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方寒與方四海悄然翻身上馬,動作敏捷而利落,仿若兩隻融入黑暗的夜梟。


    駿馬撒開四蹄,朝著方家門外奔去,身影在朦朧月色下逐漸模糊。


    在離開方家之前,方寒神自然將今晚的行動告知了方高陽老爺子,還有他的父母方振東與唐玉梅。


    他深知,如今自己在這雁鳴城得罪的人不計其數,那些心懷怨恨之人,隨時都有可能如餓狼般撲向方家。


    為了防患於未然,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考慮周全。


    很快,方寒和方四海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仿若被黑暗吞噬。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二人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南城的一條長街。


    蔣宏的宅邸,便在南城。


    蔣宏每次歸家,必定會途經這條長街。


    夜深了,這條長街寂靜無人,皎潔的月色如水般傾灑在長街的青石板上,泛出幽幽的清冷光澤。


    方寒和方四海的馬,早就拴在了離長街千米之外的地方。


    方寒取出一些符篆來,捏了幾個符訣,這些符篆就飛了出去,貼在了這條長街的各個角落。


    今晚,他準備讓蔣宏當街殺人,卻也不想傷及無辜,而這些符篆,足以護住長街兩旁的建築物不受到武宗級別高手的損毀。


    做完這一切,方寒和方四海,就隱身在了長街一棟建築物旁。


    不多時,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方寒與方四海對視一眼,他們知道,正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很快,三騎身影緩緩進入了長街。


    騎著一匹高大健壯棕色駿馬的,正是他們此次的目標,鎮妖司雁鳴城指揮所的指揮使蔣宏。


    蔣宏的馬高大神駿,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本人身材瘦小,臉上留著一撮山羊胡子,那副模樣,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讓人厭惡的猥瑣相。


    此刻,他神色微醺,眼神迷離,顯然還沉浸在青樓的歡愉之中。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三人身上皆背著厚重的重劍,隨著馬匹的走動,重劍與馬鞍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指揮使這一官職,雖說在整個郡城的官僚體係中不算位高權重,但蔣宏的姑父乃是天元郡的郡尉,手握重權,能夠調動天元郡的精銳兵力。


    正因如此,蔣宏平日裏在這雁鳴城可謂是橫行霸道、耀武揚威。


    在他心中,就算是雁鳴城的城主葉重,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更別提其他普通百姓了。


    今晚,他常去的那家青樓新來了一批年輕女子,個個都是未經人事的雛兒。


    這讓蔣宏興奮不已,玩得那叫一個盡興。


    他手下的這兩人,同樣是鎮妖司雁鳴城指揮所的人,且都是隊長級別的小頭目,平日裏對蔣宏阿諛奉承,忠心耿耿,是蔣宏的心腹。


    今晚,他們也在青樓中盡情享樂,同樣喝得酩酊大醉,有了七八分酒意。


    這三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悄然降臨,對埋伏在長街陰暗角落裏的方寒和方四海渾然不知。


    “蔣爺,今晚跟著您,可真是太痛快了!”


    騎在馬上的那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精壯男子,一邊縱馬前行,一邊滿臉諂媚地對蔣宏說道,“伺候我的那個妹子,那叫一個水靈啊,跟家裏的黃臉婆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今晚的確盡興了,如果不是跟著蔣爺,青樓的老鴇可不會將這種花魁級別的姑娘給我們享用!”


    另外一個微胖的男子也笑道。


    “這算什麽,你們兩個隻要好好跟著我,那絕對是夜夜笙歌,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蔣宏被手下的人拍賣屁拍得極其舒服,得意道:“方四海那渾蛋玩意已經被鎮妖司除名很久了,這副指揮使的位置,我準備報上麵,讓你們兩人當中的一人擔任。”


    “蔣爺,我周旺財跟您這麽多年了,這位置你可得給我啊。”


    微胖男子立馬道。


    “蔣爺,我對您最忠心耿耿,這位置先給我吧,再說了,我是高階武師,實力比周旺財強,更能服眾。”


    穿黑色勁裝的精壯男子道。


    “你們兩個爭什麽,真是聒噪。”


    蔣宏不高興起來。


    就在此時,夜色當中破空之聲響起,兩道氣刃襲來,射向了蔣宏的兩個手下。


    這兩人,一人是高階武師,一人是中階武師,雖然喝多了一點,但他們的反應是很快的,立馬拔刀,想要擋住這忽然的襲擊。


    嗡!


    但是,這兩道氣刃卻一下斬斷了這兩個人的刀,斬在了這兩人身上。


    這兩人,被直接斬成血霧,死於非命。


    而他們騎的馬,也被直接斬成兩半。


    這些血霧,噴灑在了蔣宏的身上。


    這個出手殺人的,當然是方寒。


    蔣宏手下的這兩個人,也參與了在陰陽山襲擊方四海的行動,手上沾滿了同僚的血,他們當然也該死。


    但方寒接下來沒出手了,他把蔣宏留給了方四海。


    “什麽人敢襲擊我!”


    蔣宏一拉馬匹的韁繩,怒吼了一聲,背上的長刀,已經被他反手拔了出來。


    襲擊的人同時斬出兩道氣刃,就殺了他手下的兩個武師,他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知道,今晚他遇上了真正的對手。


    “蔣宏,拿命來!”


    就在此時,方四海從長街的一片陰暗區域走了出來,攔在了蔣宏的麵前。


    “方四海,你這廢人,還敢擋我的道?殺我的心腹?”


    蔣宏心中再次一驚,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方四海身上的殺氣彌漫,似乎封鎖了整條長街。


    可在前不久方四海帶隊追殺妖獸到陰陽山的行動之前,他給方四海及其手下的人,全部下毒了,方四海等人到了陰陽山腳下,全部出現了幻覺,然後昏迷了過去,他親自帶著剛才被殺的那兩個手下,將方四海的人全部擊殺,丟到了陰陽山中喂了妖獸,而方四海的經脈和丹田,是他親手廢掉的。


    方四海隻是運氣比較好,沒被妖獸吃掉,活著迴來了,但已成廢人,而且被他從鎮妖司除名。


    但現在,方四海身上的氣勢,似乎不在以前之下。


    “蔣宏,你這卑鄙小人竟與趙家狼狽為奸,設下惡毒圈套害我,不僅生生廢去我的修為,就連我手下那幾十號忠心耿耿的兄弟,也慘遭毒手,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悲慘下場。這筆血債,我在心底積壓了太久,今晚,便是清算之時!”


    方四海雙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一字一句,仿佛是從牙縫中狠狠擠出。


    言罷,方四海右手猛地探出,“噌”的一聲,長劍出鞘,劍身寒光閃爍,恰似他此刻決然的殺意。


    “方四海,你……你的修為竟恢複了?”


    蔣宏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不過轉瞬之間,他便強自鎮定下來,冷哼一聲道,“哼,就算你知道是我所為,就算你恢複了修為又如何?現在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今晚你不過是來找死。”


    他暗暗穩定住心神,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並未在這長街之上察覺到其他高手隱匿的氣息,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你的對手?那就睜大你的狗眼瞧好了,看看今晚到底是誰要橫屍此地!”


    方四海怒極反笑,聲若洪鍾,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顫動。


    他緊握著手中長劍,一步一步朝蔣宏逼近。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與蔣宏近身搏鬥,親手將其斬殺,唯有如此,方能解他心頭之恨,為死去的兄弟們討迴公道。


    “哼,大言不慚!我能廢掉你一次,就能讓你再次成為廢人!”


    蔣宏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鷙的冷笑,整個人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禽,從那高大健壯的駿馬上輕盈地飛掠而下。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那背在身後的長刀“唰”地出鞘,一道凜冽刀芒閃過,攜帶著唿唿風聲,直斬向方四海。


    蔣宏向來知曉自己修為比方四海高深,在他看來,即便方四海恢複了修為,曆經這一番磨難,實力必定大不如前。


    這般念頭,讓他此刻依舊在心理上占據著極大優勢。


    雖說蔣宏身形又瘦又小,麵容還透著幾分猥瑣,可一旦動起手來,速度卻快如閃電。


    刹那間,刀芒閃爍,那鋒利的長刀已然帶著破風之勢,斬到了方四海的麵前,淩厲的刀風刮得方四海臉頰生疼,當真可謂先聲奪人。


    然而,方四海麵對這迅猛一擊,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大喝一聲,不退反進,右腳往前重重踏出一步,腳下青石板“哢嚓”一聲出現幾道裂痕。


    與此同時,他體內真氣如洶湧澎湃的浪潮,急速運轉起來,施展出威力絕倫的八荒劍訣。


    隻見他手中長劍光芒大盛,恰似一條靈動的蛟龍,朝著蔣宏的長刀迎了上去。


    “當”的一聲巨響,宛如洪鍾鳴響,刀劍瞬間激烈碰撞,強大的真氣以兩人為中心,如洶湧的波濤般向四周瘋狂散開。


    兩人腳下的青石板,在這股恐怖力量的衝擊下,瞬間如蛛網般碎裂開來,無數碎石飛濺。


    四散的真氣如脫韁的野馬,狠狠撞在街道兩旁的店鋪之上。


    眼瞧著這些店鋪就要在這股力量下被衝擊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之時,奇異的景象發生了。


    隻見這些店鋪的屋簷、牆壁之上,突然有神秘符文閃耀而起,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緊接著,那些來勢洶洶的真氣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對店鋪造成絲毫損傷。


    兩人這一次激烈的正麵對撞之後,方四海神色平靜,氣息平穩。


    反觀蔣宏,手臂被震得發麻,整條手臂幾乎失去了知覺,體內氣血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劇烈翻騰。


    蔣宏心中震驚不已,他實在難以想象,方四海的實力竟在短短時間內有了如此驚人的提升。


    而更讓他驚恐萬分的是,他已然意識到,這長街之中暗藏玄機,等著他的絕非隻有方四海一人。


    “方四海,你……你到底請了什麽人來對付我?”


    蔣宏聲音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此刻的他,哪裏還不明白,必定是有真正的高人在此布下了這神奇的符陣。


    這符陣強大無比,能夠護住這條長街,哪怕他和方四海在此戰個天翻地覆,所能破壞的,也僅僅隻有長街上的青石板而已。


    這般認知,讓他內心充滿了恐懼,因為能布置出如此符陣的高人,其實力明顯遠在他之上,戰力起碼達到了築基境,甚至有可能是更為強大的神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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