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白剛從浴室出來,就聽見門外鬼鬼祟祟的敲門聲。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他擦著頭發,把門打開:“又怎麽了?”


    宋獻音把受傷的腿給他看,委屈道:“哥哥,我腿好痛。”


    沈祁白蹲下看了一眼:“沒擦藥?”


    宋獻音有些心虛地說道:“擦了,但是擦了一點點。”


    那個藥擦著太疼了,她不敢多擦。


    “去把藥拿過來。”


    沈祁白開始吹頭發。


    宋獻音立馬跑著去拿藥了,沒過幾秒鍾她就氣喘籲籲地迴來了。


    她把藥放在桌子上,然後倒在了床上。


    她看著深灰色的天花板發呆,哥哥住在這種房間真的不會抑鬱嗎,看起來好壓抑。


    雖然她從小看到大,早就看習慣了。


    沒過一會兒,她感覺自己的腿被什麽東西冰了一下。


    沈祁白蹲在她床邊,把她的腿搭在他的膝蓋上。


    “哥哥,我的那個匹好壞,它故意摔我。”


    “沒用了就丟了吧。”


    宋獻音不說話了,那也沒必要丟呀,其他人還是可以騎騎它的。


    “嘶——”宋獻音疼得下意識就想把腿收迴來,沈祁白牢牢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動。


    “哥哥……”宋獻音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你怎麽擦得比醫生還重。”


    沈祁白臉上沒什麽表情,他睫毛低垂著:“照你那種擦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好。”


    宋獻音緊緊抱著床上的枕頭,沈祁白並沒有因此下手輕一些,宋獻音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但是相比於上林老師的課,她還是願意受這種疼。


    “哥哥,我今天晚上想聽睡前故事。”


    “好,聽完你就離開。”


    “為什麽?”


    “你已經長大了。”沈祁白站起身來,把藥放在旁邊。


    宋獻音趴在床上不肯走:“哥哥偏心,如果是可雲,你肯定不會讓她走的。”


    “我跟可雲在孤兒院就已經分開睡了。”


    他和可雲都沒有跟別人一起睡的習慣。


    但宋獻音很顯然不是。


    “我想媽媽了……”宋獻音埋在枕頭裏。


    看著又開始哭的宋獻音,沈祁白歎了口氣:“那你去找她。”


    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麽愛哭的人。


    宋獻音不說話了,但是肩膀一抽一抽的。


    明明爸爸媽媽都在,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孤獨極了。


    她長這麽大,她跟爸爸媽媽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一年。


    沈祁白把宋獻音底下的被子抽出來,淡淡地睡到床的另一邊。


    宋獻音耳朵動了動,見沈祁白沒動靜了,她立馬縮進了被子裏。


    沒過一會兒,宋獻音躡手躡腳地滾到了沈祁白懷裏,她埋在沈祁白胸口,像抱娃娃那樣緊緊抱著他。


    沈祁白閉著眼睛,絲毫沒有意外,他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把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


    “哥哥。”宋獻音用氣聲喊道。


    沈祁白低低應了一聲。


    宋獻音嗅著沈祁白身上的味道,哥哥身上的味道跟她一樣,他真的用了她推薦給他的沐浴露。


    宋獻音在他蹭了蹭,她喜歡這種完全被包裹住的感覺。


    兩人很快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時間慢慢流逝,三個小屁孩也長大了。


    沈可雲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一直很興奮,她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她以後也要去哥哥的學校。


    沈祁白叮囑了她幾句,沈可雲聽話地點了點頭:“哥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跟姐姐的。”


    視線轉到旁邊,宋獻音趴在床上哭得稀裏嘩啦的。


    沈可雲安慰宋獻音:“姐姐你別傷心了,哥哥他放假就會迴來的。”


    放假?


    一聽到兩個字眼,宋獻音更難過了:“我不要哥哥走。”


    看著麵前的紙,宋獻音一把甩開了,她抽噎道:“我也要去上大學。”


    沈可雲笑道:“姐姐,再過三年我們就可以了。”


    “我不要三年嗚嗚嗚……”


    她好難過。


    爸爸媽媽平時就很少迴家,哥哥現在也變成這樣了,可雲每天都要去外麵學各種各樣的東西,隻有她一個孤寡老人在家。


    沈祁白給她擦著眼淚,他一邊擦宋獻音一邊流,結果越擦越多。


    沈祁白:……


    他眼裏有些笑意:“水龍頭成精了?”


    宋獻音哭著埋在沈祁白懷裏:“哥哥,你能不能每個星期迴來一次,求求你了。”


    她不能接受好幾個月才能見他一次。


    沈祁白很少對她這麽溫柔,他輕聲道:“還記得我們約定過什麽嗎?”


    “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要好好成為宋氏的繼承人。”宋獻音抽噎道。


    沈祁白看著她委屈的樣子,歎了口氣。


    “那宋氏的繼承人應該不能總是哭吧。”


    他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他花了宋家那麽多錢,他對她也真的是盡力了。


    “哥哥,你能不能親親我。”宋獻音拉了拉他的衣服。


    “不行。”


    “媽媽離開的時候也會親親我的。”宋獻音有些委屈。


    沈祁白很想跟她說他不是她媽,但是看著她那蔫兒吧唧的樣子,他敷衍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點到為止,不然她一直撒嬌個不停,都是宋家的人慣的。


    宋獻音終於高興了。


    宋獻音的高中生活並不忙碌,並不是隻有她這樣,而是這所學校裏的所有學生都這樣。


    他們沒有高考的煩惱,家裏已經幫他們安排好了以後要升哪所大學。


    這也意味著學校裏的學生特別閑……


    “宋獻音同學,你想做我的女朋友嗎?”


    “不想。”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要在學校裏出現好幾遍,沈可雲也從一開始的激動變成現在的麻木了。


    她小聲對宋獻音說道:“姐姐,這些人還沒有哥哥好看呢,你不要答應他們。”


    姐姐這麽好看,當然要好看的人才能配得上姐姐。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好看的,他是足球隊的,性格也很好,但宋獻音還沒跟他說幾天話,她媽媽就開始給她發信息了。


    大概意思是這些人配不上她,讓她看清楚些。


    每次都是這樣,宋獻音不懂,難道是媽媽找人監視她了?不然媽媽怎麽就管這些,其他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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