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狠狠一瞪環兒,後者低下頭不敢多言。


    吳天又訓斥了嘟嘟幾句,實在拿胖丫頭無可奈何,隻得言道:“你愛出去不出去,有能耐你不吃飯。”遂轉身走了。


    “就吃就吃。”嘟嘟猶自叫囂。


    環兒望著吳天的背影,迴過頭衝著祝淮陰急道:“小姐,這可怎麽辦啊?”


    祝淮陰毫無懼色:“我闖了大禍,活該抵命,誰人沒有一死?我不怕,你也莫要傷心!”


    嘟嘟卻笑道:“師父,沒事,我姑父不會殺你的。”


    環兒急的一籌莫展,忍不住埋怨:“你瞧你剛才說的都是啥呀?我教你的話一句沒說,還把我賣了。你姑父都已經下令七日後問斬你師父了,你怎麽還笑的出來?”


    嘟嘟“咯咯咯”直樂:“不會,姑父不會殺我師父的,我感覺的出來。”


    “你怎麽感覺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可我就是感覺的出來。”


    楚玄策隨著吳天離開牢房,偷偷打量著吳天的表情,忍不住進言:“主公,這事真怪不得祝將軍啊!您這麽做我能理解,可真殺了她,會不會有失公允?”


    吳天望了其一眼,問道:“你覺得祝淮陰不該為親衛軍的傷亡負責嗎?不該為延誤的軍機負責嗎?還是數千將士的命不是命?”


    “哎。末將加入您麾下時間不長,按理說很多事不敢妄言。但剛才三夫人沒有說錯啊,如果此前我和宋將軍深陷敵營又當如何呢?祝將軍難不成見死不救?


    行軍打仗的事情,本就應該見機行事,哪有固定的章程。如果不知變通的將軍,肯定不是好將軍。


    此事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我,隻怕也會出手相助一二。主公,您三思啊!”


    “這事你我說了都不算,你將祝淮陰七日後法場問斬的消息放出去,讓親衛軍自己決定吧!”


    “哎,好吧!”


    楚玄策奉命離去。


    吳天在府衙堂上想著心思:“祝淮陰啊祝淮陰,你此番私自調兵冒進,這才導致損兵折將。我如果裝聾作啞,沒有辦法給那些陣亡的將士交代。


    我不能就這麽放了你。這法場你肯定要走上一遭,能不能活命,且看你麾下兵卒們的意見了。”


    吳天正自出神,桑老道跑了過來,欣然說道:“主公,宋將軍醒了。”


    吳天迴過神,當先衝進後院病房。


    眼見宋鐵柱躺在病榻之上,臉色蒼白,睜著眼睛有點迷茫。


    吳天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低聲道:“兄弟,大哥我來了。”


    宋鐵柱微微側過腦袋,望著他想要說話,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吐出少許鮮血。


    吳天急忙寬慰:“你莫要著急,不必多言。咱們已經拿下了揚州城,現在在城裏。一切安好,你好生歇息。”


    宋鐵柱露出一個苦笑,隨即又暈了過去,桑老道趕忙伸出手替其把脈。


    片刻過後,吳天從旁問道:“怎麽樣了?”


    桑老道微微皺眉:“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宋將軍此番大傷元氣,隻怕且有的養了。”


    吳天感歎:“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桑道長,勞你費心了。鐵柱能活下來,全靠你妙手迴春。”


    “主公莫要客氣,這也虧得宋將軍體質好,咱們出去吧,讓他安心養傷。能轉醒,就是萬幸。等過幾日他就能開口說話了。”


    “好好好。”


    吳天走出病房,吩咐府衙差人接替桑老道看守病房,讓老道士迴房休息。這道人自打離開東海,一路馬不停蹄趕到揚州,又守了一夜,直至此時未食未眠,熊貓眼都熬出來了。


    下午時分,楚玄策前來請示:“主公,城門口抓著幾個想要逃出城的婦人,一問之下發現是卞威揚的姨太太。咱們要不要派人前去抄了卞府?”


    吳天一拍額頭,連聲道:“對對對,我怎麽把這種事情忘了。那卞威揚和定遠侯林家皆是本地世家門閥,你趕緊命人去給我把卞家和林家全抄了。


    他們兩家連夜突圍,定然帶不走家中累世積攢的財物,不知可還有家眷在城中,你們給我搜仔細了,所有錢財全部充公。”


    “得令。”


    楚玄策奉命前去。


    吳天在揚州城一連待了七天,查抄卞府和林府的工作卻遲遲沒有圓滿結束。


    卞府還好說。那定遠侯林家世襲罔替,與國同休,代代皆是巡鹽禦史。經營此地一百多年,可謂富的流油,窮的就剩錢了。


    此番兩家倉惶逃命,府上帶不走的金銀財寶不計其數。具體多少財物尚且不得而知。


    吳天隻知道楚玄策每每以為清點完的時候,總能搜出一個接一個的密室。兩家的家眷又供出了許多在城裏的外宅和商鋪。


    已經接連清點了七天,尚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字統計出來,這麽一大筆橫財,著實讓吳天喜出望外。


    很快到了七天以後。


    今日,吳天正坐法場高台之上,有一隊兵卒押著祝淮陰登上了斷頭台。


    吳天神色複雜的望著跪在台下的祝淮陰,心中充滿疑慮:“怎麽迴事?七天了,竟然無一人前來為祝大小姐求情。


    這事鬧的,祝淮陰人緣如此之差嗎?這可如何是好?我就是有心饒她一命,她也難逃一死了。”


    吳天原本以為再怎樣也該有一些忠於祝淮陰之人前來為其說上幾句好話才對。可是等了七天,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


    這時候他不禁心中狐疑:“親衛軍都是鹽漕舊部啊,難不成祝淮陰此番讓大軍損失慘重,所有兵卒都覺得她該死?”


    吳天有點狠不下心,坐在法場之上左顧右盼。


    這一等,從一早直等到下午未時,早就過了午時三刻。負責守衛的兵丁腿肚子都站麻了,劊子手扛著大刀隻覺得腰肩酸疼,也不知道大老爺到底在等什麽。


    此時,天上下起了小雨,雨點打在吳天臉上,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心道:“春雨微涼。祝淮陰啊祝淮陰,煙花三月下揚州,你喜歡江南,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你會命喪江南嗎?


    罷了,時也命也!人啊,對與錯,是與非,皆不重要。終歸要為自己一時的所作所為,付出對應的代價。


    成年人的世界,誰沒有遺憾,隻是有的人不喊疼。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誰又沒有天大的冤呢?你先走一步吧,哎!”


    吳天緩緩拿起桌上的令簽,開口言道:“來人啊,驗明正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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