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雕梁畫棟卻又透著無盡威嚴與壓抑的紫禁城中,天空中幾朵浮雲悠悠飄蕩,似在窺視著這宮牆內的悲歡離合。胤禩邁著沉穩而略顯沉重的步伐,踏入了若曦所在的庭院。庭院中幾株銀杏,金黃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陽光灑在斑駁的石磚上,光影交錯間,四周靜謐得隻聽見他輕微的腳步聲。


    若曦正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眉頭微蹙,似在沉思,又似在發呆。斑駁的光影灑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寧靜的畫麵。


    胤禩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這份寂靜,若曦抬眸,見是胤禩,忙起身行禮:“八爺,吉祥。”


    胤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中卻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在禦前可還習慣?”


    若曦點點頭頭“一切都好,謝八爺關心,姐姐可好?”


    “你姐姐近日身體好多了,等我尋個事讓她進宮看你。”若曦還沒來得及迴答,胤禩繼續問道:“若曦,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你可曾想出宮?”


    若曦微微一怔,心中的想前世與胤禩不清不楚的談了一段,可這一世自己早就沒有這個想法,為何胤禩還會這麽問?她輕聲道:“八爺,既來之則安之吧,按照宮規,我得25才能出宮。”


    胤禩微微走近幾步,目光緊緊鎖住若曦,此時一陣風吹過,吹起他衣袂翩翩:“若曦,如你想,我可以求皇阿瑪,讓他賜婚給我,你就可以出宮了。“若曦蹙眉,胤禩緊逼:“你可曾想過,嫁給我?”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若曦心中一驚,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胤禩,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胤禩見狀,緩緩開口:“起初,我以為我對你的關注,是因為若蘭。你像極了我初見的若蘭,我總是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在意。可如今,你離開了貝勒府,每日看不到你,我才清楚地知曉,你與若蘭是截然不同的。”


    若曦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說道:“八爺,我無心於自己的姐夫。我隻盼著您與姐姐能好好的,你既然愛了姐姐,就莫要再讓她傷心了,您娶誰都行,唯獨我不行,我是她的親妹妹,我及時跟了你與姐姐又該如何相處?我希望她能安穩順遂。至於我,如今做這女官,雖忙碌,但也自在,並無其他奢想。”


    胤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他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在這寂靜的庭院中迴蕩:“若曦,你聰慧過人,難道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意?嫁給我我定不讓你受委屈,若蘭也會理解的的,你們姐妹二人便從此可以在一起了。”


    若曦垂首,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胤禩的好,他溫潤如玉,待人謙和,但如此自己是絕不接受!


    “八爺,您的厚愛,若曦感激不盡。您當年求娶姐姐,壞了姐姐的姻緣,如果姐姐原諒你了,我又如何介入你們?而且我對爺真的隻有姐夫的情分。” 若曦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堅定。


    胤禩苦笑,那笑容中滿是無奈與苦澀:“我與若蘭,雖有名義上的夫妻之實,可她心中所想,我又怎會不知,雖然如今對我緩和了態度,但她心裏還是想著他。而你,若曦,你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世界,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若曦抬起頭,看著胤禩真誠的眼睛,此時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八爺,我隻願守著自己的本心,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胤禩搖了搖頭:“若曦。”


    “八爺,我不想冒險,也不想失去姐姐。您有姐姐,您有嫡福晉,還不夠嗎?”若曦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八爺,那些時光,若曦亦銘記於心。可時光不能倒流,我們如今站在已經身份不同了。”


    此時,微風輕輕拂過,吹起若曦的發絲,也吹亂了她的心,她想起前世的溫柔,前世的草原馳騁,但看著眼前的胤禩已經,若曦已經不是當時的若曦了,她心裏如今隻有胤禛,


    胤禩看著若曦心中滿是憐惜:“我不會逼迫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無論你做何決定,我都會尊重你,若曦,我會等你。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說罷,胤禩轉身離去,那背影在若曦的眼中漸漸模糊,隻留下若曦獨自站在庭院中,銀杏葉在腳下堆積,心中默默歎息,自己與胤禛又將何去何從?


    胤禩離去之後,庭院中似乎還殘留著那一絲情感碰撞後的餘韻。沒過多久,胤禵和胤鋨的歡聲笑語便打破了這份寂靜。胤禵手中捧著一方精致的墨錠,那墨錠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幽黑的光澤。


    “若曦,看我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胤鋨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著,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裏有著少年的不羈與純真。胤禵則在一旁笑著附和,眼神中透著一絲玩味。


    若曦抬眼看到他們,佯裝惱怒地瞪了胤禵一眼:“你們這兩個家夥,又來我這兒搗亂。” 話雖如此,可她還是起身,動作嫻熟地開始為他們泡茶。


    “在宮裏可還習慣?”胤禵笑嘻嘻地湊到若曦身邊,看著她擺弄茶具,說道:“若曦,你可知道,選秀之前,我和四哥可是一起去求過額娘呢。”


    若曦的手微微一頓,心中湧起一陣波瀾,她抬眸看向胤禵:“為我落選?”


    胤禵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當時就想著,不能讓你被選進宮裏來,這宮中的日子可不好過。隻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讓你落選。”


    “聽說選秀那天惠妃也要你,為這個八哥一直沒給八嫂好臉色呢。”


    “為何?”


    “選秀前,八嫂進宮找過惠妃,應該是怕你入了皇上眼。”


    若曦了然,心中五味雜陳,她輕輕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命運吧。不過,既然已經入了宮,我也隻能坦然麵對。”


    胤鋨在一旁打趣道:“若曦,你看你現在這麽辛苦,不如嫁給我,我保準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快快樂樂的。”


    若曦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呀,還是和明玉好好的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泡好的茶分別遞給胤禵和胤鋨。


    茶香嫋嫋升騰,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為這小小的庭院增添了幾分雅致。“我現在是乾清宮的一等女官,住著自己的院子,多瀟灑自在,也不用被婚姻所束縛。”


    胤禵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看著若曦,無奈地笑笑:“若曦,你總是這麽與眾不同。這宮中的女子,哪個不是盼著能有個好歸宿,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你倒好,放著大好的機會不要,甘願做個女官。”


    若曦輕輕搖了搖頭:“你們不懂,我隻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哪怕隻是多那麽一點點的自由。”


    胤禵放下茶盞,雙手抱胸,說道:“若曦,你可別想得太簡單了,你如今是女官,收斂自己性子別卷入了什麽麻煩事裏。”


    “我自然知道,我會小心謹慎的。有你們在我怕什麽。”


    “若曦,不管怎樣,我們定會護你周全。” 若曦心中一暖


    “謝謝你們。”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庭院中的花草輕輕搖曳,若曦抬起頭,望著天空,思緒飄遠。


    “若曦,你在想什麽呢?” 胤禵的聲音將若曦從沉思中拉了迴來。


    若曦迴過神來,笑著說:“沒什麽,在想這宮中的日子過得可真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胤禵和胤鋨起身告辭。若曦站在庭院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發呆。


    待幾位阿哥告辭離去,玉檀蓮步輕移到若曦身旁,眼神中帶著一絲打趣:“若曦姐姐,看今日這幾位阿哥對您的關照,可真是好福氣呢。在這幾位阿哥之中,你心底裏究竟喜歡誰呀?”


    若曦抬眸,見玉檀一臉打趣的模樣,便故作嗔怪地說道:“我呀,自然是喜歡你。”


    “姐姐就會拿我打趣,我可不信你心中沒有個偏重。”


    兩人笑鬧了一陣後,若曦拉著玉檀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轉而問道:“玉檀,你可曾想過,日後出宮了要做些什麽?”


    玉檀的笑容微微一滯,她緩緩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悵惘:“我自幼便是孤女,若不是有貴人相助,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在這世上,我無依無靠,隻想著能報答貴人的恩情,至於出宮之後的事,我從未敢奢望。”


    若曦聽著玉檀的話,心中已然明了,她口中的貴人定是胤禟無疑。想起胤禟在這宮廷權力爭鬥中的種種行徑,再看看眼前單純而又重情的玉檀,若曦不禁暗自歎息。她深知玉檀對胤禟的忠誠,可也明白正是這份情讓玉檀日後淒慘。


    “玉檀,這宮廷之中的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你一心報恩,固然是好,可也要多為自己想想。”


    若曦語重心長地說道。玉檀微微低下頭,輕聲道:“姐姐,我明白,可我這條命是貴人給的,若不能有所迴報,我心中難安。”


    若曦輕輕握住玉檀的手:“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是希望你在報恩的同時,不要迷失了自己。”


    玉檀抬起頭,看著若曦:“姐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我們在這宮中相互扶持,無論日後遇到什麽,都要跟我講。”


    玉檀展顏一笑,而後迴到了自己房間,不禁發呆想起了他。


    在繁華京城的一處偏僻角落,年幼的玉檀正瑟縮在破舊的屋簷下。她衣衫襤褸,小臉髒兮兮的,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父母早亡的她,在這世間孤苦伶仃,隻能靠著四處乞討勉強為生。那一年大旱,連乞討也越發艱難,她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虛弱的身體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街頭巷尾人來人往,卻無人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駐足。玉檀的肚子咕咕叫著,她鼓起勇氣走向一位路過的大娘,伸出顫抖的小手:“大娘,給點吃的吧,我好餓。” 大娘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哪來的小乞丐,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玉檀被推搡了一下,踉蹌著摔倒在地,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就在玉檀感到絕望之時,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的簾子被輕輕掀起,露出了胤禟年輕而又略帶好奇的麵容。他本是出宮辦事,路過此地,卻被玉檀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吸引住了目光。胤禟心中湧起一絲憐憫,他叫停了馬車,走了下來。


    玉檀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公子哥,心中既害怕又帶著一絲期待。胤禟蹲下身子,溫和地問道:“小姑娘,你為何在此處哭泣?” 玉檀抽泣著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胤禟聽後,心中微微觸動。


    胤禟站起身來,吩咐隨從:“帶她好好安置。給她準備些食物和幹淨的衣服,找個地方讓她住下。”


    隨從們領命,上前扶起玉檀。玉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胤禟,眼中滿是感激與驚喜:“公子,您…… 您真的要收留我嗎?”


    胤禟微微一笑:“是的,從現在起,你不用再挨餓受凍了。”


    迴到胤禟的私宅後,玉檀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她洗去了臉上的汙垢,換上了幹淨漂亮的衣服,整個人煥然一新。此後胤禟安排了人教導玉檀讀書識字、禮儀規矩,玉檀深知這是自己改變命運的機會,因此學習格外用心。


    在她心中,胤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這世間最善良、最了不起的人,胤禟出宮總會來看玉檀,小小的玉檀一直以為會這麽幸福下去。


    玉檀漸漸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不僅精通詩書禮儀,胤禟開府後,接了玉檀一直服侍在他身邊,玉檀愛慕胤禟。


    突然一日,他目光深沉地看著玉檀,緩緩開口道:“玉檀,我需要你進宮,成為我的眼線。”


    玉檀微微一怔,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爺。”


    胤禟輕輕握住玉檀的手:“玉檀,我信你。你自幼在我身邊長大,你的聰慧與謹慎我都看在眼裏。我並非讓你去冒險行事,我會給你新的身份,而你隻需你留意宮中的風吹草動,及時告知我便可。”


    玉檀感受到胤禟手中傳來的溫度與信任,心中一暖,原本的猶豫漸漸消散。她咬了咬牙,堅定地點點頭:“爺,玉檀自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我定會在宮中小心謹慎,不辜負您的囑托。”


    在胤禟的精心安排下,玉檀順利進入宮中,成為了禦前的宮女,胤禟說等自己25歲放出宮便讓自己永遠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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