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堂,在方家是一座有著特殊意義的古老建築。


    這棟建築,在幾百年之前就存在了。


    這裏是方家權力核心匯聚之所,是方家家主和長老們商議家族大事的神聖之地。


    方家,作為一個龐大的家族,其支係繁雜,自然不止方振東這一支血脈。


    眾多旁係猶如大樹的分支,蔓延生長。


    有資格踏入這長老堂參與議事的人在方家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或是經驗豐富的長老,或是在家族事務中有著重要影響力的人物。


    除此之外,方家的嫡係核心子弟中,像方寒、方映雪、方青等人,也擁有參與議事的權力。


    然而,即便把這些人都算上,正常情況下,能進入長老堂議事的人數也不會超過二十人。


    可如今,這長老堂裏麵卻來了四十幾人。


    此時場麵一片混亂,充斥著嘈雜聲。


    這些人一個個神情激憤,要逼方振東退位。


    但這些人他們壓根就不是方家真正的長老,他們完全沒有資格進入長老堂議事。


    他們的闖入就像是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這裏原有的秩序。


    更讓人驚訝的是,方坤南那和方寒同歲的兒子方少虎,竟然也在這幫威逼方振東退位的人之中。


    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臉上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狂熱。


    方寒靜靜地站在一個角落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父親方振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他看到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無比威嚴的家主,此刻卻很無助。


    那些人的話語如利箭般射向父親,可父親卻孤立無援。


    方寒並沒有忙著出聲,他知道,這件事絕非表麵那麽簡單。


    方坤南是他的堂叔,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家族中隱忍不發,就像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獵豹,等待著最佳時機。


    如今這家夥忽然跳出來,必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方寒心裏明白,旁係的很多人恐怕都已經被方坤南給拉攏了,他們被利益或者其他因素所驅使,站在了父親方振東的對立麵。


    當然,他還有更深的猜測。


    他覺得方坤南很可能隻是一個出頭之人,真正在背後運籌帷幄、掌控全局的,應該是方坤南的父親方遠圖。


    方遠圖從輩分上來說,是他的堂叔祖,在很多年之前,在方家旁係當中,就擁有著不少支持者。


    此人野心勃勃,一直心懷不軌。


    當年,他就妄圖和方寒的祖父方高陽爭奪家主之位。


    如今,他讓方坤南出麵鬧事,應該是想再次掀起家族的權力之爭,以實現他多年來未竟的野心。


    “方坤南,休要亂來,長老堂可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


    就在這緊張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時刻,一個憤怒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神色凝重地推著一輛輪椅緩緩而來。


    輪椅上坐著一位將近四十歲的男子,他眼中滿是對眼前這幫叛逆之人的憤怒。


    輪椅上的男子,正是方寒的親叔叔方四海。


    曾經意氣風發,身居【鎮妖司雁鳴城指揮處】副指揮使之職的他,如今卻隻能被困在輪椅之上。


    而在一旁推輪椅的少年,則是方四海的兒子方青,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但因眼前的局麵而眉頭緊鎖。


    “方坤南,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和你父親方遠圖犯下的彌天大錯,幾乎要將我們方家置於萬劫不複之地。正因如此,我家老爺子大發雷霆,立下嚴令,你們父子二人不得再參與家族大事的決斷,你在這長老堂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旁聽。”


    “而如今,你竟然喪心病狂地帶著這些人衝擊長老堂,威逼家主,妄圖自己上位,你這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你現在若是能懸崖勒馬,及時收手,或許還來得及挽迴局麵,否則的話,你們這一支就休怪家族無情,將你們趕出方家!”


    方四海再次開口,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方坤南吞噬。


    方寒站在角落,目光落在方四海身上。


    他看著昔日這個英武不凡的叔叔現在神情委頓,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真氣的波動,心中不由一痛。


    他知道,方四海是真的經脈盡斷,修為全失了。


    這對一個修煉者來說,無疑是比死亡還要殘酷的打擊。


    當然,這是趙家暗算了他叔叔,這筆賬,他肯定是要算的,他相信澹台秋月應該很快能查到鎮妖司是誰參與了這件事情。


    方四海的話,讓長老堂的一些長老沉默和迴憶了起來。


    二十年前方遠圖和方坤南父子二人染上了賭癮,在和人豪賭之中越陷越深,輸掉了許多財富。


    為了償還巨額賭債,他們暗中將方家煉丹的丹方偷了出去,賣給了別人,還錢還賭債。


    丹方可是方家的根基所在,還好這件事被方寒的祖父方高陽及時發現,才想辦法追迴了丹方,沒讓丹方泄露出去,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家族高層,全部因為方遠圖和方坤南父子的所作所為震怒,不少長老要求處死他們。


    但方高卻念在同是家族血脈的份上,最終還是給了方遠圖和方坤南父子一線生機,並未對他們施以重刑,隻是從此剝奪了他們參與方家核心決策的權力,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安守本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二十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在方家如今麵臨危難之際,方遠圖和方坤南父子竟然跳了出來妄圖奪權。


    他們就像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在方家最脆弱的時候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方四海的話,讓方家的老一輩想起了許多。


    “方坤南,你不得對家主無禮!”


    一個長老忽然開口,怒斥起來。


    “方坤南,你馬上帶著這些旁係子弟速速離去,不然老夫可就不客氣了,要出手將你們驅逐了!”


    另一位長老也緊接著說道。


    他的聲音如同洪鍾大呂,在長老堂中迴蕩,彰顯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位長老皆是古稀之年的老者,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他們的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而且論輩分,他們是方振東、方四海和方坤南的叔叔輩,在家族中德高望重。


    “大罪?你都成廢人了,還這麽賣力氣幫方振東說話啊。”


    方坤南並未管兩位長老說的話,而是看著方四海冷笑道:“方振東也就會煉一點下品淬體丹,武道修為壓根不行,卻當上了家主管理家族,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莽夫一直在支持他?”


    “現在呢,你在鎮妖司犯下大錯,已經被鎮妖司除名,以後你就是一個需要家族養的廢物,和你那個親侄兒方寒一個樣了,我勸你還是低調一點吧,以後你也沒資格參與家族大事了。”


    “你說得沒錯,我和我父親當年的確犯下大錯,但這些年,我們悔過自新,按照老家主給我們定下的規矩,從沒參與家族的事務。”


    “甚至,長老堂開會我和我父親連旁聽都很少來,我們隻是辛辛苦苦地為方家種植藥田,鑽研煉丹之術,為家族的發展嘔心瀝血。”


    “盡管這些年方振東耗費許多家族資源,培養他那個廢物兒子方寒,甚至方寒癡傻之後,他為了給方寒娶親,將百頃藥田送給蘇家當彩禮,我們也是什麽都沒說,但這一次,方振東和方寒竟然聯手殺了趙家的三少趙劍,我方家已經有滅頂之災。”


    “趙劍已經被殺兩天多了,但方振東卻沒想出任何的辦法來,這樣的人,優柔寡斷,怎麽配執掌我方家?”


    “如果方家沒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我怎麽會帶著旁係子弟闖進長老堂來?”


    “我這不是謀反,而是為了方家的祖業,為了方家能千秋萬代。”


    “因此我願意來做這個惡人,背負罵名,來換方家的香火能延續。”


    方坤南的這番話,還真有一些冠冕堂皇,很有鼓動力。


    那兩個嚴詞譴責他,準備動手驅逐他的兩個長老,也沉默了下來。


    方家為方寒耗費資源,他們沒多大意見,但現在,方家得罪了趙家,方家的確隨時有滅頂之災,他們不得不考慮家族的前途。


    “諸位長輩,我相信大家都會為方家的將來著想,我父親他今天這麽做,是在救方家,還請大家支持,再說了,方家遇到真正的危險,作為家主,方振東伯父也應該自己頂上去,不能讓我們這些人做炮灰。”


    方坤南的兒子方少虎也趁機說話了。


    這小子才二十歲,比方寒隻小一個月,但和方坤南大配合卻是很默契。


    “沒錯,我們方家的確要換一個有能力的家主了。”


    “我們都支持坤南叔當家主!”


    “隻有坤南叔才能救我們方家!”


    “坤南叔身後,還有他父親方遠圖老爺子坐鎮,我們方家別無選擇!”


    “方振東,犧牲你和你兒子方寒,能換來方家所有人活,你不會不願意吧?你這麽自私,有什麽資格當家主呢?”


    “退位讓賢!”


    “退位讓賢!”


    一幫圍住方振東的旁係子弟,又開始叫嚷了起來。


    長老堂的一些支持現任家主方振東的長老,都不說話了,他們的內心開始動搖起來。


    他們也有些覺得,個人的生死在保全家族這件大事麵前,壓根不算什麽,而他們都不想看到方家被趙家所滅。


    “所以,你們父子解決趙家威脅的方式,就是把我伯父和方寒哥獻給趙家嗎?那你們知不知道,方寒哥為何會殺了趙劍?”


    但就在此時,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這是給方四海推輪椅的方青開口了。


    “我們方家的祖陵之下,被趙家探明是個紫金鐵礦,趙家貪得無厭,讓我們七天之內遷墳,而且,當時趙劍要砸我們方家老祖的墓碑,遇到這種事情,真正的方家子弟,都不能忍吧?”


    “而且,我父親在陰陽山遭人襲擊經脈全斷,也和趙家脫離不了關係。”


    “甚至,方寒哥當年在龍淵劍府忽然癡傻,也是趙家和蘇家聯手下的毒。”


    “我們方家的祖訓,那就是不會因為利益,隨便犧牲掉方家任何一個子弟,如果我方家現在連家主和少主都要被我們送給趙家,給我們換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那我們還是人嗎?”


    “這樣苟活的機會,我方青不需要!”


    方青的話,斬釘截鐵,而他的目光無比堅定。


    方青這麽一說,所有的目光都向方青看去。


    方寒都暗暗讚賞,覺得叔叔方四海和堂弟方青在這個時候堅定地幫他父親,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方青,你說得容易,但我們方家這麽多人,難道就應該給方振東和方寒陪葬嗎?”


    方少虎冷笑道。


    如果他父親方坤南,或者是祖父方遠圖當了方家的家主,以後他就是方家的少主,因此現在他內心異常興奮。


    “對,要死方振東和方寒去死,別連累我們!”


    “方振東,退位讓賢!”


    在方坤南給了旁係子弟們一個眼色之後,這些圍住方振東的人又開始大喊了起來,大有群魔亂舞之勢。


    “一幫貪生怕死之人,也想來奪我父親的家主之位,真是可笑啊。”


    忽然之間,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方寒從長老堂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他知道,他再不出手,事情就要越發不可收拾了,因為長老堂的老一輩,內心已經動搖了,還真的可能聯合起來,讓他父親退位,而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方寒一說話,長老堂這些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些人一個個都愣住了。


    尤其是方振東、方四海和方青,他們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擔憂。


    他們都很清楚現在這局麵,方寒一旦迴來,先不說趙家的人要殺方寒,方家的這些被方坤南拉攏的人,也不會放過方寒。


    “方寒,你這傻子竟然迴來了,哈哈,我們怎麽逼問你父親,他都不說你和你妹妹的下落,你卻自己跑迴來了,還真是踏遍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我就讓人抓了你,送到趙家去。”


    方坤南第一個笑出了聲。


    “以前我喊你一聲堂叔,現在看來,你卻豬狗不如啊。”


    方寒看著方坤南淡淡道:“我就在這裏,有本事你來抓我!不過,今天你們隻要動手,我會全部廢掉你們!”


    “寒兒,你迴來幹什麽?你……你快跑!”


    而方振東臉色都白了,衝方寒喊道。


    “跑?往哪裏跑啊?”


    方坤南立馬身形一晃,守住了長老堂的這個大廳的出口,冷笑道:“方寒,你這廢物,還不值得我動手,我兒方少虎幾招就可以擒住你。”


    “束手就擒吧。”


    方少虎知道他父親方坤南是要他立威,立馬大步走了出來,撲向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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