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氣咯!”


    老杜一眼就瞄上了儲物間裏的物資——礦泉水、方便麵堆成了小山。


    他眼睛一亮,饞涎欲滴。


    正待伸手,卻被顏福琴用槍抵住了頭,冷冷言道:“再動一步,你就等著吃槍子兒吧!”


    這番威脅讓老杜停下了腳步,


    但他毫無懼色,反嗤笑道:“現在都末日了,你殺了我有何用?你那槍裏能有幾顆子彈?我們這裏有上百號人,你真以為能殺個幹淨?”


    確實,


    她們手裏的子彈加起來不足百發,即便彈無虛發,也難敵眾人。


    但顏福琴寒聲道:“別人死活我不管,但你,第一個倒下是跑不了的!”


    老杜放聲大笑:“死?我早就死過一迴了。家人在首次喪屍潮中沒被咬,反倒被幸存者所害。我殺了他們,為了活,我殺過更多。我早料到會有死亡的一天,你覺得我會怕嗎?”


    顏福琴沉默不語。


    老杜又道:“我看你們不簡單,給你們個機會,若願加入我們,我保你們無恙。跟我們這數百人的隊伍,總比你們幾個強多了!別忘了,這隻是這座樓的情形,魔都安全區裏還有更多的幸存者,他們也會做同樣的事!”


    “難道不怕軍隊把你們全抓了?”顏福琴終是忍不住,皺眉道。


    提及軍隊,老杜卻嗤笑出聲,帶著幾分鄙夷:“軍隊?你說的是那些廢物嗎?喪屍來襲時他們躲哪兒去了?現在迷霧降臨,他們又在幹嘛?我憑什麽為了生存就得被抓?別做夢了,他們不會迴來了!”


    這話讓顏福琴怒火中燒,她們也算半個軍人,豈容他人如此侮辱。


    “前幾天,他們在前線抵抗迷霧侵襲,你們可看見了?”顏福琴怒斥道。


    老杜不以為意:“看見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敗逃了?”


    “那當時,你又在做什麽?”


    正當眾人語塞之際,一名青年從房內走出,正是謝敘,身著休閑,眼神玩味地打量著老杜。


    他目睹了全程,本想等夥伴歸來,誰知人未至,這群家夥倒先找上門來,讓他頗為不快。


    “哼?你哪冒出來的?”老杜眉頭一皺。


    “我從哪兒來重要嗎?”謝敘沒有正麵迴答,反而步步緊逼,“我隻問你,當軍隊在前線拚命時,你又在幹些什麽?是不是忙著逃命呢?”


    “你……”老杜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


    軍隊浴血時,他確實在打包行李準備逃跑,未料軍隊敗退如此之快,他來不及逃,隻得躲進這棟樓,隨後遇到了他們的首領,滕天龍。


    “我他媽隻是個老百姓,能怎麽辦?”老杜憤憤道。


    “是嗎?”謝敘冷笑,“剛才你砸門那會兒可不像良民,倒像個……”


    謝敘沉吟片刻,說:“強盜!”


    “你……”老杜被揭了底,氣得跳腳。


    謝敘卻不以為然,轉而望向其他人,“你們呢?我聽見門外有慘叫,你們怎麽不收留他們?都解決掉了?”


    無人應答,答案不言自明。


    “我們得活下去啊!”終於有人忍不住辯解。


    “是嗎……”謝敘輕笑,“想活命的人多的是,那些前線士兵也想活,但在撤退命令下達之前,他們一步未退,為何不想活著呢?”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軍隊雖未能久抗,但他們確實在此堅守了兩個月,保護幸存者。


    反觀自己這夥人,卻在搶劫自己的同胞。


    一直沉默的滕天龍見狀不妙,這群好不容易召集的人即將醒悟,連忙說道:“大家忘了饑餓的滋味了嗎?你們想餓死在這兒?末日裏,我們想要活,就得這麽做。當然,你們想餓死,我也不攔著。”


    隨後,他轉向謝敘,冷笑道:“想當英雄嗎?”


    “沒興趣。”


    滕天龍以為謝敘要趁機策反自己的隊伍,誰料謝敘搖頭否定。


    他沒那份閑心,隻求送這群人下地獄。


    於是,他猛地拔出觀世正宗,


    緩緩地,刀尖觸地,


    輕輕一壓,


    客廳在眾人的驚愕中,仿佛以刀尖為中心,哢嚓一聲,四分五裂開來。


    謝敘一向對所謂的救世主角色提不起興趣。


    在他的世界觀裏,末日之下,自保才是首要任務。


    至於其他人,生或死,並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


    除非,有人不識趣地招惹上他,那隻好請他們永久退出舞台。


    於是,眨眼之間,


    一座大廈轟然碎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


    在眾人的驚恐目光中,緩緩坍塌。


    此時,謝敘帶著蒲茗,一躍而下。


    同時,賽博也迅速行動,救下了顏福琴等人。


    落地後,盡管四周已被白茫茫的迷霧籠罩,


    那座曾經巍峨的大廈轟塌的景象依然清晰可見,


    周遭一公裏內,無一幸免,一片狼藉。


    至於那些企圖作亂的人,已被深埋廢墟之下,


    謝敘並未給予太多關注。


    顏福琴等人獲救後,麵對此景,震驚不已。


    她們難以置信地望著謝敘,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錯。


    這家夥,僅憑一柄刀,竟讓大廈傾覆!


    這怎麽可能?他還算是人類嗎?


    刁芊望向廢墟,眼見生命的消逝,不由責問道:“你殺了他們!”


    謝敘淡淡迴望,道:“沒錯,末日裏,比迷霧怪物或喪屍更可怕的,往往是人心。這一點,你應當早已明白。”


    刁芊無言以對,確是如此。


    方才,那群人意圖掠奪他們的所有物資,


    她分明從那人眼中讀到了更為可怕的貪婪與欲望。


    若非反抗,後果不堪設想。


    查藜則理直氣壯地說:“謝敘做的是對的。末日裏,多餘的同情心隻會害死自己,他們得到這樣的結局,是咎由自取!”


    顏福琴這次也站在謝敘這邊,


    有些人活著,確實不如死亡有價值,


    至少,他們比那些喪屍和迷霧生物更不可饒恕。


    “可是,接下來我們該往哪兒去?”


    望著倒塌的大樓,又看看已身陷迷霧的眾人,


    這樣的動靜,不知會吸引來多少迷霧生物。


    “眼下,我們需要找個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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