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警察又看向溫暖,“你是知青,那為什麽不通過高考的形式迴城?”


    這樣,戶籍遷移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這話一問,溫暖當下就有了種被人遞了梯子的感覺。


    她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道:“您說的高考,我在七七年的時候也參加過,隻是當年的結果不好,一直沒等來錄取通知書。


    第二年的時候,我又想去參加高考。結果……”


    說到這裏,溫暖還真情實意的歎了口氣。


    “唉!那年我去報名,結果沒通過,等高考日期快要到了,才有人給我迴複,說因為我的父母死因有別,以至於我這個烈士子女不能參加高考。所以,去年的時候,我也就沒參加高考。”


    兩次的高考希望落空,溫暖的迴城希望被阻。


    聽溫暖這麽說,警察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不管他的此刻的想法是什麽,都沒有第一時間表露出來。


    溫暖沒等他的反應,一臉遺憾的說道:“本來,我也以為自己還要在村裏多待幾年的。結果,在年前的時候,一個在京市上大學的本地人迴村後找到我,說他在參加京市大學生舉辦的同鄉會的時候,聽到有個‘溫暖’的名字。後來幾次參加同鄉會,他也見過那個叫‘溫暖’的人。”


    溫暖說到這裏,還停下來看了看警察的神色。


    身為警察,因為職業關係,本就多疑。


    溫暖的話具有引導性,可他也沒急著下結論,一直靜靜的聽著。


    他留心著溫暖的神色,在她望過來的時候,也給予平靜的態度。


    溫暖看不透人心,自然也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著什麽。


    不過,她此行,並不是想要公安局的人幫自己做什麽。


    隻要自己出現過,有些事,留下痕跡就行。


    溫暖心中沒有畏懼,眼中也沒有膽怯。


    她就那麽看著警察,繼續說道:“王建民同誌,也就是大青山村出去的大學生,對於本村的人自然是認識的。我在大青山村住了快十年,溫暖這個名字,倒是沒遇到重名的。所以,他在再三確認了在同鄉會遇到的那個‘溫暖’也是從咱們這裏出去的人後,便覺得情況不對勁。”


    說著,溫暖還有些想笑。


    “王建民雖然覺得不對勁,可他也隻是個大學生而已。所以,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發聲,免得打草驚蛇,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一直等,等到放假後,才迴了村裏告知我這件事。”


    說完,溫暖倒是沒深挖。


    今天她在公安局說了這麽多,要是警察想調查,自然會去走訪大青山村。


    到時候,王建民這個大學生,就會進入當地官方的視線。


    這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他的家人,都是件好事。


    溫暖轉而說到:“我在知道這件事後,心裏也有疑問,隻是這都過了兩年,就算是想調查也很難。所以,才一直沒有做什麽。”


    “可誰能夠想到,知青可以迴城了?”


    溫暖的聲音有些激動,將自己這個知青的身份刻入了骨子裏。


    “我心心念念那麽多年的迴城消息,它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突然就來了。”


    對於溫暖的情緒,警察自然也理解。


    知青上山下鄉,是國策。


    就連他自己家,也有親人下鄉過。


    所以,他很理解溫暖。


    “迴城的事,讓我們很震驚。可是,能夠迴城的人,自然是想盡快走的。”


    說到這,溫暖便停了下來。


    至於有些事,她現在也不強求。


    不過,溫暖不提,警察卻會詳細了解。


    “溫暖同誌,對於你方才的言論,我這邊需要詳細了解一下。”


    有疑問,他便會嚴查。


    就剛才溫暖所說的事,不管是高考的冒名頂替,還是烈士身份存疑,都是對公安局的一種褻瀆。


    出了問題,就要解決問題。


    溫暖自己雖然人微言輕,可他們作為警察,就是為了保護人民的一切利益。


    這些事,溫暖雖然沒報警,可他們警察不能不管。


    溫暖看著嚴肅的警察,神色有些緊張。


    “啊?好……好的!”


    她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一副即將被審問的樣子。


    警察也沒改變態度,讓她放鬆。


    “你之前說,你在七七年曾經參加過高考?”


    現在參加高考,都是需要政審的。


    尤其是第一屆的高考,作為國家時隔十年才重啟的高考,國家自然是重視的。


    所以,關於高考的審查自然也很嚴格。


    溫暖能夠參加高考等到錄取結果,肯定是走完了整個高考的過程。


    所以,警察才會有此一問,想要確定。


    溫暖嗯了一聲,對上警察的嚴厲視線,也沒躲閃。


    “對,我那些年因為下鄉的時間長,一些自己的證件也遺失了,就根據大隊長的安排,跟不少知青來過公安局補辦身份證件。”


    說著,還指了指警察桌麵上擺放的證件。


    警察聽溫暖這麽說,就重新拿起溫暖的身份證件看了起來。


    這下,就看到了一個特有的證明。


    這個年代的文件,都是有日期的。


    而溫暖的身份證件日期,是在七七年留的。


    所以,她之前所說的話也被證實了。


    警察倒是沒有疑問身份證明遺失的問題。


    在這個年代,因為身份證明補辦的人不少。


    溫暖這些知青們,在下鄉後,一般情況下是用不到身份證明的。


    時間一長,遺失什麽的也不是大問題。


    大青山村的大隊長能夠帶著這些知青來公安局補辦身份證明,想來他們的身份不會存疑。


    畢竟,下鄉的知青,每一道手續都是嚴格的。


    至於下鄉後,知青們都歸所在的公社大隊管理,他們自然能夠證明這些知青的身份。


    所以,略過這一茬,警察又問了新的問題。


    “當年的高考,你有遇到過什麽異常情況嗎?”


    冒名頂替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的。


    得先了解想要代替人的身份信息,還有後續安排。


    溫暖搖搖頭,一臉想不起來的樣子。


    “沒有,當年我們村的知青都是由村裏的拖拉機送到考場附近的招待所住的。等高考結束,又一起坐著拖拉機迴的村,我沒遇到過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那年為了高考,所有人的神經都一直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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