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小時候母親死於饑荒父親則被捉去當兵後再也沒有見過麵,那個應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齡記住了父母分別離開他時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他不懂什麽是兵荒馬亂也不知道什麽是活下去,他以為隻要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就能再見到自己的父母,他找到了一群看起來和自己能玩的來的大哥哥,問道


    “什麽是活下去???”


    看著麵黃肌瘦但依然純潔的石中,這群本想把黎橫賣去當勞力的地痞流氓沉默了,他們收留了石中。雖然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但卻沒有沾上那些惡習。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人也一個一個的離去,當他信任的大哥被土匪用弓箭射中脖子時,大哥一把石中推進了旁邊的山溝裏大喊道


    “一定要活下去!!!”


    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的石中在聽到這話時瞬間決堤,活下去就成了石中唯一的目標,而那時的他才剛剛十二歲。


    他住在山洞中靠著露水和野果子為生,當笨拙的他第一次捕獲到一隻能填飽他肚子的野味時,他笑的很開心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落寞,因為沒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悅。在那之後又過了十年,在這十年中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出色的獵人並且已經習慣了孤獨,他穿著獸皮做的衣服暗處看著有時會在森林邊經過的商隊,也許天下已經太平但他卻不願意再去接觸他們。


    又過了三個月,黎橫坐在山洞中烤著火堆吃著雞腿旁邊還擺著野果子解膩,他出洞口看了一眼天上但看不到星星和月亮,這就表明今天晚一些或者明天必有大雨,雖然在悶熱的森林中來一場雨是不錯的但這也意外著自己白天可能要餓肚子了。


    所以趁著大雨還沒有落下,他決定再去獵取幾個野味。他用河泥掩蓋了自己身上的氣味然後爬在地上一動不動,當一隻肥碩的兔子路過他眼前手他迅速出手精準的捉住了它的耳朵,心滿意足的黎橫迴到自己的住處時卻看到裏麵亮起了光而他記得自己在出去時已經把火熄滅了,如此一來就表明有什麽人流進了自己的住的地方。


    雖然黎橫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口齒不伶俐但他還能聽得懂人類的語言


    “這裏是什麽地方?雖然是一個山洞不過倒是挺幹淨的,你真覺得偶爾來這裏歇腳的采藥人或者樵夫會精心的收拾這裏?”


    一個聽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大聲嗬斥道


    “別廢話了,不想待著就滾出去!!”


    那之後就鴉雀無聲。


    石中眉頭緊鎖迴憶著剛才那個暴躁的聲音很快就有了答案,那正是射死他大哥的土匪頭子,


    計上心來的石中躲藏在一邊模仿出了野豬的叫聲,他知道土匪住的地方想來到這裏要麽就上麵跳下來祈求自己不會摔死要麽就繞一個遠路,既然要趕路那就肯定會餓。


    果然樹洞中傳來了騷動,在一陣爭吵後三個滿臉不情願的人從洞中走出,他們握緊武器小心翼翼的向著黎橫潛伏的地方挪動,當三人靠近時石中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叫聲然後舉起骨矛刺穿了其中的一人的脖子,剩下的兩個人被這怪異的叫聲和突如其來的見血給嚇蒙了而此時又一個人被石中用骨矛取走了性命,連殺二人的石中並沒有逃走而是怪笑著把其中一人的屍體拉入了草叢中,還活著的那人早已魂不附體,哭爹喊娘的想要逃跑,石中撿起地上的鐵長矛以一個投槍的姿勢扔出並貫穿了那人的脖子。


    外麵的騷動自然引起了裏麵人的注意,再一陣激烈的爭吵後又有兩個不情願的人從裏麵被踢出但這二人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便一個被石中用弓射死一個迴頭看情況時被劍刺穿,此時的石中就埋伏在洞口。


    當五個人都杳無音信後裏麵的人都被恐懼所籠罩,恐懼到了極限則會變成憤怒,在土匪頭子的煽動下土匪們集體傾巢而出,此時他們還有七個人,石中看著遠處的七人心中計劃著殺了他們的方法,而在此時馬蹄聲從遠處響起,一群舉著火把的官兵來到了此處並把他們團團圍住,為首的人一聲令下亂箭射死了這幾個土匪。


    石中見來人不好對付立馬又躲藏在了黑暗中。官兵們在收拾屍體時有發現了有五個人早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死了,為首一個大約四十左右胡子泛白的人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喊道


    “周圍若有高人相助,還請出來與小可見上一麵!!”


    石中並不相信他們但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洞穴要被誤當做匪徒的巢穴燒掉時他忍不住跳出,雖然石中身上穿著獸皮而且因為在泥土裏爬滾變得腥臭肮髒,但為首的人卻不毫不見意反而親自下馬接待石中。


    在生硬的交流了一番後,宇文不由得感歎石中的遭遇並誠懇邀請石中當做自己的部下,被宇文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石中也就願意離開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地方跟隨宇文而去。


    石中並不愉快的童年以及他脫離人類而養起的野性導致他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裏無法無天,來三五個人會被石中輕易放倒來十多個人他直接爬樹跳牆跑路了,這時宇文就會出現緊盯著石中,石中也就老老實實的下來站在他身邊。有人趁此機會就要求把這煩人的猴子趕走但宇文這時就會不厭其煩的說


    “石中雖然調皮但卻從未幹過什麽壞事,他隻是不會和人相處?”


    又一次,宇文迴絕了趕走石中的提議,


    不久之後發生叛亂,宇文奉命前去鎮壓,路上大夥都不願意靠近石中覺得他是一個麻煩,石中也也不去打擾他們,因為整日眉頭緊鎖的宇文告訴他這次的行程絕不輕鬆。


    雖然叛亂比較強大但在一場成功的圍殲戰中宇文他們還是獲得了勝利,打掃戰場時看著曾經嫌棄自己的人躺在地上再也不會動彈,一股悲涼的心情湧上了他的心頭。宇文拍著他的肩膀什麽也沒有說,這些東西需要自己去想通,這時的宇文也已經做好了石中會離開的心理準備但石中並沒有離開。


    從那時起,石中在一夜間成長了許多,從頑童變成了一個沉穩的可以被信賴的人。曾經有三個重要的人因為自己的弱小在他眼前離去而當第四個人出現時他下定決心要保護好他,而這人就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宇文。這不是因為什麽契約也不是因為使命或者命令,單純的就是自己認可了他。又過了幾個月,宇文受命去鎮守北疆,而就在眾人出發的兩天後從後方傳來消息,一股特殊的瘟疫在王室中蔓延,得了瘟疫輕則得感冒重則大病一場,因此人們都遠離了王宮害怕被傳染,宇文的仆人們則紛紛慶幸離開了王都,不然他們住在王宮的附近肯定會受到牽連。


    經過幾個月的跋涉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在交接完一切後上任的將軍對著宇文說道


    “那些蠻族雖然對這裏虎視眈眈但卻並不貿然發起攻擊,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麽”


    宇文把這句話記在心裏,但查看了這裏的防禦後卻沒有找到漏洞,猛然他想起了從王都開始的那場瘟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北疆的防禦能抵擋蠻族的進攻,但如果後方起火不論這裏在怎麽堅固都有被攻破的那天,畢竟這裏的土地不適合種植大片農作物來養活當地的百姓和士兵,如果一直得不得寄養就會士氣渙散,士兵就可能去擄掠當地百姓,到那時心都不在一條線上了北疆也就不攻而破了,他趕忙叫來石中對他說道


    “你騎快馬速去王都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此一句話但心中的焦慮卻無限的表達出來,石中領命而去,宇文忠於皇帝但石中不一樣,他隻忠於宇文。


    一路饑餐渴飲趕到了皇都郊外,而這裏已經擠滿了難民,石中皺著眉頭快馬來到城門下,城門早已破敗也無士兵看守,就在他要深入皇都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那是他以前曾經照顧過的一個叫白愣子的小混混。白愣子急切的對著他說道


    “皇宮裏已經亂成一團了!而且聽說裏麵有瘋子在吃人!!”


    這種話當然嚇不到石中,他盯著白愣子脖子上價值不菲的項鏈和手上的扳指


    “你又去幹以前的老本行了?”


    白愣子連忙賠笑道


    “不不不,撿的,都是撿的!!”


    石中也不去深究也不多問


    “我幫不了你一輩子,自己找個地方安生的過日子去吧。”


    說罷便不理睬他繼續趕路去皇宮。越接近皇宮一切就越加的糟糕,雖然店鋪之類的並沒有遭到什麽破壞,但沒有人來人往卻也有種說不盡的荒涼。他來到了宮殿外,根據自己以前在野外摸索出的經驗把旁邊店鋪內的藥草混合成藥水塗抹在布上然後蒙住了自己的口鼻,不過味道澀澀的就像是尿似得。


    當他深入皇宮後發現事情其實還沒有到無法挽迴的地步,按理說皇宮深處應該遭到損毀最嚴重的地方但現在完全不是,也就是說還有人在維持著這裏的秩序,石中心中一喜快速的朝著皇帝所在的住處跑去,他要把北疆的事情先告訴陛下。就在他要接近宮殿時一個身穿禦林軍鎧甲的人落在了他麵前,石中記得這人是掌管禦林軍的將軍算是皇帝的直係叫葛春。


    “迴去吧,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進此門!!”


    石中趕忙說道


    “我有要事通報,還請大人放行小人,小人迴去自有重謝!!!!”


    葛春依舊站在門口冷冷的迴道


    “陛下有令,擅自靠近者,殺無赦!!”


    謙卑的石中聽到這裏時也想到了城外那些擠滿的難民突然冷笑道


    “那就是陛下還在裏麵,也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但不願去管,是嗎?”


    葛春麵無表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石中嗬斥道


    “昏君!這樣的昏君不值得我為他賣命!你最好把路讓開!否則刀劍無眼!!”


    葛春二話不說舉起大斧狠狠朝著黎橫砸來怒罵道


    “忤逆者,全部格殺勿論!!”


    葛春的力氣完全不是石中所能抗衡的,隻要把砸中一斧子就會劍斷人亡,但石中的靈活卻在這笨重的武器下占了上分,並嘲諷道


    “你這種隻會靠蠻力的家夥是怎麽當上禦林軍統帥的?”


    但緊接著葛春一個甩身腰間的兩把段斧齊齊朝著黎橫飛來,他躲開兩把飛斧時葛春手中的大斧狠狠的朝著麵門砸來,他趕忙往旁邊一滾但這下卻是葛春那龐大的身體用肩膀狠狠的衝向石中,石中伸出袖匕趁機刺進了葛春的肩膀上,袖匕上麵塗滿了毒藥,雖然這場戰鬥是石中贏了但被葛春那麽一撞他自己也暈乎乎的,他提起劍走到了咬牙切齒怒視自己但動彈不得的葛春前,你的忠心我認可但是你也足夠的愚蠢,我不會像你這樣的。收起劍下,葛春的腦袋被他提在手中。他一腳踹開眼前的大門,果然皇帝正字屏風後啜泣著,黎橫走近看時卻發現他正抱著一個女子在哭泣,而那個女子正是皇帝最疼愛的妃子,黎橫跪在一邊恭敬但不容置疑的道道


    “請陛下迴去主持大局!!”


    但皇帝根本沒有搭理他,隻是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依舊抱著女子的屍體不肯撒手,石中見此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把皇帝踹了老遠然後把葛春的頭顱扔在了他的眼前,嗬斥


    “外麵依舊民不聊生了,你卻還在掛念你死去的妃子!難道天下比不了你的女人?!!”


    皇帝搖著頭爬迴去抱住自己那具屍體不住的念叨


    “他是為救朕而死,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石中冷笑道


    “比起當一個皇帝,你更適合當一個普通百姓給你那死去的老婆陪葬!!‘


    他憤憤的摔門而去,皇帝已經指望不上了,北疆的危機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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