本就不痛快,再瞧見呂家老人死在了自己跟前,心頭火氣咋都壓不住,直罵:“賈家如此勢力嗎?那賈勇都關在刑部大牢裏了,還能如此囂張?秦錚混跡江湖頗有手段,怎麽執掌刑部,這種事情都辦不好?”


    呂鵬擦了擦眼淚:“太上皇,您可得為草民做主啊!”


    吳天點了點頭:“且隨我迴金陵,老子還就不信了。這世道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賈家到底哪裏來的膽子,我親自下令督辦之事,竟然還敢打擊報複。反了天了,來人。”


    身旁繡衣衛抱拳行禮:“太上皇,您吩咐。”


    “你去找輛馬車,將呂家二老運迴金陵再行下葬吧。”


    繡衣衛低聲迴稟:“太上皇,馬車走不快,行至金陵至少需要數日。如今酷暑難耐,隻怕屍身會……”


    吳天恍然大悟,心知有點氣糊塗了,這名繡衣衛說的在理,荒山野嶺沒地方搞冰棺,冒著大太陽運屍趕路,無異於曝屍街頭。


    遂衝著呂鵬詢問:“老呂,你看……”


    呂訟師哭道:“我想借這廟裏先料理高堂喪事,帶骨灰迴金陵安葬。隻是如此恐怕驚了您的聖駕。”


    吳天搖了搖頭:“無妨。是我治下不明,讓你遭逢厄難。死者為大,我命人相助於你吧。”


    “草民謝過太上皇恩典。”


    吳天喚來繡衣衛,命其速速去準備一應辦白事之物。


    呂鵬匆匆料理了二老的喪事,含淚火化遺體,帶著骨灰隨吳天同歸金陵。


    沿途歇息之時,吳天向呂鵬打聽:“老呂,你是金陵本地人。你可知那賈家為何敢如此欺人?仗的誰人的勢?”


    呂鵬感歎:“草民不敢說那日闖入我家行兇之人一定是賈家指使,但此事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還請太上皇明察。”


    吳天聞言,頗感震驚。


    他見此人時逢父母被牽連至死,心中悲痛之下,卻依舊能保持冷靜,講究證據,不胡亂攀咬,不妄下決斷。


    這人隱忍的功夫和正直的性子,倒是頗為讓人敬佩。吳天捫心自問,自付做不到像其這般光明磊落。


    吳天歎道:“你對賈家了解多少?”


    呂鵬略一思量:“賈家乃是金陵豪門士族,在江南頗有勢力。府尹賈勇不過是家族中的一員。賈氏一族樹大根深,祖上出過許多大官。據說當今內閣,也有其族人。”


    吳天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內閣以謝安和範咎二人為首,統領著數十名大學士。前朝幾代皇帝都對其倚仗頗多,可謂皇家智囊團。


    基本國朝政務皆是出自內閣之手,內閣大學士又有隱相的稱唿。寓意乃丞相之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也就是如今吳天不臨朝,拿內閣衙門當批改作業的部門,隻有審核查錯之權,沒有了決斷之權。風光不再了。


    此時得知朝廷中樞重地,竟然有賈家之人,那可想而知,賈氏家族必然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行至金陵前一晚,眾人夜宿江對岸。


    吳天衝著呂鵬言道:“明日迴了金陵,老呂你先將你父母安葬了吧!


    我會派人暗中護衛你一家。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膽敢肆意妄為。”


    “抓到也不過是一些地痞流氓而已,那些人不會老實交代出幕後主使之人。”


    吳天點了點頭:“我明日先去一趟刑部,之前陸家之案,不知道審問的如何了。”


    “官官相護啊!”


    “嗯?老呂你是說刑部會包庇賈家?”


    “不好說,但賈家行事肆無忌憚,定是有所倚仗。”


    吳天緊鎖眉頭,吩咐繡衣衛明日跟在呂鵬身後,暗中護衛。如果再遇上找茬之人,將人全部拿下,送去交給聶耳審問。


    一眾繡衣衛點頭應承。


    次日天明,眾人渡江進城。


    吳天和呂鵬等人分別,隻身一人去了刑部衙門。


    秦錚正在辦公,見到吳天歸來,二人私下相見。


    秦錚笑著行禮:“太上皇,接祝大人迴來啦?還補辦喜酒不?那可得好好喝一場啊!”


    吳天揮了揮手:“秦老哥,我有點事情問你。”


    “嗯,你問唄。喝茶喝茶,潤潤嗓子。瞧你這身裝扮,你是不是尚未迴宮啊?”秦錚說著話,主動給吳天倒起了茶水。


    吳天喝了一口茶水,正色道:“老哥,大約半個多月前,我命繡衣衛將金陵府尹賈勇押赴刑部審問。陸家之事不知可有定案?”


    秦錚一怔,一拍額頭:“那孩子叫陸輕侯吧?早就定案了呀。已將那孩子的娘親下葬,那誆騙他們娘倆的牙人也已投案自首。


    所有錢財全部追迴,分文不少的還給了那姓陸的孩子。牙人後來在獄中畏罪自殺,案子已然了結。”


    吳天聽秦錚說完,茫然問道:“沒啦?”


    秦錚點了點頭:“沒了啊,錢財追迴,騙子自盡。處理的很是公正,沒問題啊?”


    “老哥,賈勇將陸家婦人毆打至死,虐殺烈士家屬,包庇家族等等罪行。這裏麵我怎麽沒聽見你對賈府尹的任何判決啊?”


    秦錚微微遲疑,言道:“也判了。賈勇能力有限,不堪升任金陵府尹之職,內閣和吏部已經商議過了,對其降級處罰,貶去了別處為官。”


    吳天憤然一拍書桌:“秦錚,你便是這麽斷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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