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聞聽此言,感歎:“哎,要不說夫君就寵你呢!拿你當眼珠子嗬護。


    你別怕,你頭鐵,你一定能扛得住。這雷也隻有你能頂,換我們誰都得死。唯有你,就算把天捅破了,夫君也能替你擔著。


    你到時候抱著義兒往地下一坐,扯開了嗓子便哭,夫君一定不敢打你。實在不行,你拿根繩子套脖子上,嚇唬他。


    再不成,你就說義兒非要當皇帝。不讓當就哭。當了皇帝就再也不哭了。”


    霜央啐了一口:“你這都是人話嗎?這不純純胡說八道嘛,大義話都不會說,他知道個屁。”


    “不許說粗話,一點太後的樣子都沒有。”


    “你可別和我提太後這兩個字了,我聽的都愁的慌。要不還是下令急召鐵柱和淮陰迴來吧?這要是真打下江南,我可如何向相公交代。哎!”


    “以什麽名義召迴?檄文早已傳遍天下,使臣殺了數十人,大軍糧草和軍餉也全都給足了。再說這時候撤兵也來不及了啊,已經打了好幾仗了。”


    “要不……我下令說快過年了,先迴來過春節,等來年再說。”


    “你可拉倒吧,你當過家家呢?萬一夫君迴不來呢?”


    霜央一瞪眼:“你快說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


    二女今晚同榻而眠,愁眉苦臉商議一夜,無果。


    次日中午,素箋前來稟告:“啟稟太後,那個佟娘子走了。”


    霜央納悶的問道:“走了?去哪了?”


    素箋搖了搖頭:“不知道。婢子前去送餐,見她遲遲沒有起床,怕她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想著會不會是生病了,便敲門進去探望。


    哪知道人已經不在房裏,我一摸床榻冰冷,屋裏炭火也沒有點燃,水壺更是涼的。


    又見昨晚拿給她的一摞銀票擺在床頭,換洗衣裳卻沒有了,我便知有異。清點過後,發現她隻拿了五百兩,其餘的原封未動。”


    “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婢子剛問了侍衛,說是今早淩晨時分見其出府。因您吩咐過,許她進出自由,故而也沒有下人阻攔。據說她臨行之前還打了侍衛一個嘴巴。”


    “快去將人請迴來。”


    白飛飛出言阻攔:“罷了,她願意走就讓她走吧。市井之間待慣了的人,許是在府上住的不自在,說不定以後會再迴來。隨她去吧。”


    霜央搖了搖頭:“再怎麽說她也對我吳家有恩,咱們也不能不送送她。環兒呢,命她拿上金銀,代我前去相送一程。”


    素箋說道:“三夫人昨晚說是有緊急要事前去處理,命婢子準備了一匹快馬。也不知道去哪了!”


    白飛飛驚道:“環兒離城了?那義兒呢?”


    “在後院啊,昨夜是我和奶娘看護。”


    白飛飛急道:“你速速守著孩子,斷不能離開視線,府中多派侍衛,不得有誤。”


    “是,婢子遵命。”素箋告退。


    霜央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反了反了,沒一個省心的。丟下孩子便跑,還懂不懂輕重緩急?”


    白飛飛感歎:“人心散了,夫君尚在,你說了不算。”


    “等迴來,瞧我不抽死她,還有你,一起抽。”


    “關我何事?”


    “都是你挑唆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賴你。”


    “……”


    二女拌著嘴,相互埋怨。吳天尚未歸來,四女聯盟,齊心協力的狀態已然土崩瓦解。


    話說,佟娘子昨夜在府上用了晚飯,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裳,睡了一夜好覺。


    淩晨起床喝水時,見昨日府外那個和她吵架的侍衛站在院中值崗,正和另一同伴閑聊。


    佟娘子從其言語之中聽清楚了來龍去脈,得知吳家原來真的已經稱帝,不似是鬧著玩的樣子。


    她一直以為最多也就是坊間傳聞的那種草頭起義軍,是個人都能豎旗稱王,這些年聽的實在是太多了。


    原想來不過小門小戶,萬八千人的隊伍,在這城裏過過皇帝癮,充其量是個城主罷了。


    沒曾想從侍衛口中得知,東海治下千萬眾,麾下更有數十萬兵馬,而且還已經揮師南下,出兵十萬,攻伐南齊,欲取江山而代之。


    佟胖子行為做事自有一套準則,聽聞吳家現今如此顯赫的身份,她不願意再待在這裏。既然信已經送達,便拿著屬於她個人的五百兩銀子不辭而別了。


    天亮之時,她剛在城中錢莊換了銀錢,背著包袱走出了東海城,望著城門上的“東海”二字,感歎:“我佟娘子雖辱沒了祖宗,可沒有辱沒華夏。


    吳天,但願你能平安歸來。老娘我……也隻能做到如此了,走了……”


    與此同時,天京城中。


    吳天倉惶逃竄,神色很是焦急。


    他忍著雙腿的疼痛,跑到得意樓附近,本想再次去佟娘子那裏躲避一些時日,豈料得意樓已經化為了一片灰燼。他一見之下傻了眼,心中惴惴不安。


    耳聽的遠處似有大隊人馬行軍之聲,心道:“來的真快,不能再跑了,先找個地方藏一藏。


    得意樓怎麽被燒了?別是我連累了佟掌櫃吧?這他娘的還能去哪藏身呢?”


    此時他也顧不得多想,眼見天色越來越亮,街上行人逐漸增多,隻得向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行去。


    走了不過片刻,實在腿疼的厲害,無力再逃。猛然抬頭見前方有一處宅院,門口站著一隊守衛。


    遂心道:“這不是飛飛家的宅子嗎?不知道賞給了誰?管他呢,這麽大的院落,住的肯定是北元的達官貴人。


    嗯……官越大,越不容易被侍衛搜查,我先混進去找個地方躲一躲再說。”


    吳天早年來過此地抄家,隱約記得白府後花園假山群中有一間密室,當年從那裏麵搜出不少藏匿的錢財。


    曾有白府家眷躲在裏麵,被兵卒抓出來後打的滿嘴是血,這一切讓其記憶猶新。


    眼下已經沒有其餘選擇,他當機立斷的跑到後院圍牆外,環顧四下無人,爬牆進了白府之中。


    他藏身於山石之後,確認周圍安全,壯著膽子仔細摸索,果然在隱蔽處找到了一扇石門。旋即躡手躡腳的用力推開,閃身走了進去。


    室內昏暗異常,剛行了幾步,便隱約聽見有女人嬌喘之聲入耳,急促的唿吸之中還夾雜著一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粗俗囈語。


    其激烈程度不比他往日私下裏調教環兒之時差上分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天心道一聲:“壞了,這地方怎麽會有人媾合,躲在這麽隱蔽的地方,定然是奸夫淫婦。”


    他剛想退出去,腳下不知踩中了何物,發出一聲異響,耳聽室內一聲厲喝:“誰?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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