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然滿懷心酸的扶起父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頭喪氣站在父母麵前。


    “嫣然啊嫣然,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個魔王。”沈嘯天無奈道。


    沈嫣然滿心後悔,眼眶泛紅:“爹,我真不識得那人。”


    她若是知曉,她必不會去招惹。


    “罷了,罷了,為父盡快為你挑選一門婚事,你若是成親了,陛下也不好搶奪人妻。”


    陛下現在旨意還沒下,趁這個空檔,他定下親事,陛下也拿他無可奈何。


    雖難免會對他有意見,得罪於他,但與女兒性命相比,那些不值一提。


    “再過幾日,秋闈放榜,爹爹自會替你從寒門學子當中選一個合適的夫婿。”


    沈嘯天想在榜下捉婿。


    他先出去打聽了一圈,發現許清和在眾學子之中,名聲最好,學識最高,家中也人口簡單,就是家境貧寒。


    貧寒不可怕,到時他讓夫人給女兒多些陪嫁,自是可行。


    他又讓手下去試探了一下許清和的口風, 得知許清和目前單身一人,家中無妻妾通房。


    甚為滿意。


    又是請他入府一述。


    許清和看著鎮國公府那豪華奢靡的宅院,迷花了眼。


    得知鎮國公府有意將嫡親女兒嫁予他。


    他腿都有些發軟,仿若被天上的餡餅砸中,飄飄然。


    此時,他哪還會想起家中的那個表妹。


    他立刻應允並立下誓言:“若得沈小姐為妻,是小子三生有幸。小子此生必會一心一意待沈小姐,必不納妾,永不負她。若是負她,便教我……”


    他的誓言還未說完,就被沈嘯天阻止了,“好了好了,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又何必發重誓呢?”


    沈嘯天見他談吐文雅,玉樹臨風,滿意得不行。


    又見他立下誓言,更是覺得此乃一佳婿,極為難尋。


    屏風後的沈嫣然見許清和身如修竹,幹淨清雋,氣質出眾,瞧著也十分惹眼。


    雖然比蕭謹修差了一些,但是父母滿意,不會給家族帶來災禍,也就點頭同意。


    許清和告辭離去時,秦夫人笑吟吟道:“嫣然,此子可還中意?”


    陳嬤嬤在旁打趣道:“此子還行,雖是書生,但是胳膊腿都挺有勁的。”


    就差明說,床上功夫應該了不得。


    沈嫣然滿心失落,雖許清和確實不錯,但是同蕭謹修那種極品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隻能說是將就。


    她突然就覺得特別膈應。甚至莫名有些憎恨蕭謹修。


    若不是他,她的親事也不可能就這麽倉促定下來。


    她心裏冰冷一片,又不得不迴答母親:“阿娘看著辦吧。”


    反正是將就,她又哪裏提得起熱情。


    秦氏見女兒不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裏也難受得緊,勸道:“嫣然,娘知道你心裏沒法接受,不是爹娘不願讓你嫁蕭謹修,實是不願你去送死啊。”


    “許清和也不差,在許府,都是你當家作主。若是你有事,父母也能照看一二。而鎖在深宮內苑,父母鞭長莫及。”秦氏語重心長道。


    沈嫣然哽咽,她何嚐不知父母的苦心。


    可是她這顆心,從見到蕭謹修開始,就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


    一眼千年,說的就是她。


    除了那人,其它都是將就。


    “娘,您看著安排吧。”她狠心斬斷一切。


    既然無緣,那就斷得一幹二淨。


    定親那日,沈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那日也是放榜的日子。


    當小廝激動稟告:“國公爺,夫人,姑爺高中了,榜首,高中狀元了。”


    沈家一向不被京中貴人瞧得上眼,嫌棄他們泥腿出身,粗魯,現下出了個狀元,看誰敢說他們沈家沒文化底蘊?


    “好好好!我家也出個狀元了。老天待我沈家不薄!哈哈哈……”那笑聲發自內心的喜悅。


    秦氏附和道:“我沈府今日雙喜臨門,所有下人多發一個月工錢。”


    所有下人連忙行禮道謝:“恭喜夫人!賀喜夫人覓得良婿。”


    整個廳堂喜氣洋洋。


    唯有沈嫣然神情落寞。


    許清和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他最近真是運氣太旺了,先是被國公爺相中,做了他家的女婿,然後又高中狀元。


    這些都仿若夢中。


    他沉浸美夢之中,久久不願醒來。


    而皇宮養生殿中,蕭謹修聽說沈國公竟是把女兒許給了許清和。


    蕭謹修狹長幽黑的眸子變得狠戾。


    手邊的茶盞被他拂到了地上,茶水四濺。


    內侍們都垂首而立,噤若寒蟬。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冷厲的聲音從那薄唇之中溢出來,頗有咬牙切齒之感。


    依蕭謹修平常的性格,忤逆他的人都是沒有好下場。


    但是這是心愛女人的父親,殺又不能殺?


    那難道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嫣然嫁許清和那廝?


    他不甘心。


    他剛登基不久,其他皇親國戚虎視眈眈,逮住一點機會,他就將陷於萬劫不複之地。


    而外邦那些蠻人,正在瞅準時機,趁他朝局不穩之時,看是否能啃下他一塊肉。


    所以他現在急需鎮國公及宋將軍這樣的得力武將,替他守住門戶,不讓那些外人染指他的江山。


    他本不想此時娶妻,沉迷女色,但是既然遇上了,這是上天賜予他的緣份。


    但是鎮國公卻避他如蛇蠍。


    他越想越氣,越氣憤越鬱悶,無心再批改案上的奏折:“拿酒來!”


    張內侍勸道:“皇上,您前幾日才受重傷,太醫告誡不可飲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謹修打斷:“朕喝點酒,還要受你這閹人管控不成?”


    語氣惡劣!


    張內侍嚇得立刻跪下:“不敢!皇上恕罪!奴才也隻是謹遵太後娘娘叮囑。”


    那個女人,雖是他的親娘,可是何時有過溫情?


    此時,那女人又何必假惺惺呢?


    隻有他的父皇,愛屋及烏,排除萬難,也要把這皇位傳給他。


    可是唯一愛他的人都不在了,不在了!


    現在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心悅的女人,也要棄他而去。


    他滿心淒涼。


    “那還不快去拿。”蕭謹修怒喝道。


    片刻之後,張內侍手裏就提著一壺酒過來了。


    蕭謹修搶過他手中的酒壺,直接往嘴裏灌,沒有平時的半點文雅矜貴。


    越喝越清醒。


    他又要來一壺酒。


    張內侍又出聲阻攔道:“皇上,萬萬不可再喝了。”


    蕭謹修哪會聽他的,我行我素。


    驀地,他感覺身上燥熱不堪。


    “張德子,你這酒裏加了什麽東西?”蕭謹修訓道。


    張德子哭喪著臉:“皇上,奴才也不知。此酒乃太後娘娘拿來的。”


    此時殿外傳來鄭曼茹嬌滴滴的聲音:“皇上,臣女給您送了兩碟子下酒菜,還望您喜歡。”


    鄭曼茹乃太後鄭氏的親侄女,處心積慮想嫁蕭謹修為妻。但是蕭謹修未曾鬆口。


    現在喜歡沈嫣然更是不會答應。


    蕭謹修在鎮國公府別苑的狠話,傳到了鄭曼茹的耳中。


    她危機頓生。


    也就有了這次的藥酒。


    蕭謹修不恥她這種行徑,暴怒:“滾!”


    說罷,把手裏的酒壺砸了過去,酒壺從她耳側擦過,留下一道紅紅的劃痕,落在不遠,''吧嗒''一聲,四分五裂。


    “皇上,您這又是何必?你已中了‘房中歡’,無解藥,一柱香之內,需得同女子圓房,否則將爆體而亡。”鄭蔓茹誌在必得勸道。


    蕭謹修氣憤道:“滾!滾!朕就是死,也不願同你這蛇蠍女人合體。”


    張內侍隻得上前,麵無表情道:“鄭小姐,請!”


    張內侍朝幾個侍女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侍女二話不說,架起鄭小姐就往殿外走。


    鄭蔓茹扭過頭,不甘道:“陛下,不盡快同房,您會沒命的。您讓臣女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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