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陰連夜出行,晝夜疾馳,換馬不換人,一連跑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楚玄策即將進入東海地界之前,將其攔了下來。


    得虧楚玄策近來連翻大戰,此次東海一統江北沿海之地,就屬他最忙。打了一場又一場,實在疲憊不堪。遂領兵邊走邊休整,不然祝淮陰還真未必追的上大軍。


    祝淮陰策馬狂奔,臨近營盤跟前,負責戒備的兵卒高唿:“什麽人?站住,再不停下可就放箭了。”


    祝淮陰朗聲迴應:“我乃鹽廠廠督,親衛大將軍祝淮陰,請楚玄策楚將軍速速前來見我。”


    祝淮陰的親衛軍和楚玄策的海軍之前相互配合出兵,兩軍相處了不少時日。


    此時有兵將認出來人確是祝廠督無疑。雖認得人,可也不敢有違軍紀,隻好請其在營外等候。自有兵卒去通報楚玄策前來相見。


    片刻後,楚玄策來到營外,行軍禮,笑道:“祝大人,您怎麽來了?請進帳敘話。”


    祝淮陰放聲喝道:“楚將軍聽令,奉主公軍令,調東海海軍前往徐州協助鎮守邊疆,謹防北元興兵來犯。”


    楚玄策大為不解,伸著脖子望了望其身後,問道:“祝廠督您一人前來此處?主公怎麽會讓您前來傳令啊?


    不對啊,主公在東海,您在淮陰,您哪來的軍令?”說著話,楚玄策右手已經摸上了刀柄。


    祝淮陰見騙不過去,遂從懷裏掏出霜央給她的文書,言道:“你瞧這是不是咱們東海的八百裏加急公函?封麵上寫有時日,你一看便知。”


    楚玄策狐疑的上前接過書信,見上麵的字跡娟秀,頗為納悶的問道:“這是主公的字跡?”


    祝淮陰搖了搖頭:“不是,是大夫人給我的親筆書信。”


    楚玄策將信件奉還,言道:“祝廠督,我東海海軍雖成立時間不久,尚未得主公賜下兵符,無以為憑。可是也不能憑您三言兩語便改變大軍行軍計劃啊!


    我們與主公分別之時,主公曾親口明言,命我協助您拿下通州以後即刻班師迴朝,這怎麽又突然讓我去徐州了呢?


    這事我得迴了大本營當麵請示過主公以後再行定奪。恕楚某不能聽您的號令了!”


    祝淮陰哪裏能任由他迴東海散布吳天失蹤的消息,此時情急之下,抽出腰間斬骨刀握在手中。


    楚玄策見狀,匆忙退後一步,抽刀出鞘:“祝廠督,你要幹什麽?”


    祝淮陰再而言道:“主公隨身佩刀在此,臨行前曾親口許諾,賜予我當做聘禮。見此刀,如主公親臨。


    三媒六聘,聘禮乃是娶妻之禮,你不會不懂吧?我既是軍中將領,亦是吳家未過門的平妻。


    我一個婦道人家,現有軍務不便我當家的親自傳令,故而才改由大夫人代為執筆。你不信的話,可抽出信箋一瞧便知。”


    祝淮陰這理由找的頗為牽強,但她諒楚玄策也不敢看當家主母的密信,遂狐假虎威說的理直氣壯。


    這得分人,要是田麻杆,孫真寒之流,隻怕這會兒早搶過去看看內裏寫了什麽了。


    果然,楚玄策聞言收起了佩刀,凝神思索。


    祝淮陰剛才自證身份的一番話,楚玄策其實是見證人之一。當時他就在岸邊往船上運骨灰,偏巧吳天偷親祝淮陰那一下,被他瞥了個正著。


    吳天那日聘禮兩個字出口的時候,楚玄策就在心裏嘀咕:“這不是納妾啊,那是要當平妻娶進門的呀!”如今祝淮陰一番話,恰巧證實了早前心中所想。


    其實吳天哪裏懂得聘禮的含義,他壓根分不清聘禮和彩禮的區別。現在這世道,聘禮是給妻子的待遇,彩禮則是納妾才下的禮錢。


    得虧當時吳天沒說彩禮,要不然一個妾室的話語,今日還真不能讓楚玄策心服口服。


    然而眼下不一樣了,祝淮陰以當家主母的身份,當著大軍的麵,說了乃是奉她男人之命調海軍去北方防禦邊境。這要是抗旨不遵,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事後這事要是證實了是假的,那他楚玄策最多落一個慧眼如炬。可不論真假,他老楚不把吳家主母放在眼裏的事實已成定局,還明擺連帶了不信任錢霜央。


    楚玄策反複思量,權衡利弊以後,衝著祝淮陰抱拳行禮,言道:“既然是主母當麵,末將領命。敢問夫人,府上大夫人命我何時出發啊?”這兩句話迴答的頗為巧妙。


    祝淮陰賭上了女兒家的名節,方才嚇唬住了楚玄策,穩定住了局勢。不禁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卻是不得不端起架子,說道:“即刻北上,不必迴東海了。本夫人正要迴家向我當家的複命,就不送楚將軍了。”


    “夫人客氣了,末將這就拔營起寨。”


    祝淮陰大咧咧的點了點頭。


    楚玄策迴身高聲喝道:“眾將聽令,收拾行囊,連夜啟程。”


    祝淮陰一直等到大軍走後,這才翻身下馬,很是疲倦不堪的走到一棵大樹底下,背靠著樹幹歇息。


    她口中喃喃自語:“臭男人。你死哪去了?怎麽也不傳一個消息迴來。你可別真出了什麽事啊!哎……”


    祝淮陰此前疾馳一天一夜,現隻是坐下休息了片刻,便又接著上馬,再次向著東海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楚玄策一邊趕路,一邊忍不住尋思:“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那封信分明不可能是調令。可是我即便明知道不是,我也不能冒險得罪當家主母啊。


    最主要的是,誰人不知道吳家正宮懷著孕呢。那位一旦誕下男丁,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嫡長子,皇位十有八九沒跑。母貴,子更貴。


    我就算是放話不遵任何人之令,唯主公之命是從,可我也不能不把正宮和太子放在眼裏啊!


    我當著麾下大軍的麵,明麵上是聽祝淮陰調遣,實則我剛才也明說了,我是奉錢大夫人之命離開的東海。將來真出了什麽事,那也是我忠於吳家,聽大主母之令行事。


    這事以後一定會傳到主公和大夫人耳朵裏,我這個南齊降將也算走上正途了,這可比我打一百場勝仗都管用。


    隻是東海城裏到底出了什麽事,能讓祝淮陰急著調我離開?恐怕還是因為我的身份,那娘們有意防備我呢,不想我參與其中。


    嗯,這麽說來,我這一次做的對。我是奉命不迴東海的,誰也挑不出我的毛病來,有上萬大軍給我作證。


    我站大夫人這個陣營一準沒錯。大夫人啊,你可一定要生個男丁啊!我老楚以後能不能在東海站穩腳跟,可就全看你那肚子爭不爭氣了啊!


    隻要是男丁,我今日之舉,將來必然能換朝堂之上一席之地。興許我能站前三排。


    大夫人還有四個多月就要生了,我得想辦法送一份重禮。娘的,我也沒錢啊,不行找孫真寒借一點呢?


    還是不行,那孫子雖說和我也算同過生死,可是他那點俸祿都花在娘們身上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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