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光,於這江湖般波譎雲詭的修真界而言,不過是白駒過隙的一瞬。然在這短短十日裏,桃花塢卻似經曆了一場風雲變幻後的涅盤重生,因著商業上的順遂進展,那曾一度匱乏的靈石,如今又如流水般充盈起來,再度恢複了往昔不缺靈石的闊綽之態。


    賈世竹,這位一心癡迷於研究的奇人,自是迫不及待地又一頭紮進了那神秘莫測的研究世界裏,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隻願在那知識與探索交織的天地中沉醉。而段星雲,這位身負壯誌的修真者,已然選擇了閉關這條路,欲在閉關之中磨礪自身,衝破那修為的桎梏,邁向更高的境界。


    那閉關的場所,說來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乃是請了天宮殿的高手與千秋塔的能工巧匠共同傾力打造,雖說最終隻是起了個簡單直白的名字 ——《練功房》,可這練功房的內裏卻著實不凡。它堅實無比,哪怕是道主境修士傾盡全力攻擊上一整天,也休想讓它有半分動搖,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巍峨巨峰,承載著段星雲的修行之夢。


    不僅如此,段星雲與賈世竹還精心設置了重力陣法。隻是二人在這陣法之道上並非頂尖行家,故而這重力陣法也隻是比外界正常環境重上十倍罷了。可別小瞧了這十倍重力,身處其中,每一次的行動,每一次靈力的運轉,都似背負著千鈞重擔,對修士的考驗不可謂不大。


    在這練功房內,段星雲靜靜地凝視著那一小撮自己辛苦培育出來的紅蓮業火。那火苗,紅得妖異,紅得奪目,仿佛是這世間最熾熱的存在,僅是看上一眼,便好似能被那灼人的溫度給燙傷。想當初,它剛誕生之際,那股子狂暴勁兒差點就將段星雲給燒得形神俱滅,好在段星雲福大命大,靠著炎凰玉簡上所記載的控製之法,費盡心力,才終於將這桀驁不馴的紅蓮業火給降服了下來。


    一旁的戒靈,瞧見這紅蓮業火,眼中滿是興奮之色,忙不迭地對段星雲說道:“主人呀,待這紅蓮業火再成長一階,便可將它放到戒指裏麵養著啦。那戒指裏的小世界,正需要這般神奇的火焰助力,方能茁壯成長呢。”


    段星雲聽聞,心中好奇頓起,不禁問道:“為何非得等它成長一階之後才行呢?”


    戒靈晃了晃那虛幻的身形,耐心解釋道:“主人您想啊,這紅蓮業火剛誕生之時,您就如同它的父母一般,它還稚嫩得很,需要您的悉心溫養呀。而且呀,在戰鬥的時候,您與它多多配合,才能更好地培養出默契度,它也能借此機會不斷成長呢。等它升階之後,那就方便多啦,它可以在戒指小世界與您的體能之間無縫轉移,到時候,對戰起來,可就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啦。”


    段星雲聽了這話,覺得甚是有理,當下也沒什麽異議,便將心思都放在了研究玉簡中記載的道境後的新招式之上,那便是《紅蓮閃》與《紅蓮波動掌》的第二式。


    且說這《紅蓮閃》,按照玉簡所描述,那可是一門極為精妙且威力巨大的招式。講究的是在瞬息之間,將紅蓮業火那狂暴而熾熱的力量徹底爆發出來,然後巧妙地與自身靈力相融合,使得身形能夠如那劃破夜空的閃電一般,快速穿梭在敵陣之中。所過之處,皆會被紅蓮業火那足以焚盡一切的高溫給狠狠灼燒,端的是威力驚人,令人膽寒。


    段星雲先是屏氣凝神,細細揣摩著《紅蓮閃》的要訣,試圖將那一招一式、一靈一火的配合都牢牢刻印在腦海之中。隨後,他緩緩運轉靈力,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一小撮紅蓮業火的力量,讓其順著經脈,緩緩匯聚到掌心之中。刹那間,原本就因重力陣法而顯得燥熱的練功房內,溫度陡然攀升,那紅蓮業火的火苗像是被注入了無盡的活力,跳動得越發劇烈,好似也感受到了主人即將施展的這厲害招式,興奮得難以自已。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第一次嚐試,段星雲隻覺靈力在運轉之時,竟變得滯澀無比,那身形閃動之間,雖說也有火光乍現,可遠遠沒有達到玉簡中所描述的那般行雲流水、威力駭人的效果,倒更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跌跌撞撞,盡顯狼狽。


    但段星雲豈是那輕易言棄之人,他咬了咬牙,目光愈發堅定,心中暗道:“在這修真界,往後不知會遇到何等強大的敵手,若連這等厲害招式都掌握不了,又談何立足,談何追尋那無上大道。” 於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嚐試著,哪怕額頭上漸漸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哪怕在這十倍重力的重壓之下,每一次動作都要耗費比平常多出數倍的力氣,他也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退縮之意。


    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紅蓮波動掌》的第二式。相較於第一式,這第二式無疑更加複雜晦澀,宛如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橫亙在眼前。此式需要將紅蓮業火的力量以一種獨特且精妙的波動形式釋放出去,那波動可不單單隻是有著強大的殺傷力,更有著擾亂對手靈力運轉的奇妙功效,一旦擊中敵手,便能讓對方陷入短暫的混亂之中,從而為自己創造出絕佳的攻擊機會。


    段星雲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迴想著玉簡上關於靈力波動軌跡的描述,那每一條線路,每一處靈力流轉的節點,都如同星辰般在他的腦海中閃爍。許久之後,他雙手緩緩抬起,開始引導著紅蓮業火按照那特定的線路,小心翼翼地遊走在經脈之中,試圖凝聚力量,打出這一式。


    可天不遂人願,就在他即將成功的關鍵時刻,那紅蓮業火仿佛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那洶湧澎湃的力量,差點就衝破了他的經脈防線。段星雲大驚失色,趕忙拚盡全力收力,強行壓製住那幾近失控的業火。這一番折騰下來,他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模樣顯得頗為狼狽。


    “看來還是對這紅蓮業火的掌控不夠熟練啊。” 段星雲暗自思忖著,抬手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心中滿是無奈與不甘。


    恰在此時,賈世竹來到了練功房外。他本是來看看段星雲修煉進展如何,剛一靠近,便感受到了裏麵靈力波動的紊亂,當下心中一緊,趕忙快步走了進來。看著略顯狼狽的段星雲,賈世竹關切地問道:“星雲老弟,怎麽迴事?可是這新招式太難練了?”


    段星雲苦笑著點了點頭,將剛才嚐試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賈世竹。賈世竹聽後,摸著下巴,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後說道:“這紅蓮業火剛被你降服不久,性子還烈著呢,要想徹底駕馭它來施展這些高深招式,怕是還需要些時日呀。你不妨先從基礎的控火之法練起,就比如引導它變換形態、控製火勢大小之類的,一點點增強對它的熟悉程度,萬不可急於求成啊。要知道,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穩紮穩打才是正途。”


    段星雲聽了賈世竹這番話,細細一想,覺得確實有理。當下便調整了自己的修煉策略,不再一味地追求那高深招式的速成,而是靜下心來,從最基礎的控火之法開始練起。


    日子,就在這練功房裏,如潺潺流水般緩緩逝去。段星雲每日都沉浸在與紅蓮業火的磨合之中,他用心去感受那火焰的每一絲律動,用靈力去探尋與它契合的最佳方式。而那一小撮原本就不凡的火苗,在段星雲這般精心的溫養與刻苦的修煉之下,也漸漸變得越發靈動起來,仿佛真的有了靈性一般,不再似起初那般難以駕馭。它與段星雲之間的配合,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默契,宛如一對心意相通的摯友,隻需一個眼神,便能知曉對方的意圖。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數月,亦或是更久。這一日,段星雲再次站在練功房中央,準備嚐試那許久未曾成功施展的《紅蓮閃》。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靈力瞬間運轉,那紅蓮業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澎湃的戰意,火苗猛地竄起,歡快地跳躍著。下一刻,段星雲身形一晃,竟瞬間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在練功房內快速閃動起來,那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道燃燒著的紅蓮殘影。這一迴,那紅蓮業火完美地聽從著他的指令,所到之處,熾熱的高溫瞬間彌漫,威力較之前不知強了多少倍。隻是,這《紅蓮閃》也有著些許限製,那便是必須要有目標才行,否則小業火沒東西鎖定,便無法如閃電般閃出去,這也算是此招的一個小小瑕疵吧。


    而那《紅蓮波動掌》的第二式,經過段星雲這段時間的反複修煉,也終於能夠順利施展出來了。隻見他先是氣沉丹田,默默儲氣兩息,將靈力與紅蓮業火的力量完美融合,然後猛然出拳,朝著前方虛空擊去,那拳風唿嘯,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緊接著,在拳頭即將觸及目標之時,他手腕一轉,變拳為掌,猛地將那蘊含著紅蓮業火波動的靈力掌風推出。刹那間,整個練功房內都充斥著一股熾熱且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周圍的空間都被這股力量給扭曲了幾分,那等威力,著實讓人不敢小覷。


    段星雲望著自己如今能順利施展的招式,心中滿是感慨。這一路走來,有失敗的苦澀,有受傷的痛楚,可也有著不斷突破的喜悅,以及與紅蓮業火磨合後的默契。


    招式大成的段星雲,終於結束閉關,一襲青衫,身姿瀟灑,宛如逸世之劍,徑直朝著桃花庵行去。他深知賈世竹那隨性灑脫的性子,最不喜把自己囚於一方天地埋頭鑽研,這桃花庵,定是其常流連之所。果不其然,剛踏入那桃花庵的大門,便瞧見賈世竹斜倚在桌旁,嘴裏叼著根煙,手中之筆在紙上勾勾畫畫,似在勾勒著什麽神秘之物。


    賈世竹似有所感,抬眸間瞧見了段星雲,嘴角一揚,打趣道:“喲,星雲出關了呀,正巧,有個寶貝要給你呢。” 言罷,便在儲物戒中摸索一番,而後拋出個護腕,穩穩落在桌上。段星雲好奇地拿起打量,瞧他那模樣,賈世竹趕忙介紹起來:“這可是用你之前在遺跡裏獲得的生機盤改裝而成的。我費了好些心思修改,如今它能耐可大了去了。不僅能識別更多的玩意兒,除了修士與邪靈族外,我還添了妖獸之類的。那些把自己氣息屏蔽起來的高階修士,它也能察覺一二呢,像妖獸,越是高階,顯示的顏色就越黃。修士嘛,法修顯示藍色,體修則是紅色,要是顯示的是虛影,那要麽對方隱藏修為的法子比咱這護腕高級,要麽就是咱沒見過的奇異生物,沒參照記錄進去呀。範圍也比原來大了些,方圓二十裏內都能監測到。還有啊,我把上萬種靈草靈藥靈果都收錄進去了,顯示為綠色,年份越高,那顏色也就越深,各種有用的礦石則是黑色。更厲害的是,我還加了個通訊功能呢,不過我可沒打算拿它去賣,隻是做了些通訊用的物品,也設置在這手鐲裏了,高級版本的還能傳播畫麵,這高級貨如今在永恆商會的萬寶閣售賣,不過能傳播畫麵的得通過拍賣才能獲得呢。”


    段星雲聽得仔細,當下便戴上手鐲,尋了張椅子坐下,細細研究起來。他本就在這等機關巧物方麵頗為在行,不多時,便已將用法摸得通透。抬眸看向賈世竹,問道:“你在這兒弄啥呢,這般認真。” 賈世竹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個煙圈,這才把這段時日自己琢磨的事兒跟段星雲簡單說了說,話語間滿是無奈:“我呀,身子骨太脆弱了,對那修行又實在沒多大興趣,便想著給自己弄一身帶攻擊力的鎧甲,可有些材料,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估計得去那些兇險萬分的禁地才能尋得見咯。”


    段星雲略一思忖,沉聲道:“半年後我要去聖山辦點私事,你且先將自己提升到道境,等我辦完事兒,便陪你去禁地轉轉。這段時日,我打算去接一些秘境破陣的任務,也好磨礪磨礪我這破陣之術。” 賈世竹聽了,點頭應下,隨後便拉著段星雲往那烤架旁走去,二人邊吃烤肉邊暢聊江湖趣事,倒也愜意非常。


    次日,晨曦微露,段星雲孤身一人來到那千秋塔的任務榜管理處。隻見他神色從容,取出賈世竹幫忙寫好的業務內容,上前登記了一項業務 —— 承接各種秘境破陣工作,破陣價格按陣收費,破萬立刻結賬,不跟探索秘境隊伍進入,發現陣法可用通訊牌唿叫,本人最多在秘境外等待五天。登記完畢,他踱步至任務榜前,目光掃視間,竟發現有三個與破陣相關的任務。段星雲也不多言,徑直接過任務單子,而後去到相關執事處做好登記。


    這三個任務,有兩個都在西方極樂之地,還有一個位於南境。段星雲按順序,先與那第一個雇主取得了聯係。這雇主乃是個叫天雲宗的二級勢力,此次前來的是三男兩女,皆是宗門裏的佼佼者。此前,他們想盡了辦法,卻始終沒能把那秘境的陣法破除,無奈之下,才來到這千秋塔發布任務。那秘境並非什麽大機緣所在,所以報酬也不算高,如此一來,千秋塔內那些有破陣本事的高手們大多不感興趣,而感興趣的,卻又沒那個能耐去破解。


    雙方約定在秘境門口集合,天雲宗眾人瞧見段星雲那年輕的麵容,皆是一臉懵逼,心中暗自疑惑,這般年輕,能有多大能耐?可嘴上卻不敢怠慢,畢竟千秋塔那可是頂級勢力,得罪不得,說不定日後宗門升級護宗大陣,還得求到人家頭上呢。那為首的嚴青,乃是天雲宗的核心弟子,當下拱手行禮,朗聲道:“在下嚴青,為天雲宗核心弟子,見過段道友。” 其餘幾人也趕忙拱手見禮,隻是那臉上的神情,分明是對這次破陣不抱多大希望。


    段星雲倒是神色淡然,迴禮之後,便徑直走到入口禁製處,目光如電,細細觀察起來。而後,他伸出手,輕輕感應著陣法的構造。就在這時,一道奇異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正是那器靈的聲音:“主人,這是一個天然陣法,有自動修補功能,你隻要把它輸送能量的地方給堵上,禁製就消失了。” 段星雲聽聞,微微點頭,旋即伸手觸碰禁製,緩緩閉上雙眼,屏氣凝神,將那紅蓮業火的氣息朝著陣法節點輸送而去。不過短短五息時間,那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陣法禁製,竟如冰雪遇暖陽,緩緩消散而去。


    天雲宗五人見狀,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半晌迴不過神來。那嚴青反應最快,幾步上前,滿臉欽佩地誇讚道:“段道友真是好手段啊,千秋塔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段星雲卻隻是搖了搖頭,謙遜道:“嚴師兄言重了,隻是正巧碰上我拿手的地方罷了,我在千秋塔主要研習的便是破陣之術,如今陣法已破,還請先結了這個陣法的單,我就在外麵等候各位五天時間,若是裏麵還有陣法,你可傳訊與我。” 嚴青趕忙取出靈石結了賬,又問道:“段道友不跟我們進去?” 段星雲微笑著迴道:“我就不進去了,我隻專情於破陣,對其他東西並無興趣,隻是想借此多增加些這方麵的知識罷了。”


    聽段星雲說完,五人拱手道謝,而後便急匆匆地踏入秘境,去探尋那其中的天材地寶了。果不其然,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段星雲的手鐲上顯示出了通訊內容,他當即進入秘境破陣,收了靈石後,便與眾人告辭,說是還有別的單子要去處理。待段星雲走後,天雲宗的五人不禁閑聊起來,一個小師妹滿臉驚歎地說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陣法師,可真是太方便了呀。” 嚴青亦是點頭讚同,接口道:“可不是嘛,以往別人幫著破陣,還得索要秘境裏麵的東西,這個段道友如此行事,這般磊落,估計往後找他破陣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言罷,五人相視一笑,又繼續在秘境裏搜尋起那些珍稀的天材地寶,而段星雲呢,也馬不停蹄地去聯絡另一個雇主,繼續他這破陣江湖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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