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許南兮依依不舍辭別鎮國公府眾人,跟著宋遲迴府。


    心情有些低落。


    宋遲被沈家老少爺們,勸著飲了幾杯酒,一身酒氣。


    於是決定騎馬,吹吹冷風,散散酒氣。


    許南兮這會兒困得撐不住,眼皮直打架。


    一上馬車,就小雞啄米似的閉上眼睛。


    後腦勺時不時撞一下馬車後背,也不自知。


    琥珀趕緊把許南兮按在懷裏,讓她倚著自個兒肩膀入睡。


    宋遲本是騎著馬,寸步不離跟隨在馬車旁。


    似乎聽到腦袋被撞的聲響,他長手一伸,撩開簾子,見到妻子乖巧地窩在琥珀的胸口。


    宋遲翻身一躍就到了馬車之上。


    琥珀正欲打招唿。


    宋遲輕噓一聲,“別吵醒夫人。”


    琥珀隻得讓夫人輕趴在車椅上,跟著琉璃下了馬車。


    許南兮毫無所覺,乖乖巧巧像隻小貓,趴在椅上,睡得天昏地暗。


    宋遲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她小巧挺俏的鼻子,低聲道:“是不是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似乎夢到什麽好吃的,那嫣紅的小嘴滋滋有味的咂吧咂吧著。


    他忍不住吻住那誘人的小嘴。


    宋遲聞著妻子身上那馨香的氣息,喝了酒的身子,燥熱不堪,不知不覺,手就伸進了衣襟。


    許南兮唿吸不暢。


    她迷糊著推開那作亂的臉,嘟囔著:“宋遲,你真混蛋。每次夢中,你都弄得我難受。還想我給你生三五個孩子。我若是生不出,一定是你不行。我夢中,你成親那麽多年,可一個子嗣都沒有。”


    他不行?


    他哂笑一聲。


    被人質疑不行。


    這人還是他的妻子。


    他正要用事實證明誰不行。


    她頓了一下,又道:“我死前可是懷了蕭徹的孩子,你那多年不曾有孕的夫人許雲惜,妒忌我的孩兒,把我捅死了。唉,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倆的。”


    宋遲眼眸閃了閃 。


    又是夢中夢見的?


    還懷了蕭徹的孩兒?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


    蕭徹休想再碰他的囡囡一根指頭。


    經過這一鬧騰,蕭徹心中那點旖旎,也消失殆盡。


    隻是靜靜攬著妻子,陷入沉思。


    這時淩峰在外麵稟報,“將軍,蕭世子攔在馬車外,請您下去說話。”


    “不去。夫人睡著了,別吵著她。他若是再攔,打開就是,無需稟報。”宋遲壓低聲音道。


    外麵蕭煜也聽得清清楚楚,氣得直跳腳,大聲嚷嚷:“宋老三,你娶媳婦了不起。你若是不下來,我就告訴嫂子,你曾爬在牆頭,偷看她表妹沐浴。”


    宋遲聞言,眉心重重跳了幾下。


    為了逼他下去,竟是開始胡言亂語。


    他又何曾幹過那種齷齪之事。


    淩峰淩雲眾侍衛聞言,麵麵相覷,好奇不已,他們將軍竟也幹過種英勇事跡?


    許南兮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睜開惺忪朦朧的眼睛道:“夫君,外麵怎麽這麽吵?”


    “沒事,囡囡繼續睡。”宋遲輕輕拍了拍妻子的後頸,活像拍一隻小豬似的。


    許南兮轉背又是唿唿大睡,絲毫不受影響。


    還真像一隻豬。


    這樣也能睡得著。


    宋遲輕笑出聲。


    “嫂子,嫂子,我是蕭煜......”蕭煜又在外麵大聲唿喚,誓不把宋遲叫出去,不罷手。


    琥珀鑽了進來,道:“將軍還是去會會蕭世子吧。這樣吵得夫人也不安生。”


    “嗯。”宋遲應著,又叮囑道:“你過來護著點夫人,不要讓她再被撞了。”


    先前他就聽見妻子被撞了好幾下。


    還不知腦袋上有沒腫包呢?


    等琥珀接過妻子,宋遲鑽出馬車,朝那正準備欲說話的人就是淩厲的一拳。


    “哎,哎,哎,你還真打啊。迴來這麽久,想見你一麵,就這麽難嗎?”蕭煜一麵應付他,一麵喋喋不休。


    宋遲收住手,厲聲道:“你最好是有事,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走走走。”蕭煜催促道:“去我畫舫上說話去。”


    宋遲環顧四周,人多眼雜,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淩峰,淩雲,先保護夫人迴府。若是夫人問起,就說我有事出去一趟,稍後就迴。”宋遲吩咐完,就跟著蕭煜向畫舫走去。


    待兩人坐定,蕭煜神色慵懶地端著茶盞,道:“你小子倒是運氣極好,不枉你等了這麽些年,終是讓你如了意。”


    他歎了一口氣,又黯然道:“我不知有沒有你的好運氣。”


    “要不,讓你嫂子幫你去說和說和?”宋遲不忍他在這裏唉聲歎氣。


    蕭煜他爹是當今聖上的胞弟醇親王蕭士誠。


    也是唯一還健在的一位親王。


    醇親王這輩子有兩大愛好,一是秦樓楚館,再一個就是鬥雞。


    不是在喝花酒的路上,就是鬥雞的路上。


    但是他有一點好,就是府上隻有王妃一個女人,再無其他側妃和侍妾。


    對於他逛青樓,王妃也聽之任之,從不加以阻攔,甚至主動掏銀子給他。


    就他沒有一點野心,所以當今聖上才容得了他活到了現在。


    但是有個這樣的爹,雖是皇親貴胄,但是蕭煜這個親事也不好尋。


    特別是宋遲成親之後,他天天被醇親王妃擰著耳朵去相親。


    這段日子他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偏偏蕭煜暗戀沈枕月多年。


    他也曾向鎮國公府提過親。


    但是被鎮國公爺沈嘯天用笤帚打了出來。


    他雖貴為當今聖上的親侄子。


    沈嘯天原話是這樣的:“老爹天天逛青樓,兒子耳濡目染,又會好到哪裏去?自個兒天天在畫舫上醉生夢死,脂粉堆裏打滾,還想娶我沈家女兒。做夢!”


    “是個爺們,就給我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去,或許我哪天開恩,還會應承。”沈嘯天又補充道。


    蕭煜無可奈何。


    他有時真想把沈枕月搶到府上去,生米煮成熟飯再說;若是國公爺知曉,他和沈枕月的親事,就更不會有戲了。


    他和宋遲是個鐵哥們,還是源於兩人一次共同的爬牆經曆。


    那時,兩人都喝得醉意醺醺,又打聽到沈家老少爺們都外出了。


    天時地利人和。


    月黑風高。


    正是爬牆夜。


    宋遲本想是爬的許南兮的牆,結果人生地不熟,竟是爬錯了,爬去了沈枕月的攬月閣。


    揭開瓦片,見到一花容月貌的女人坐在浴桶裏沐浴,房內煙霧繚繞,也看得不甚清晰。


    宋遲以為是許南兮,就無所顧忌地看著,不知從哪竄出來了一個小子,也想湊熱鬧。


    他看可以,反正他是要娶許南兮的。


    但是別人不可以。


    於是兩人就在房頂上打了起來。


    最後被鎮國公府侍衛追出老遠。


    “宋老三,原以為你是天上謫仙,不食人間煙火,原來竟敢偷窺枕月妹妹沐浴。我警告你,你下次偷窺枕月,我打斷你的腿。”蕭煜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蕭煜,你到底有完沒完,誰偷窺沈枕月了。我明明就是去探望許南兮。”對於他的聒噪,宋遲忍無可忍。


    “原來你喜歡許南兮。”蕭煜驚喜道。


    “原來你喜歡沈枕月。”宋遲驚奇道。


    兩人不約而同的指著對方,好像窺探了他們彼此內心秘密。


    蕭煜指著宋遲,幸災樂禍道:“你沒戲。許南兮已被我皇伯父指給了蕭徹。”


    宋遲指著蕭煜,同命相憐道:“你也沒戲,你這一輩子,毫無建樹,鎮國公爺是絕不會將孫女許配給你這個紈絝子弟。”


    從此,難兄難弟,苦悶了會坐一處喝喝酒,解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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