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個問話,都像是在打溫暖的臉。


    可是,她還是一言不發。


    不過,被子下倒是有了起伏。


    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麽一樣。


    韓立生一直在留意著她周遭的動靜,自然不會錯過這些異常。


    他想起昨日,對方的出現時間其實並不長。


    也就是說,她很快就會‘消失’,將身體的控製權還給溫暖。


    心裏著急的韓立生,臉上卻依舊淡定,免得讓對麵的人察覺出來,落了下風。


    隨後,韓立生又扔下一個炸彈。


    “或許,我該叫你……諜影!”


    諜影兩個字一說出口,就讓端坐在炕上,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表情的人一愣。


    “你怎麽……”知道?


    溫暖下意識質問出口的話還未說完,人就卡殼了。


    對方之前就說了,軍方有調查過她的身份。


    那麽,過往的一切,或多或少都會被發現。


    她這話問的,就有些傻。


    個人在國家麵前,又有多少秘密能夠隱瞞的住?


    不查,是國家不認為他們的秘密有危害。


    而當國家出手,他們就算是隱藏的再好,也會有蛛絲馬跡遺留。


    隻是她沒想到,在自己沉睡的時候,國家會去查她的過往。


    看溫暖一臉反應過來的神情,韓立生倒沒給她太多的時間去細想。


    畢竟,他得趁著她還在的時候,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一問。


    至於對方迴不迴答,再說!


    有些答案,其實並不需要對方說出口。


    畢竟,人的下意識反應,就已經迴答了。


    韓立生笑道:“你想問我怎麽知道?”


    他輕嗬了一聲,“軍方的能力和國家的能量,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華國傳承千年,有多少能人異士的存在?


    何況,現在的華國,已經走向了全新的時代。


    領導人的高瞻遠矚,豈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了的?


    從韓立生那裏傳達出來的嘲諷之意,讓溫暖蹙眉。


    可她對他所說的話,倒是反駁不了。


    也因為震驚,讓她沒有心神去想別的。


    被子下的動靜,比之前更加明顯。


    怕這人下一刻就消失,韓立生便直言道:“我想,當初在警局與那殺人犯對戰的人,也是你吧?”


    說是問話,可卻讓人聽出了篤定。


    顯然,韓立生現在前後一聯想,就知道了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他之前就有所懷疑,就他那些年對溫暖的了解,知道她雖然力氣大,可自身確實是沒有學過什麽打架技巧的。


    而那殺人犯,本事可不小。


    韓立生是第一個抵達案發現場的人,他自然也知道那慘烈的不是一般的打鬥造成的。


    溫暖當時身上一身的血,可那殺人犯,身上卻沒有什麽致命傷。


    對方會倒地不起,顯然不是溫暖可以造成的。


    如今見到這人,韓立生便知道,估計她還會一些別的手段,可以製服那殺人犯。


    這麽一想,大概的真相也就清晰了。


    再次從韓立生嘴裏聽到自己的事,溫暖人都要炸了。


    她就出現了幾次,不是讓他親眼看到,就是猜到。


    這人,是人精嗎?


    溫暖的反應,都在韓立生的眼裏。


    也因此,他將對方和自己心愛的人分的更加清楚。


    即便是共用一個身體,可是,她們確實是兩個人。


    韓立生把握不住對方出現的時間,隻能加快腳步。


    畢竟,她現在,是越來越不遮掩了。


    “你這兩日會頻繁出現,是不是與你手上的東西有關?”


    至少之前,他未曾察覺到她的出現,也沒有聽溫暖提過有什麽異常。


    這話一出,溫暖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她瞬間僵住身體,右手放在被子下,都不敢動一下。


    “你……”


    想說什麽,可她又怕自己泄露了什麽,隻能停住,眼神猶疑的打量著持槍對著自己的韓立生。


    韓立生看她的樣子,在心裏歎息一聲。


    他心中的猜測,有了幾分驗證。


    眼前的人會出現,顯然是有危及到她存在的東西出現。


    那麽,是不是也表明,溫暖現在也不是安全的?


    想起那個對自己未來有所期待的人兒,韓立生不由得心疼。


    說起來,溫暖其實並沒有過什麽好日子。


    一朝來到這裏,就得麵臨下鄉。


    之後在大青山村的十年,他也是見過她受苦受累的。


    甚至為了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她不惜讓自己活成了一個村姑。


    即便後來離開了大青山村,她也算是居無定所。


    後來去南方,又遇到了殺人犯。


    等遭遇了一身的傷,她也沒好好養病,被人逼著,遠離安定的居所。


    之前能夠再次見到溫暖,韓立生心裏是慶幸的。


    可現在想想,溫暖這才安定了兩年,又出現了另一個‘她’。


    而這個人,溫暖現在估計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再一想溫暖的性子,要是知道身體裏還有一個人,還是她來之前就存在的人。


    想來,她會毫不猶豫的將身體還給對方。


    即便,死亡和消亡,估計她也會同意。


    可是,一想到這裏,韓立生心裏就會有不舍。


    他們之間,即便認識的時間很長。


    可相守的時間很短。


    現在又有一個電燈泡在,估計之後的守護也要顧忌很多。


    到最後,要是她真的提早離開,他又該如何?


    一個腦洞,就引發了韓立生一連串的思考。


    想著,韓立生看著炕上的人,眼中帶著審視。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有時候,共贏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至少,在出現最壞結果之前,他們可以先找到另一種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頭一次聽到有人跟鬼魂尋求合作的,溫暖也算是開了眼了。


    隻是,她又該相信他嗎?


    韓立生這人,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想下鄉之前,她便陷入沉睡。


    之後雖然也有幾次清醒,可每次都是匆匆行事,掐著時間辦事,沒有過多的去觀察別的人。


    雖然對方提出了合作,可是,她心中還有疑慮。


    至少,對著拿槍口指著自己的人,溫暖是不會信任的。


    隻是還不待她說什麽,手腕傳來刺痛,溫暖整個人一麻,瞬間閉眼倒在炕上。


    頭一次見人昏厥,韓立生還是擔心的。


    尤其是,這人也是溫暖,他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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