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娃青年122集


    小張護士指了指靠在門口裏麵的2號床鋪,眨著雙眸對著山娃說:


    “讓你媽就住在2號床鋪吧!被褥、枕頭和白色的床單一套,都是新換的。陪床家屬沒有床位和行李,隻能和病人一起擠一擠住了。”


    “那怎麽住啊?能不能臨時給安排一個臨時床位,再借給一套被褥行李呀?”山娃蹙著雙眸,和那位小張護士商量說道。


    “不能!房間隻能擺下兩張床,哪有地方啊?醫院有規定,抱歉!隻能這樣了!”她一臉歉意的迴答道。然後就走了出去。


    在1號床鋪那位母親模樣的中年婦女,見到山娃悻悻的說:


    “這是小醫院,條件確實有點差!我也是和女兒合蓋一床被子,擠在一起住了兩個多月了,為了治病,講究不了啦!隻能將就了!唉!”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接著自我介紹說:


    “我們是山東聊城來的,女兒叫周美美,23歲了,年輕輕的就得了這種要命的精神分裂症的病,今後可怎麽嫁人啊!”


    “阿姨!別擔心,你女兒還年輕,治療的及時一定會好起來的。”山娃一邊為媽媽整理著被褥,讓媽媽靠在被褥上休息,一邊安慰著周美美的媽媽。


    周美美的媽媽聽了山娃的話,心裏感到了一絲絲的安慰。她把女兒摟在懷裏,理著她的劉海,喃喃的說:


    “我們也是聽別人介紹來這裏治病的,苗大夫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通過兩個多月的治療,我女兒好多了。苗大夫說到三個月一個療程,就可以出院了。


    咱們住在一個病房裏,就是緣分,有啥事互相照應吧!我叫鮑榮,你就叫我鮑姨吧!我看你也是一個大孝子,親自為你媽陪床來治病,不容易呀!”


    “我倒不是圖孝子不孝子的名譽,就是想一心把我媽媽的病治好,得了這種病太受罪了,太痛苦了!已經二十多年了,沒斷了吃藥,但總是反反複複的。這次我帶著媽媽來這裏治病,也是我們當地醫院的大夫推薦的。”山娃一邊向她傾訴著自己的感受,一邊又說明了來這的原由。然後又對著鮑姨說:


    “鮑姨!那我就不見外啦,您幫我照看我媽媽一下,我去苗大夫那裏拿藥單,為我媽媽去藥房取藥。”


    “好的好的!你去吧!我看你媽媽在床上眯著了,不會有啥事的。” 她一臉凝重的說著,又擺著手示意山娃快去。


    山娃那布滿憂慮的雙眸,始終凝視著母親憔悴的麵容,滿是心疼。他看了看媽媽,呆呆的靠在了被褥上,確實眯起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他就轉身出了病房,去苗大夫診室,為媽媽拿藥單去了。


    苗大夫見山娃走了進來,就把開好的《西藥單》和《中藥單》遞給了他,山娃接過了那張西藥單子,仿佛有千鈞之重,山娃的手微微顫抖著接過,隻見上麵羅列著奮乃靜、冬眠靈、泰爾登、多慮平等四種專治精神分裂症的藥物。那一個個陌生而又令人揪心的藥名,像一把把小刀刺痛著山娃的心。此外,還有一個《中藥單》,含有 18 味草藥的藥方,字跡龍飛鳳舞的讓山娃難以辨認。


    隻見苗大夫一臉認真地,注視著山娃叮囑說:


    “我給你母親暫時先開十天吃的藥,西藥除了‘冬眠靈’每頓吃四片,其他三種藥每頓各吃兩片,每天吃三頓,飯前飯後半小時後均可以服用。中藥你把藥方送到藥房後,等下午煎好了,再去拿取,一副藥分為兩袋裝湯劑,每天早晚各一袋,最好飯後半小時服用。所買的藥暫時記賬,待出院時一起結賬繳費。暫時先預交200元押金就行了。”


    山娃不住的點頭答應著,就走出了診室,到藥房先拿取四種西藥,又把《中藥方》遞給了藥房裏賣藥的姑娘,隻見她接過藥方看了看,眨著雙眸對山娃說:


    “你下午5點半左右,來藥房拿取煎好的藥袋吧!十副藥,每副兩袋,總計20袋,也許多出來一兩袋,可以照樣吃,別浪費啊。”


    “嗯!好的!謝謝。”山娃輕“嗯”著,答應著道了謝。隨即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上午11點半了,就去了食堂,向做飯的師傅要了兩份餐具碗筷,給媽媽和自己分別買了飯菜,大米飯和兩葷一素,每個人還另買了一個雞腿。


    他把買好的飯菜端迴了病房,先把西藥瓶放進了床頭桌的抽屜裏麵,把飯菜放在桌子上麵。正在這時,周美美看見了山娃端進來的飯菜裏麵有雞腿,就湊過來說:


    “大哥哥!我想吃雞腿!”她說著,不由分說就搶過去了一個雞腿,拿在手裏放到嘴邊啃了起來。她的媽媽攔著女兒沒攔住,就一臉尷尬的對山娃抱歉說:


    “對不起啊!我女兒有病,真不懂事,你可別怪她啊!”


    “沒關係的鮑姨!我也不愛吃雞腿,小美美正好替我吃了。”山娃一邊說著,一邊喊醒了媽媽,讓她坐在床沿上,隨手自己拽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頭桌旁邊,和媽媽一起吃起了買來的飯菜,把另一個雞腿夾給了媽媽吃。


    鮑姨問著山娃說:


    “食堂開飯了嗎?”


    “是的!已經可以買飯了。”山娃吃著飯,迴頭看了鮑姨一眼,迴答道。


    “那我也帶著女兒一起去買飯菜,再買一個雞腿還給你吧?”她一臉歉意的對著山娃說道。


    “不用不用!咱們認識了就是緣分,你們喜歡吃什麽就買什麽。可別計較一個雞腿,送給妹妹吃了就吃了吧。”山娃一臉真誠的表情,謙讓著說道。


    “那就謝謝美美她的大哥哥了哈!”她一邊感謝著說道,一邊拿著餐具,拉著女兒美美纖細的小手,去食堂買飯了。


    山娃母子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在這略顯簡陋的病房裏,安靜地吃起了從食堂買來的飯菜。吃完了午飯,山娃問著媽媽說:


    “飯菜咋樣啊?您吃飽了嗎?”


    “挺好的!吃飽了!”媽媽抑鬱寡歡的迴答道。


    山娃收拾了餐具碗筷,到門外的洗臉池旁刷洗幹淨,返迴屋裏,放在了床頭桌另一個抽屜裏麵。然後,牽著媽媽的手,到病房外麵的院內溜達了一圈。


    冬末初春的陽光,灑落在院內的各個角落,溫暖的春光驅除了冬季的寒意。病人和陪床的家屬,在住院部的院內,享受著春意盎然、陽光普照的溫暖。


    十多間病房裏住滿了千姿百態的,各種各樣症狀的精神病患者。有的在病房裏叫罵著;有的吃了午飯在院子裏來迴奔跑著;還有的坐在床上,邊吃飯邊哭泣著;更有的吃著吃著飯,就把飯碗從屋內“咣當”一聲,扔出了門外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陪床的家屬都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看護著自己的家人或是親人。


    山娃怕媽媽受其環境和條件反射影響,趕緊把媽媽拽進了自己的病房裏。進屋時,山娃看見鮑姨母女倆買迴來了飯菜,正在1號床位的床頭桌旁吃著午飯,就沒再打擾她們。


    他把媽媽領到2號床位坐下,看了看手表,飯後已經超過了半小時,就從床頭桌的抽屜裏,拿出了苗大夫給開的四種西藥,搭配好了一頓的劑量,一共大小不均、顏色各異的10片藥,倒來了熱水,把藥放在媽媽的手心裏,哄著媽媽把藥吃下去。


    媽媽用疑惑的眼神兒,直勾勾地盯著手心裏的藥片,突然,產生了幻覺,看著每片藥就像奇形怪狀的蟲子蟑螂,在手心裏爬行湧動,她頓時心裏打了一個寒顫,恐懼的把藥片扔了一地,雙眸冒出了寒光,對大兒子山娃怒吼說:


    “我不吃!我不吃!這不是藥!這都是害蟲蟑螂,哪裏是藥啊?你又想害死我呀!”


    山娃著急的又氣又惱,很無奈的搖著頭,他急匆匆地去了苗大夫的診室,焦急的帶著哭腔對苗大夫說:


    “苗大夫啊!咋辦呢?我給我媽媽吃藥,她說什麽也不吃,愣說不是藥,是害蟲蟑螂,說我想害死她!她把藥扔了一地!唉!真拿她沒辦法呀!”


    “她那是又犯了幻聽幻視的毛病,產生了幻覺。大部分病人都會抗拒吃藥,說自己沒有病。如果不吃藥,怎麽能治病呢?現在隻有一種辦法,讓她能吃藥。”苗大夫一臉凝重的表情,蹙著雙眸,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麽辦法?”山娃焦急的追問道。


    “過電針!”苗大夫一臉蕭然的說道。


    “過電針?”山娃一臉驚愕的問道。


    “對!就是把針紮在四肢上,然後再用電線連接在高頻直流電的電源上,用電擊心髒的方法,就像人觸電一樣,讓她產生懼怕感,她感覺相當的痛苦難受。過‘電針後’,再讓她吃藥,她就有了這種恐懼感,不得不吃藥了!”苗大夫把“過電針”的原理和山娃解釋了一番。


    “這樣也太殘酷了吧?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山娃聽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腦門冒出了冷汗,心裏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一臉汗顏的詢問著苗大夫。


    “目前沒有!把病人電擊暈過去,再醒過來就會吃藥了,所有不吃藥的病人都用這種方法,讓她乖乖的吃藥。”苗大夫一臉無奈的表情,悻悻的說道。


    山娃聽了,“嗚嗚”的立刻失聲痛哭起來!他失態的哀嚎道:


    “不!不!決不要給我媽媽‘過電針’,太殘忍了呀!”


    “那你還想給你媽治病嗎?還想給她吃藥嗎?不吃藥怎麽能治病啊?”苗大夫擰著雙眸,厲聲的三問?讓山娃無言以對。他像瘋了一般跑迴了病房,看到可憐的媽媽還在那裏罵罵咧咧的,就把散落在地上的藥片一一的撿了起來,吹去了粘在藥片上灰塵,捧在手心裏,雙膝跪在了媽媽的麵前,哭著哀求媽媽說:


    “媽媽!您快把藥吃了吧!吃了藥您才能好病啊!”


    “我沒病!我沒病!你才有病呢?我不吃!我不吃!寧死也不吃!要吃你自己吃了吧!”她在怒吼著。兩眼就像噴出了烈火,牙巴骨咬得“嘎吱!嘎吱!”作響,目光死死地、直勾勾的盯著山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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