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生,宋醫生?”門口傳來敲門聲。


    休息室裏的氣氛一下就凝固了,男人的目光黏在宋獻音身上,似乎在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


    “怎麽了?”宋獻音提高聲音。


    窗外的雨一直打在窗戶上,發著清脆的聲音。


    “宋醫生,你可以陪我值一下班嗎?”護士的聲音有些為難。


    她放低聲音:“宋醫生,就今天好嗎,我真的有點不舒服。”


    宋獻音皺了皺眉,她猶豫了一會兒:“溫夕,你先等我一會兒好嗎?”


    溫夕點了點頭,意識到宋獻音看不見她的動作,她應了一聲。


    很快,腳步聲離得越來越遠了。


    “她是誰?”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麽巧,在這個時候過來。


    宋獻音平靜地包紮好他的傷口,開口道:“這是醫院,護士來找醫生是很正常的事情。”


    男人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宋獻音,遇到這種情況還這麽冷靜,怎麽看怎麽奇怪。


    “我要去值班了,你自己找個時間離開吧。”宋獻音敷衍道。


    反正他離開的時候也要淋雨,她就草草給他包紮了一下,免得浪費醫院的藥了。


    直到她離開休息室,男人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等宋獻音到了溫夕值班的位置,一個男醫生一直靠在台麵上,他一直笑著,似乎在開著玩笑。


    “最近一直下雨,你穿這麽少不冷嗎?”男醫生打量著麵前的溫夕,眼裏充滿了笑意。


    溫夕冷著臉看著電腦,絲毫沒有跟他搭腔的意思。


    “別不理我嘛,我們在醫院可是要相互配合的。”男醫生壓低聲音,碰了碰她的手背。


    “秦醫生,你沒事就去休息室休息吧。”溫夕壓著怒氣,甩開了他的手。


    秦醫生樂嗬嗬地笑道:“溫夕,當護士又累又沒有什麽錢,要不然……”


    “啪——”


    宋獻音拿著病曆本擋在了他們中間。


    “秦醫生,不要打擾溫夕工作。”宋獻音冷著臉看著他。


    秦醫生臉上閃過一絲不爽,他擠出一抹笑容:“宋醫生,你幹嘛總是像防賊似的防著我啊,我就跟溫夕開個玩笑。”


    宋獻音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秦醫生比宋獻音要矮上幾厘米,宋獻音一穿上鞋,看他幾乎是俯視的。


    秦醫生在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嫁不出去的男人婆,一天到晚的煩人。


    他離開後,溫夕總算是鬆了口氣。


    “宋醫生,還好有你在。”溫夕揉了揉眉心。


    宋獻音看了她一眼:“怎麽今天就你一個人在?”


    “曉莉去約會了,讓我替她一下,而且今天也沒什麽病人。”


    在醫院待久了,鬼什麽的都不怕了,很多時候醫院裏的人比鬼還可怕。


    男醫生騷擾女醫生女護士的例子屢見不鮮。


    宋獻音靠在旁邊的座位上,溫夕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要不還是說醫生的地位高呢,今天我去給那個老大爺端屎,他指著我的頭就罵。”溫夕眼睛彎了彎,臉上有些疲憊。


    “他碰到有根的就不敢出聲了。”宋獻音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也被那個老頭罵了好多次。


    宋獻音打開暗網的榜單,找到了相關負責人的聯係方式。


    像幹她們這行的,手機裏不知道藏了多少個備份app。


    那邊很快就通過了好友申請。


    【?】


    宋獻音直接把照片發過去了。


    照片上的男人虛弱極了,他手上正在滋滋流血,上麵還有一個清晰的刀痕。


    照片並不是很清楚,但能看清楚是誰。


    【??!】


    宋獻音垂眸打著字:【三千萬什麽時候給我。】


    【你真捅了季晏禮一刀??!】


    宋獻音皺了皺眉,這個懸賞榜的人怎麽那麽墨跡。


    就在她準備開罵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收到了銀行卡的轉賬信息。


    【哥們牛啊,下次再捅季晏禮一刀重重有賞。】


    宋獻音很想迴複她是他姐們。


    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劃算。


    暗網很快發布了頭條,並且直接把轉賬記錄發出來了,殺手閣頓時一片嘩然。


    青燈會此時也炸開了鍋。


    “我靠,真有人捅了老大一刀啊,誰那麽厲害?”


    一個男人擠開圍在電腦麵前的腦袋,不由嘖嘖道:“肯定是假的,老大今天中槍子了。”


    “不是說要拍照,誰拍得到啊,我看是搞賞金榜的那群人下不來台,自導自演。”


    一個女人坐在桌子上,挑了挑眉:“他們賺那麽多錢,至於做這種事嗎,過幾天看看老大手上的傷就知道了。”


    “誰去看看?”女人環視了一周。


    其他男人紛紛低下了頭。


    “這有什麽好看的啊?”


    “就是就是。”


    屋外暴雨如注,電閃雷鳴間,窗外映出一張蒼白而又陰沉的臉。


    季晏禮半倚在沙發上,他身上的黑色襯衫敞開著,血水順著他的腰側滑落下來。


    他的眼神充滿了戾氣,旁邊的醫生神情緊繃地處理著他身上的傷口。


    他每次來給季晏禮處理傷口都感覺自己要進地獄了。


    “這傷口處理得怎麽樣?”酒精擦過傷口,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醫生斟酌地迴答道:“老大,這個看不出來,因為藥被雨都差不多淋沒了。”


    其實這個傷口處理得挺敷衍的,但他怕說了引起禍端。


    季晏禮冷笑一聲,沒說話。


    “老大,人帶來了。”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帶著一絲寒氣和血腥味。


    兩個男人架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進來,他嘴裏塞著破布,看向季晏禮的眼神滿是驚恐。


    兩人把他扔在地上,等著季晏禮的請示。


    季晏禮的目光沉沉落在那人身上,他皺了皺眉:“誰身上的味道,滾出去。”


    其他人嚇得趕緊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男人推了推旁邊的人,小聲道。


    那人趕緊道了個歉跑出去了。


    醫生聽著地上的慘叫聲,喉結動了動,手上的動作更小心了。


    “季晏禮,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被人千刀萬剮的!”


    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悶哼,旁邊的人死死捂著那人的嘴,但悶住的慘叫聲聽起來卻更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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