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蹊也頭疼,不過她朋友多,幾個哥哥姐姐裏隨便哪個叫家庭醫生過來幫忙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當時她下意識打電話給路漫兮去求幫助了,幾個哥哥姐姐裏,她和路漫兮最要好,可以說是互為對方的嫡長閨。


    路漫兮比她年長些,見多識廣,也比她聰明很多,佟言蹊遇到事情最喜歡向她求助。


    接到佟言蹊的求助電話,並了解完他們三人的現狀後,路漫兮卻一反常態地沒有一口應下,而是沉默了整整一分鍾。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佟言蹊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更加慌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清晰可見,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


    然後她聽到了電話對麵路漫兮的迴答:“蹊寶,不是我們不幫你,而是我們幾個現在對抗不了父母,我們無法確定自己父母的立場是什麽。”


    “誰敢槍擊華家的少爺?這可不僅僅是華家那群私生子的事,誰知道他們還有哪些合夥人。”


    佟言蹊聽懂了,在自己清晰可聞的慌亂心跳聲中,她頭腦反而比平常更加清醒,迅速明白了路漫兮的意思:


    不要相信他們,因為那些大人的立場不明確。


    萬一他們找到家庭醫生救下了華緣君,結果被父母知道了,偷偷向華家人告狀,那虛弱的華緣君必死無疑。


    華家人知道華緣君和他們幾個有關係,說不定會在這幾個家長裏挑選合作對象。


    就算不合作,在華緣君生死不明的情況下,華家人說不定正時刻關注著他們幾人的動向,守株待兔。


    那怎麽辦?


    父母不在身邊,朋友無法求助,佟言蹊罕見地迷茫了,她自己沒有家庭醫生,信任的朋友裏,連接觸醫學知識的人都沒有。


    “嗚嗚嗚——那、那怎麽辦啊?”


    佟言蹊那隻白皙的手捂著華緣君的傷口,卻慢慢被鮮血浸染,看著猩紅刺目,一點點侵略著佟言蹊的手掌。


    她的手被鮮血越浸越紅,仿佛華緣君那原本充沛的生命力,在佟言蹊的手中慢慢流逝。


    此刻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亂,整個人仿佛置身於春日單薄脆弱、即將消逝的冰麵,不敢進一步,也不敢退迴去,隻要稍稍挪動一點腳步,就會帶著華緣君一起溺斃在冰冷的水裏。


    路漫兮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冷靜:“你剛剛說你們在醫科大門口?”


    “嗚,對!”佟言蹊一邊捂著華緣君的傷口哭泣,一邊毫不含糊地迴答。


    “這樣,現在你們一個人看著華緣君,照顧他;一個人去醫科大拉一個眼生的或者確定和那些家族沒關係的老師,直接逼他救人!”


    自己拉的醫生,反而和華家沒有過多利益牽扯。


    佟言蹊聽到有解決辦法,立刻停止哭泣,和穆月竹對視了一眼。


    穆月竹果斷開口:“我去拉人。”


    現在華緣君生死未卜,待在他身邊照顧的人選肯定是要最值得信任的,穆月竹自認在佟言蹊的心裏信任度不算高,拉人這種事還是她做合適。


    穆月竹脫下帶血的外套,迅速檢查了一番,發現身上沒有沾染到血跡,又立刻下車,正要往醫科大跑時,又突然迴頭一手摁在了佟言蹊沾滿鮮血的手背上,隨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正當她準備想辦法混進醫科大裏時,突然聽到門口有兩人正在交談。


    一位長得像是領導的年長男人拍了拍年輕男人的肩膀,長歎一口:“鍾老師,確定了要離開學校嗎?我們學校缺乏的就是像你這種人才,我最後還是想挽留一下。”


    那名年輕的男人臉上的笑容中充滿歉意:“抱歉,我畢生都在追求治病救人、挑戰醫學極限,您知道的,國外那名病人的案例於我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哎,你啊,最像你老師。罷了,什麽時候想迴來我們醫科大隨時歡迎!”


    這兩句對話,成功讓穆月竹急匆匆的腳步猛地停止。


    姓鍾?沒聽過,京城家族裏沒有姓鍾的,她知道的家庭醫生裏也沒有姓鍾的。


    很大可能和京城裏那些家族沒有什麽利益牽扯。


    而且,還打算離職出國,這名老師要是暫時被她扣留半天,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穆月竹努力克製自己跑向兩人的腳步,但是臉上的慌亂絲毫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明顯。


    那名年長的男人很快離開,年輕人也轉身,但是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看向滿臉慌亂的穆月竹:“請問有什麽事嗎?”


    剛剛這位女士就在邊上探頭探腦,一臉慌張,似乎想要進學校找人。


    穆月竹見男人注意到自己,欣喜若狂,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步上前緊緊扯住男人的衣角,臉上慌亂的神情中夾雜著哀求:


    “我家人流了好多血,求求你先幫他止血好不好?就在那輛車上。”穆月竹一隻手指著校門口的車一邊祈求。


    男人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反而開始遲疑:“有人生病應該立刻送到旁邊的醫院。”


    “醫院?”穆月竹臉上浮現出疑惑:“旁邊還有醫院嗎?我不知道啊,您能不能先幫我家人止住血,我再送去醫院,求求你了——”


    穆月竹聲音有些顫抖,但強忍著哭腔,眼眶通紅,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角不敢鬆手。


    “我可以把身份證給你,我、我這還有簡曆……”


    穆月竹用那隻沾滿鮮血的手,慌亂無措地從口袋裏掏出身份證和一張被揉成皺巴巴一團的簡曆。


    哪有人找醫生還遞交簡曆的?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鍾醫生看她把沾血的身份證和那團簡曆一股腦塞進自己懷裏的行為,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不過,穆月竹這一番行為,確實很成功地洗清了嫌疑,鍾醫生現在是相信了車裏真的有急需止血的病人。


    鍾醫生皺眉,沒有伸手將懷裏的東西拿走,而是伸著下巴示意:“我不用你的那些東西,立刻拿走,然後帶路。”


    身為醫生,他自然明白不能密切接觸病人的血液。


    “好的、好的。”穆月竹喜極而泣,把東西塞迴口袋後,仍舊緊緊拉著鍾醫生的衣角,將人往車裏帶。


    鍾醫生沒有拒絕,反正這沾了血的衣服他不打算留了,隨便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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