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報警,馬上報警!”


    戚敏被殺的消息傳來,徐如意第一反應就是報警。


    她在家裏踱來踱去,緊張,焦灼,慌亂,害怕。


    她做夢都想不到,秦關會殺了戚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徹底慌了神。


    “這是我們的機會,絕好的機會,我們得馬上報警,馬上,抓住他,讓他坐牢,讓他把牢底坐穿,不能讓他跑了!”


    但是,她的這份激動很快就蔫了。


    因為放在三樓水箱旁的行李箱被人掉包了。


    “這兩個行李箱看著一模一樣,但是仔細看還是有些細微差別,”


    “姐,這個箱子很沉,鎖住了,我打不開,怎麽辦?”


    “啊,我發現了,這裏頭是書!有一頁紙被拉鏈夾住了!這裏頭不是戚敏,有人換掉了她!怎麽做?姐,我們還要不要報警?”


    “我感覺不對勁,我覺得有人在暗中搞鬼陷害秦關,秦關自己顯然都還不知情,要不,姐,我們先等等看?現在報警打開這個行李箱也治不了他的罪,還會打草驚蛇!”


    “行李箱被人掉包,我當時毫不知情,我因為自己‘殺’了人,整個狀態都是異常惶恐的,無法冷靜思考,”


    秦關甚至都沒見到那個掉包的行李箱。


    他再次趕到三樓時,行李箱已經消失了,兩個紈絝子弟嘻嘻哈哈將行李箱當作玩具從滑道丟進了湖裏。


    “那是兩個典型的玩樂至上的富家子弟,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什麽東西都能玩起來,越刺激越要玩,”


    秦關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搜尋那兩個人的模樣——似乎一個似乎皮膚黝黑,厚嘴唇,另一個皮膚很白,耳朵上一排亮閃閃的耳釘。


    是兩個完全陌生的小夥子。


    秦關之前從未見過。


    他也沒有見到小智。


    “現在迴頭看,這兩個人也不太正常,首先,傍晚,氣溫低,光照不夠,危險,他們卻去湖裏遊泳玩耍,其次,就算是個娛樂至上的富家子弟,也不可能看到人家的行李箱二話不說拿過來丟到湖裏去,所以,我認為,那兩個男孩,很可能是受了小智的蠱惑,比如,小智跟他們打賭,或者言語上的刺激,總之,小智有這個能力,他在校是學生會副主席,與人溝通這塊是他的強項。”


    秦關平靜地推理,“那天,徐如意是待在家,但,她是全程和小智保持通話,遠程指導小智做下的這一切,在發現行李箱中裝的根本不是戚敏的屍體後,他們選擇了將行李箱拋入湖中,因為,這樣我就永遠不知道那行李箱中的秘密,我始終認為自己‘殺’了戚敏。”


    行李箱拋入湖中,徐如意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那是一箱子書,看起來更像是戚敏的某種“詭計”——她需要弄清楚戚敏究竟在做什麽。


    她一直安靜地等到了秦關出差迴來。


    秦關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駕駛座上插著的那張卡片似乎對他沒有多大影響,他迴家後,熱情地擁抱妻子,把女兒舉高高,架在自己肩膀上歡快地奔跑。


    他吃了兩碗飯,胃口很好,一個勁讚歎馮姨的廚藝:“哎呀,馮姨,你是不知道,那地方的飯店,廚師水平太差了,跟你完全不能比,我真是頓頓都想吃你燒的菜。”


    他出差帶迴家還不曾收拾的包裏、行李箱裏,每一個角落,徐如意和馮姨都暗中搜過。


    也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


    但,看著秦關毫無破綻的表現,徐如意已經越發堅信——這個人,一定是這個人,害死了她的母親和父親。


    他剛剛在湖邊別墅酒店殺死小三——至少,他是這麽認定的——迴家後的表現竟能如此沉著冷靜。


    不管別墅酒店裏到底發生的是什麽事,那一刻,徐如意對秦關的心理素質和城府之深,都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


    準確地說,她根本無法對付。


    秦關迴家的那個晚上,她試著接近他,閑聊,試探,她故意提及戚敏時,秦關連眉頭都沒顫一下。


    “她啊,沒跟我一起迴來,我們最後一天好像就沒看到她了,聽說是去找朋友玩了,年輕人,在哪都有朋友,”


    她問會議行程,問學習內容,問酒店安排,等等,任何問題,都被秦關雲淡風輕地化解。


    秦關看起來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一邊說,還能一邊品嚐馮姨切好的橙子。


    再細問,就會弄巧成拙,引起秦關猜疑了。


    徐如意閉了嘴,又試圖從秦關的手機裏查找——秦關洗澡的時候,她大著膽子打開了他的手機。


    但是,仍舊一無所獲。


    秦關藏得極深,深不見底。


    徐如意根本看不清——湖邊別墅究竟發生了什麽?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局?他們在做什麽?


    為了逼出真相,她買來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漢柯行李箱。


    “我車窗裏的卡片,是徐如意放的,我家門口出現的那個漢柯行李箱,也是徐如意做的,”


    那個出現在門口的漢柯行李箱,差點將秦關的魂魄嚇掉。


    “一開始,我以為是戚敏,因為戚敏的計劃就是假死,然後以此來敲詐勒索我,所以她送我一個漢柯行李箱,提醒我,嚇嚇我,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正因為如此,這個行李箱將我的思路徹底拽歪了,我認定是有人敲詐勒索我,從來沒想過,那其實是徐如意做的,”


    秦關靜靜地敘述,思路愈發明晰。


    “那是徐如意用來嚇唬我的,她是想從我這兒詐出真相。”


    秦關猜得完全沒錯。


    行李箱拿到當天,秦關還沒下班,徐如意讓人將箱子送到門口,剛到,馮姨就告訴她:“剛剛保潔大姐告訴我,有個穿橘紅色衣服的男孩,在小區門口,跟保安打聽秦關的家住在哪裏。”


    從窗口看,那是個陌生男孩。


    徐如意不認識。


    但她幾乎一刹認定——這個突然來找秦關的男孩,一定和別墅酒店發生的事有關。


    於是,她改變了策略,聲稱是那個陌生男孩送來的,以觀察秦關的反應。


    果然,秦關看到行李箱的那一刻,臉色慘白,嚇得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去追所謂的“送貨者”。


    人沒追到,但秦關卻從保安大叔那裏拿到了那份“勒索信”。


    信,徐如意並沒看到,但,秦關前腳走,後腳她就從保安大叔的嘴裏套出了這迴事。


    不論信的內容是什麽,徐如意都知道了——這場遊戲,真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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