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八爺府邸,被一層淡淡的憂慮所籠罩。若蘭在廳中來迴踱步,眉頭緊鎖,滿心都是對若曦的牽掛。


    胤禩在一旁輕聲勸慰,遣了得力的侍從去打探消息,可時間悄然流逝,出去的人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信。


    “爺,若曦與十三爺到底去了何處?”若蘭的聲音裏難掩焦急與不安,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胤禩微微歎了口氣,目光中透著一絲沉穩:“我已派人前往十三弟的府邸守著,隻要他們一迴去,消息便能即刻傳來。十三弟行事雖然灑脫不羈,但心中向來有分寸,斷不會做出逾矩之事,你且放寬心。”


    若蘭輕輕咬著下唇,微微點頭,可那眼中的憂慮卻絲毫未減。她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身姿依舊挺直,隻是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胤禩見狀,默默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輕輕握住若蘭微微顫抖的手,卻被若蘭躲開了。


    廳內一片寂靜,隻有那偶爾搖曳的燭火發出輕微的“劈啪”聲,仿佛也在為這漫長的等待而歎息。


    夜漸深,寒意從四麵八方悄然襲來。胤禩吩咐丫鬟取來披風,輕輕披在若蘭的肩頭,柔聲道:“夜深露重,莫要著涼了。”若蘭微微轉頭,看向胤禩,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卻依舊一言不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如此漫長。胤禩不時望向門口,心中也難免有些許擔憂。他深知胤祥與若曦的性子,可這一夜未歸,終究是不尋常之事。但他在若蘭麵前,隻能強裝鎮定,維持著那一份從容。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兩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然而,進來的卻隻是胤禩派去十三爺府邸的侍從,隻見他滿臉愧疚地低下頭:“迴八爺、側福晉,十三爺與若曦姑娘尚未迴府,小的們會繼續守著,一有消息便立刻來報。”


    胤禩的眉頭微微一蹙,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他很快掩飾住情緒,揮了揮手讓侍從退下,轉頭看向若蘭,卻見她的臉色愈發蒼白。


    “若蘭,莫要慌亂。許是他們途中遇到了什麽事情耽擱了,十三弟武藝高強,定會護得若曦周全。”胤禩的聲音依然平靜,可那握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若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開口道:“但願如此。隻是這漫漫長夜,若曦一個女子,我實在放心不下。”


    胤禩輕輕將若蘭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今夜我不走,我陪你等到若曦歸來。”


    若蘭略微掙紮,最終靠在胤禩的懷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夜色愈發深沉,八爺府的燈火在黑暗中搖曳,隻有二人各自坐著等待。


    月色如水,傾灑在京城的街巷。城郊若曦略被一陣風吹醒,與胤祥相對而坐,地下的酒壺已然空了數隻。若曦雙頰緋紅,眼神卻明亮如星。再次與胤祥大醉,真的是太難得,上一世自己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自己無能為力,尤其是胤祥。


    “十三爺,你可知在我來的那個地方,人們可以在天空翱翔,日行萬裏不過轉瞬之間。”若曦的聲音帶著一絲醉意的空靈,她的手在空中揮舞,似在描繪那飛機翱翔的軌跡。


    胤祥微微仰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眼中滿是縱容。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女子莫不是喝多了,盡說些天馬行空的胡話,可這等荒誕言語從她口中道出,卻又毫無違和之感,隻讓人覺得新奇有趣。“哦?小若曦,你這可真是異想天開,人又無羽翼,怎可翱翔於天際?”


    若曦輕輕搖頭,嗔怪地看了胤祥一眼:“十三爺,我說的可是真的。那裏還有一種叫做手機的東西,可以千裏傳音,無論相隔多遠,都能瞬間聽到對方的聲音。”


    胤祥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笑道:“若曦,你莫不是喝多了,竟說出這等荒誕不經之事。不過,你這般模樣,倒真是可愛。”他看著若曦,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久違的親切感,仿若眼前之人,是自己多年相知相伴的摯友,那些繁文縟節、身份地位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他不禁有些恍惚,為何自己會對她的胡言亂語這般包容,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還是她身上有一股能讓人卸下心防的魔力?


    若曦微微歎了口氣,她知道胤祥不會相信,可這些話在心中積壓已久,不吐不快。“十三爺,我本有機會迴到那個地方,可我卻迴來了,你可知為何?”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眷戀,有不舍,還有一絲堅定。


    胤祥放下酒杯,伸手輕輕替若曦捋了捋耳邊的發絲,他的手在觸碰到若曦發絲的瞬間,心中微微一動。“我不知,但我知道,若曦定是有自己的思量。不管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我都願信你。”看到她此刻這般毫無拘束的模樣,自己便也心滿意足,隻願能守著這份純粹,不讓外界的紛擾汙濁了它。


    酒過幾巡,若曦的醉意愈發濃重,話語也漸漸變得含糊不清。胤祥見狀,知道不能再讓她喝下去,便站起身來,輕輕扶起若曦:“小若曦,咱們迴吧。”


    若曦靠在胤祥的身上,腳步虛浮,嘴裏還嘟囔著一些關於現代的隻言片語。胤祥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帶著她翻身上馬,朝著八爺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風吹過,吹散了若曦的些許醉意,她睜開眼,看著胤祥堅毅的側臉,心中滿是激動。胤祥就像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她內心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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