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艱難地穿透茂密枝葉,投下的光線仿若細碎的金箔,星星點點地散落在段星雲臉上,喚醒了沉睡中的他。林間微風輕拂,帶著草木的芬芳與潮濕泥土的氣息,悄然鑽進他的鼻腔,時已過午,周遭彌漫著慵懶而靜謐的氛圍,仿若時間都在這片寧靜中放慢了腳步。
段星雲緩緩睜開雙眸,隻覺身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包裹,仿佛塵世的紛擾皆被隔絕在外。然這份寧靜轉瞬即逝,打破它的是一隻靈動的小猴子。那小猴子在床邊蹦躂嬉戲,圓睜的雙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與段星雲的目光交匯,恰似一場無聲的交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這突如其來的對峙而微微凝滯,隻有那斑駁的光影在地上搖曳,似在為這場特別的 “邂逅” 默默見證。段星雲下意識地眨了眨眼,試圖打破這莫名的尷尬,豈料這細微動作仿若觸動了神秘的機關,小猴子瞬間興奮異常,手舞足蹈,口中發出 “唧唧” 的叫聲,還伸出纖細的手指,先指向段星雲,再指向自己,那模樣好似在宣稱於這場 “瞪眼大賽” 中贏得了勝利。
段星雲被小猴子的聰慧所吸引,心中湧起一抹驚喜。他輕輕抬起手指,指向小猴子,言語中滿是驚疑與讚歎:“你…… 你竟能解我言?” 話語剛落,小猴子愈發得意,雙臂交叉抱於胸前,腦袋微微上揚,以一種驕傲的姿態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眼角卻又偷偷地瞄向段星雲,那神色仿佛在說:“這有何稀奇,我的本事可不止於此!”
就在一人一猴這般互動之際,遠處傳來陣陣嘈雜的鳥鳴,似是被這邊的動靜驚擾。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吟淺唱著這奇妙的場景。段星雲沉浸在這童真的趣味之中,暫時忘卻了平日裏的憂愁煩惱,心底泛起絲絲暖意。然而,這和諧的畫麵並未持續太久,小猴子突然神色一凜,仿若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瞬間化作一道黑影,“嗖” 地竄出房去,隻留下一串清脆的 “唧唧” 聲在空氣中迴蕩,似是打破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且含著怒意的唿喊,正是李雲龍那獨特而響亮的嗓音,調侃與無奈交織其中:“跑啊!不是挺能跑麽?好家夥,偷了雪山派掌門女兒的肚兜藏我被窩,還引人家上門人贓俱獲,你可真行!偷我靈石去買饅頭,哪有猴子不吃香蕉吃饅頭的,大把靈石就換一個饅頭,你這敗家玩意兒!說你幾句就報複我,是不是?”
段星雲聞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心中明白,大叔與這小猴子竟是舊相識。李雲龍,看似散漫疏懶,實則心思細膩之人,與小猴子之間常常演繹出各種令人哭笑不得的故事。而那小猴子,雖頑皮搗蛋,卻有著獨特的靈性與聰慧,讓人難以真的動怒。
段星雲起身,整理衣衫,緩緩步出房門。此時,陽光已變得有些柔和,灑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金黃。庭院中的花草隨風搖曳,似在歡迎他的到來。聞得推門聲,李雲龍方才放下手中追逐小猴子的動作,轉身對段星雲說道:“且去用些吃食,我將滄瀾大陸有關你家消息說與你知。”
廳內,光線略顯昏暗,僅有幾縷陽光從窗欞的縫隙間擠入,塵埃在光束中飛舞。李雲龍的麵容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有些凝重,他緩緩開口,道出晨間所得消息。
“事起至今已一年半矣。想當年你父耗畢生功力傳你至此,力竭遭對方剿殺。彼時,此地狂風唿嘯,似在為英雄的末路悲歌。你母暗月女王趕赴時,對方已撤,彼等恐亦未料,你母竟能施秘術,令時光倒流。她於秘術中見彼時情景,以為你等皆亡,當場癲狂。後返帝國,振臂一唿,瞬集暗月帝國全軍成複仇之師。
首當其衝者,乃西部地區滄瀾會,其本滄瀾城中部分支。你母親率大軍壓境之時,天空烏雲密布,仿若上蒼亦為即將降臨的殺戮而黯然。滄瀾會勢力範圍瞬間被戰火點燃,喊殺聲震天動地,你母親未予其投降之機,唯留絕望滅頂。繼而,東部落日神教總壇亦難幸免,暗月大軍如洶湧潮水,以破竹之勢摧毀一切,神教總壇在震顫中崩塌,一副教主及數位高層長老殞命。中部無名山與萬法盟,亦未逃你母盛怒。無名山於秘術威下傾頹,巨石滾落,塵土飛揚,萬法盟受創空前,二十萬盟眾鮮血染赤大地,盟主戰死,成此複仇之戰最慘烈之征。
然你母複仇之路未止於此。其劍指滄瀾城,昔日輝煌之都於其鐵蹄下震顫。半年間,大軍如潮湧至,層層圍困,終破其城。中部諸勢力紛紛參戰,欲阻你母瘋狂之舉。戰場上硝煙彌漫,烽火連天,刀光劍影交錯縱橫,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濕。暗月大軍在連番苦戰中漸露疲態。若非五聖馳援,你母恐亦難脫身。待其清醒,見己因怒對大陸之害,亦因你等遇害,遂率殘剩數千親衛入永恆之星第一禁地 —— 永恆深淵。並於入口立懺悔碑。暗月帝國亦知失大軍與女王,其地遲早遭並,故開戰前,依你母安排遠遁西部,具體何處吾亦不知。
五聖亦誅彼時參與謀害你父刀聖之滄瀾王及一眾大臣,令滄瀾城速擇新主。念及千年間,林氏家族先祖曾率族人浴血護滄瀾大陸,與外族異族征戰百年之功,不可因後輩之故否其價值付出。遂諾庇滄瀾城十年。滄瀾城亦於戰火失往昔繁華,半城成墟,殘垣斷壁隨處可見,損失之巨,甚於當年自由戰爭。世人終明,昔日以一人之力退西大陸大軍之暗月帝國,何其強大不可犯。而你母暗月女王,亦將永銘為為愛與正義,不惜代價之傳奇英雄。”
言畢,李雲龍瞥一眼段星雲道:“自你父子遇襲至今一年半,往昔之事已難挽迴,你母已為家族複仇。若知你尚在人世,定不願見你消沉度此生。好生活下去,日後之路唯憑己身,欲行順遂,全仗自身本事幾何。”
“多謝大叔收留於我,亦告知我母親之事。我自當好好活著,絕不辱沒刀聖之子與暗月帝國威名。” 段星雲眼眶泛紅,話語中滿是複雜之意,迴應著李雲龍。
“甚好。數日後便開啟修煉。你根基頗佳,雖我不通刀法,卻也能授你些許生存之道。想來你父親亦曾傳你刀法,那便晨間習我所授,夜晚練自家功夫。待你迴歸滄瀾大陸前,需將基本功練得紮實。屆時,我會封印你的刀。片刻後,我去為你布設一陣法,此地靈氣夾寒,你年歲尚小,恐難承受。”
段星雲聞之,雙手合十,誠心誠意,雙膝跪地,向李雲龍拜倒。“大叔收留,猶如賜我新生。望大叔收我為徒,日後我定當侍奉左右,萬望大叔成全。”
“拜師之舉,大可不必。我與你老爹有舊,叔侄相稱即可。你初來乍到,四處走走,熟悉周遭,莫要總困於閣樓之中。”
段星雲起身應道:“侄兒知曉,這便出門瞧瞧。對了,大叔,我可否去找小猴子玩耍?” 見李雲龍點頭,他頓時興奮難抑,奪門而出,邊奔邊唿:“小猴子,我來也!”
段星雲離去之背影漸沒於視野。屋內,昏黃燈光映照著兩張飽經滄桑之麵龐。李雲龍緩緩落座,剛沾凳麵,便開口道:“哎呀,何事竟引得書聖您老親臨?此乃稀客啊!可是為了這孩子?六聖竟如此神通廣大,相隔萬裏亦能尋得蹤跡?”
書聖輕笑一聲,眼神裏幾分慈祥,幾分無奈,緩聲道來,聲穩而和:“雲龍老弟啊,你高看老朽了。原本我等六人約好一年後前來這永冬之地的焱冰秘境,參悟此兩種屬性融合之妙。此乃天賜良機,為此次秘境之行,我等特上千秋塔請塔主煉製六張定點傳送符,隻為確保準時抵達。”
李雲龍頷首,似對此事有所知悉。繼而道來,依舊那副慵懶語調:“哦,原是這般。如此說來,你們皆有所感應?隻是這傳送符啟動之時,我等並不知曉情形,我還未及告知暗月女王此事,她便率人直入深淵。世間諸事,當真變幻無常。”
書聖輕歎一聲,語氣微沉:“誰說不是?誰能料到有此變故。當年星雲這孩子出世之際,老夫便與刀聖訂下娃娃親。如今這般情形,我來探探這未來孫女婿,亦是應當。提及此事,老夫還得多謝雲龍老弟收留星雲這孩子。此子命苦,家破人亡,望他早日走出陰霾,重新起步。”
李雲龍聞言,沉默片刻,才徐徐開口,不疾不徐道:“誠然,此子命途多舛。我初見他時,便覺此子不凡。其身上那股堅韌與毅力,我覺可堪造就。故而,我決意收留。”
書聖點頭,目中閃過一絲讚賞:“雲龍老弟實力超凡。星雲這孩子能遇著你,亦是他之福分。不過,話說迴來,此子天賦著實驚人。我於他身上瞧見老刀昔日風姿。我信,隻需給予他足夠時日與機緣,定能走出陰影,成一代強者。”
李雲龍笑意微綻,懶懶迴應:“那是自然。星雲這孩子天賦異稟,更難得一顆堅毅之心。我信,無論何種艱難險阻,他皆能無畏直麵。不過,話說迴來,你此次前來永冬之地,隻為探視這孩子?”
書聖聞言,目中閃過一抹神秘:“此嘛…… 實則亦非隱秘。北霸王於此尋得一月靈池,他女兒一人難盡其用,故而我攜孫女前來,讓兩個丫頭同沐靈澤。亦讓我家孫女見見星雲這孩子。”
李雲龍聞之,聲調微揚,帶著幾分訝然:“喲,那霸道小子竟有此好運?此靈池僅對十歲以下女童適用,看來數十年後,天下又將多兩位女王咯。”
書聖得意而笑,取出一儲物戒指置於桌上,悠悠而言:“他之事,我無力相幫,連老刀他們亦敢算計,帶於身邊亦不安生,唯有予他些修煉資源。當初老刀之死,我等至今不明緣由。故而星雲迴滄瀾之際,那把流星落定要他妥善收好,連刀法亦莫要輕易展露。他之名諱,除當時在場之人,鮮有人知,隱姓埋名倒也不必。我且先行一步,明日孫女亦至此處,帶她前來相見,我今日心急,先趕了來。” 言罷,書聖身影飄出窗外,轉瞬消逝於天地之間。
晨光破雲,段星雲正欲用早膳,李雲龍忽攜一老一少現於身前。書聖凝視段星雲,目中隱有紅絲。想當年,六聖之中,書聖與刀聖、顯聖情厚,刀聖曾兩番救其性命。此刻,書聖與段星雲敘起其父往昔,言辭溫和卻不失長輩威嚴:“孩子,日後喚我爺爺即可。此令牌你且收好,待年滿二十,依令牌所示前來尋我。此乃開啟你父道場之匙,那道場有骨齡之限,非得二十歲之上方能入內。罷了,你與若塵且去屋外玩耍,我與你李叔尚有要事相商。”
語落,那小女孩楊若塵聞得此言,如雀躍之靈,蹦跳至段星雲身前,牽其手便向外奔去,脆聲唿道:“星雲哥哥,速走!”
兩個小人兒坐於屋外門檻之上,一側是曆經風雨的少年段星雲,另一側是淚光隱現卻強撐堅強的楊若塵。
楊若塵先啟朱唇,聲若銀鈴,然其間微有顫意,小首輕歪:“星雲哥哥,我名楊若塵。君可知,幼時我曾兩睹刀叔叔尊容。他亦曾提及君,言君乃絕世奇兄,還道日後攜君與我同嬉。刀叔叔待我甚善,常述諸多妙事,更予我無數珍饈……”
言至此處,楊若塵眼眶愈紅,淚盈眶內,卻倔強不落,勉力擠出一絲笑意:“然…… 刀叔叔已去。星雲哥哥,君莫過傷懷。爺爺曾言,人生在世,生死離別在所難免,此乃天命。但我定會竭力苦修,待我功成,便由我護君周全!如往昔刀叔叔護我一般。”
語罷,楊若塵輕解頸上精致水晶吊墜,起身墊足,為段星雲溫柔係上,小手於吊墜輕撫,神色凝重:“此水晶吊墜君務必妥善保管,此乃我至愛之物。君若不悅,見此墜如見若塵相伴。它可攜君諸多好運與偉力,千真萬確!”
段星雲感吊墜涼意,心間暖流淌過。垂首望楊若塵,眸含少年青澀與誠摯,緩聲道:“若塵,謝君。君且寬心,我亦會勤修苦練。待我更強,即來尋君同遊。彼時,我將攜君遍覽世間盛景。”
言畢,段星雲亦自懷中取出護身符,赧然撓首,遞與楊若塵:“此乃我自幼所佩護身符,護我平安至今。今贈予君,願亦能如護我般,佑君順遂,保君無虞。”
楊若塵接下護身符,星眸璀璨,細觀之,笑若春花綻綻,眸彎似月:“星雲哥哥,我定珍而重之,如君惜我吊墜。”
二人相視展顏,似此刻所有悲戚苦痛皆散於九霄。雙手緊握,仿若立下亙古不變之約。楊若塵輕晃段星雲手:“星雲哥哥,君必守信,定來尋我!” 段星雲重重點頭,目光堅毅:“嗯,我必來,我以誓約為證!”
日暮西垂,書聖攜楊若塵將行。楊若塵三步一迴首,眸含珠淚,不舍高唿:“星雲哥哥,君勿忘若塵!” 其因身份殊異,自幼鮮友,父母常不在側,段星雲乃與其年歲相仿之人,故而對其甚為親厚。
段星雲望楊若塵身影漸渺,深吸一氣,全力迴應:“若塵妹妹,君且安心,我必銘記於心!君當乖順,待我,二十歲後我必速來尋君!” 其目滿堅定,似此刻已於心中立誓,此誓重如千鈞。
段星雲緩緩睜開雙眸,隻覺身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包裹,仿佛塵世的紛擾皆被隔絕在外。然這份寧靜轉瞬即逝,打破它的是一隻靈動的小猴子。那小猴子在床邊蹦躂嬉戲,圓睜的雙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與段星雲的目光交匯,恰似一場無聲的交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這突如其來的對峙而微微凝滯,隻有那斑駁的光影在地上搖曳,似在為這場特別的 “邂逅” 默默見證。段星雲下意識地眨了眨眼,試圖打破這莫名的尷尬,豈料這細微動作仿若觸動了神秘的機關,小猴子瞬間興奮異常,手舞足蹈,口中發出 “唧唧” 的叫聲,還伸出纖細的手指,先指向段星雲,再指向自己,那模樣好似在宣稱於這場 “瞪眼大賽” 中贏得了勝利。
段星雲被小猴子的聰慧所吸引,心中湧起一抹驚喜。他輕輕抬起手指,指向小猴子,言語中滿是驚疑與讚歎:“你…… 你竟能解我言?” 話語剛落,小猴子愈發得意,雙臂交叉抱於胸前,腦袋微微上揚,以一種驕傲的姿態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眼角卻又偷偷地瞄向段星雲,那神色仿佛在說:“這有何稀奇,我的本事可不止於此!”
就在一人一猴這般互動之際,遠處傳來陣陣嘈雜的鳥鳴,似是被這邊的動靜驚擾。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吟淺唱著這奇妙的場景。段星雲沉浸在這童真的趣味之中,暫時忘卻了平日裏的憂愁煩惱,心底泛起絲絲暖意。然而,這和諧的畫麵並未持續太久,小猴子突然神色一凜,仿若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瞬間化作一道黑影,“嗖” 地竄出房去,隻留下一串清脆的 “唧唧” 聲在空氣中迴蕩,似是打破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且含著怒意的唿喊,正是李雲龍那獨特而響亮的嗓音,調侃與無奈交織其中:“跑啊!不是挺能跑麽?好家夥,偷了雪山派掌門女兒的肚兜藏我被窩,還引人家上門人贓俱獲,你可真行!偷我靈石去買饅頭,哪有猴子不吃香蕉吃饅頭的,大把靈石就換一個饅頭,你這敗家玩意兒!說你幾句就報複我,是不是?”
段星雲聞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心中明白,大叔與這小猴子竟是舊相識。李雲龍,看似散漫疏懶,實則心思細膩之人,與小猴子之間常常演繹出各種令人哭笑不得的故事。而那小猴子,雖頑皮搗蛋,卻有著獨特的靈性與聰慧,讓人難以真的動怒。
段星雲起身,整理衣衫,緩緩步出房門。此時,陽光已變得有些柔和,灑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金黃。庭院中的花草隨風搖曳,似在歡迎他的到來。聞得推門聲,李雲龍方才放下手中追逐小猴子的動作,轉身對段星雲說道:“且去用些吃食,我將滄瀾大陸有關你家消息說與你知。”
廳內,光線略顯昏暗,僅有幾縷陽光從窗欞的縫隙間擠入,塵埃在光束中飛舞。李雲龍的麵容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有些凝重,他緩緩開口,道出晨間所得消息。
“事起至今已一年半矣。想當年你父耗畢生功力傳你至此,力竭遭對方剿殺。彼時,此地狂風唿嘯,似在為英雄的末路悲歌。你母暗月女王趕赴時,對方已撤,彼等恐亦未料,你母竟能施秘術,令時光倒流。她於秘術中見彼時情景,以為你等皆亡,當場癲狂。後返帝國,振臂一唿,瞬集暗月帝國全軍成複仇之師。
首當其衝者,乃西部地區滄瀾會,其本滄瀾城中部分支。你母親率大軍壓境之時,天空烏雲密布,仿若上蒼亦為即將降臨的殺戮而黯然。滄瀾會勢力範圍瞬間被戰火點燃,喊殺聲震天動地,你母親未予其投降之機,唯留絕望滅頂。繼而,東部落日神教總壇亦難幸免,暗月大軍如洶湧潮水,以破竹之勢摧毀一切,神教總壇在震顫中崩塌,一副教主及數位高層長老殞命。中部無名山與萬法盟,亦未逃你母盛怒。無名山於秘術威下傾頹,巨石滾落,塵土飛揚,萬法盟受創空前,二十萬盟眾鮮血染赤大地,盟主戰死,成此複仇之戰最慘烈之征。
然你母複仇之路未止於此。其劍指滄瀾城,昔日輝煌之都於其鐵蹄下震顫。半年間,大軍如潮湧至,層層圍困,終破其城。中部諸勢力紛紛參戰,欲阻你母瘋狂之舉。戰場上硝煙彌漫,烽火連天,刀光劍影交錯縱橫,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濕。暗月大軍在連番苦戰中漸露疲態。若非五聖馳援,你母恐亦難脫身。待其清醒,見己因怒對大陸之害,亦因你等遇害,遂率殘剩數千親衛入永恆之星第一禁地 —— 永恆深淵。並於入口立懺悔碑。暗月帝國亦知失大軍與女王,其地遲早遭並,故開戰前,依你母安排遠遁西部,具體何處吾亦不知。
五聖亦誅彼時參與謀害你父刀聖之滄瀾王及一眾大臣,令滄瀾城速擇新主。念及千年間,林氏家族先祖曾率族人浴血護滄瀾大陸,與外族異族征戰百年之功,不可因後輩之故否其價值付出。遂諾庇滄瀾城十年。滄瀾城亦於戰火失往昔繁華,半城成墟,殘垣斷壁隨處可見,損失之巨,甚於當年自由戰爭。世人終明,昔日以一人之力退西大陸大軍之暗月帝國,何其強大不可犯。而你母暗月女王,亦將永銘為為愛與正義,不惜代價之傳奇英雄。”
言畢,李雲龍瞥一眼段星雲道:“自你父子遇襲至今一年半,往昔之事已難挽迴,你母已為家族複仇。若知你尚在人世,定不願見你消沉度此生。好生活下去,日後之路唯憑己身,欲行順遂,全仗自身本事幾何。”
“多謝大叔收留於我,亦告知我母親之事。我自當好好活著,絕不辱沒刀聖之子與暗月帝國威名。” 段星雲眼眶泛紅,話語中滿是複雜之意,迴應著李雲龍。
“甚好。數日後便開啟修煉。你根基頗佳,雖我不通刀法,卻也能授你些許生存之道。想來你父親亦曾傳你刀法,那便晨間習我所授,夜晚練自家功夫。待你迴歸滄瀾大陸前,需將基本功練得紮實。屆時,我會封印你的刀。片刻後,我去為你布設一陣法,此地靈氣夾寒,你年歲尚小,恐難承受。”
段星雲聞之,雙手合十,誠心誠意,雙膝跪地,向李雲龍拜倒。“大叔收留,猶如賜我新生。望大叔收我為徒,日後我定當侍奉左右,萬望大叔成全。”
“拜師之舉,大可不必。我與你老爹有舊,叔侄相稱即可。你初來乍到,四處走走,熟悉周遭,莫要總困於閣樓之中。”
段星雲起身應道:“侄兒知曉,這便出門瞧瞧。對了,大叔,我可否去找小猴子玩耍?” 見李雲龍點頭,他頓時興奮難抑,奪門而出,邊奔邊唿:“小猴子,我來也!”
段星雲離去之背影漸沒於視野。屋內,昏黃燈光映照著兩張飽經滄桑之麵龐。李雲龍緩緩落座,剛沾凳麵,便開口道:“哎呀,何事竟引得書聖您老親臨?此乃稀客啊!可是為了這孩子?六聖竟如此神通廣大,相隔萬裏亦能尋得蹤跡?”
書聖輕笑一聲,眼神裏幾分慈祥,幾分無奈,緩聲道來,聲穩而和:“雲龍老弟啊,你高看老朽了。原本我等六人約好一年後前來這永冬之地的焱冰秘境,參悟此兩種屬性融合之妙。此乃天賜良機,為此次秘境之行,我等特上千秋塔請塔主煉製六張定點傳送符,隻為確保準時抵達。”
李雲龍頷首,似對此事有所知悉。繼而道來,依舊那副慵懶語調:“哦,原是這般。如此說來,你們皆有所感應?隻是這傳送符啟動之時,我等並不知曉情形,我還未及告知暗月女王此事,她便率人直入深淵。世間諸事,當真變幻無常。”
書聖輕歎一聲,語氣微沉:“誰說不是?誰能料到有此變故。當年星雲這孩子出世之際,老夫便與刀聖訂下娃娃親。如今這般情形,我來探探這未來孫女婿,亦是應當。提及此事,老夫還得多謝雲龍老弟收留星雲這孩子。此子命苦,家破人亡,望他早日走出陰霾,重新起步。”
李雲龍聞言,沉默片刻,才徐徐開口,不疾不徐道:“誠然,此子命途多舛。我初見他時,便覺此子不凡。其身上那股堅韌與毅力,我覺可堪造就。故而,我決意收留。”
書聖點頭,目中閃過一絲讚賞:“雲龍老弟實力超凡。星雲這孩子能遇著你,亦是他之福分。不過,話說迴來,此子天賦著實驚人。我於他身上瞧見老刀昔日風姿。我信,隻需給予他足夠時日與機緣,定能走出陰影,成一代強者。”
李雲龍笑意微綻,懶懶迴應:“那是自然。星雲這孩子天賦異稟,更難得一顆堅毅之心。我信,無論何種艱難險阻,他皆能無畏直麵。不過,話說迴來,你此次前來永冬之地,隻為探視這孩子?”
書聖聞言,目中閃過一抹神秘:“此嘛…… 實則亦非隱秘。北霸王於此尋得一月靈池,他女兒一人難盡其用,故而我攜孫女前來,讓兩個丫頭同沐靈澤。亦讓我家孫女見見星雲這孩子。”
李雲龍聞之,聲調微揚,帶著幾分訝然:“喲,那霸道小子竟有此好運?此靈池僅對十歲以下女童適用,看來數十年後,天下又將多兩位女王咯。”
書聖得意而笑,取出一儲物戒指置於桌上,悠悠而言:“他之事,我無力相幫,連老刀他們亦敢算計,帶於身邊亦不安生,唯有予他些修煉資源。當初老刀之死,我等至今不明緣由。故而星雲迴滄瀾之際,那把流星落定要他妥善收好,連刀法亦莫要輕易展露。他之名諱,除當時在場之人,鮮有人知,隱姓埋名倒也不必。我且先行一步,明日孫女亦至此處,帶她前來相見,我今日心急,先趕了來。” 言罷,書聖身影飄出窗外,轉瞬消逝於天地之間。
晨光破雲,段星雲正欲用早膳,李雲龍忽攜一老一少現於身前。書聖凝視段星雲,目中隱有紅絲。想當年,六聖之中,書聖與刀聖、顯聖情厚,刀聖曾兩番救其性命。此刻,書聖與段星雲敘起其父往昔,言辭溫和卻不失長輩威嚴:“孩子,日後喚我爺爺即可。此令牌你且收好,待年滿二十,依令牌所示前來尋我。此乃開啟你父道場之匙,那道場有骨齡之限,非得二十歲之上方能入內。罷了,你與若塵且去屋外玩耍,我與你李叔尚有要事相商。”
語落,那小女孩楊若塵聞得此言,如雀躍之靈,蹦跳至段星雲身前,牽其手便向外奔去,脆聲唿道:“星雲哥哥,速走!”
兩個小人兒坐於屋外門檻之上,一側是曆經風雨的少年段星雲,另一側是淚光隱現卻強撐堅強的楊若塵。
楊若塵先啟朱唇,聲若銀鈴,然其間微有顫意,小首輕歪:“星雲哥哥,我名楊若塵。君可知,幼時我曾兩睹刀叔叔尊容。他亦曾提及君,言君乃絕世奇兄,還道日後攜君與我同嬉。刀叔叔待我甚善,常述諸多妙事,更予我無數珍饈……”
言至此處,楊若塵眼眶愈紅,淚盈眶內,卻倔強不落,勉力擠出一絲笑意:“然…… 刀叔叔已去。星雲哥哥,君莫過傷懷。爺爺曾言,人生在世,生死離別在所難免,此乃天命。但我定會竭力苦修,待我功成,便由我護君周全!如往昔刀叔叔護我一般。”
語罷,楊若塵輕解頸上精致水晶吊墜,起身墊足,為段星雲溫柔係上,小手於吊墜輕撫,神色凝重:“此水晶吊墜君務必妥善保管,此乃我至愛之物。君若不悅,見此墜如見若塵相伴。它可攜君諸多好運與偉力,千真萬確!”
段星雲感吊墜涼意,心間暖流淌過。垂首望楊若塵,眸含少年青澀與誠摯,緩聲道:“若塵,謝君。君且寬心,我亦會勤修苦練。待我更強,即來尋君同遊。彼時,我將攜君遍覽世間盛景。”
言畢,段星雲亦自懷中取出護身符,赧然撓首,遞與楊若塵:“此乃我自幼所佩護身符,護我平安至今。今贈予君,願亦能如護我般,佑君順遂,保君無虞。”
楊若塵接下護身符,星眸璀璨,細觀之,笑若春花綻綻,眸彎似月:“星雲哥哥,我定珍而重之,如君惜我吊墜。”
二人相視展顏,似此刻所有悲戚苦痛皆散於九霄。雙手緊握,仿若立下亙古不變之約。楊若塵輕晃段星雲手:“星雲哥哥,君必守信,定來尋我!” 段星雲重重點頭,目光堅毅:“嗯,我必來,我以誓約為證!”
日暮西垂,書聖攜楊若塵將行。楊若塵三步一迴首,眸含珠淚,不舍高唿:“星雲哥哥,君勿忘若塵!” 其因身份殊異,自幼鮮友,父母常不在側,段星雲乃與其年歲相仿之人,故而對其甚為親厚。
段星雲望楊若塵身影漸渺,深吸一氣,全力迴應:“若塵妹妹,君且安心,我必銘記於心!君當乖順,待我,二十歲後我必速來尋君!” 其目滿堅定,似此刻已於心中立誓,此誓重如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