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九猛的睜開眼睛，麵前是一條馬路。
自己正坐在一把沒有靠背的圓凳上，麵前擺著一碗還剩一口的沒有牛肉的牛肉麵。
一位環衛工人從麵前走過，指了指陳九手邊空蕩蕩的礦泉水瓶子。
“還要吧？”
“...啊？”
“水瓶子，還要吧？”
“不...不要了...”
陳九看著環衛工人憨厚慈祥的笑容，把瓶子遞給了她。
眨了眨眼睛，把最後一口麵條嗦進嘴裏，便站起了身子。
這條馬路十分熟悉。
拉麵店門口兩側的是一家煙酒批發店和一家麻辣香鍋。
正對麵的起落杆正在不停起伏。
加上戴著口罩來往不斷的人群，和頗為惹眼的建築。
這地方可是在熟悉不過了。
用袖口抹了抹嘴邊的油漬，陳九看了看左右，趁著堵車的時候竄了過去。
一步踏入擁擠的電梯，陳九輕車熟路的對著身旁的值班人員說道。
“七樓，謝謝。”
值班人員微微一笑，點亮了七樓的按鈕。
沒有一會便來到了七樓。
正好站在門口的陳九並沒有為怎麽擠出去發愁，而是輕輕一躍，下了電梯，肌肉記憶般的右拐在右拐。
“陳先生，你迴來了？”
“嗯。”
“她剛吃完午飯，睡了。”
“好的，謝謝。”
跟坐在前台主動搭話的女士聊完，陳九便來到了這個隻有一人半寬的房間門口。
709
門牌號的下麵是熟悉的名字。
陳九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有些許老舊的門板或多或少的發出了些許雜音。
但這噪音並沒有驚醒正在熟睡中的女子。
背對著陳九的是個熟悉的瘦小背影。
這已經是手術後的第三周了。
妹妹的身體正在一天比一天好，陳九也放心不少。
緩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被角。
陳九看著妹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李叔等人並不是從記憶裏消失了，反而十分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在那奇怪的都市中度過的七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十分黏住的粘在眼前。
很現實，就跟此時此刻的醫院一樣現實。
但總有一邊是虛假的，陳九理所當然的希望這某一邊是一場夢境。
但一時竟完全分不清究竟那邊才是真實那邊又是夢境。
隻到身旁突然響起一道在醫院中最忌諱聽見的聲音。
“滴...滴..滴.滴------”
身旁的儀器突然告知妹妹心髒的停止！
陳九夢中驚醒一般，猛的起身，唿救道！
“護士！護士！？”
但迴過頭，推開門，方才還坐在前台的護士，現在已經不見人影，走廊的燈也在不知什麽時候熄掉了！
陳九探出頭，四處張望著，並沒有尋找到一個能夠幫助自己的身影！
沒有辦法！
陳九心想，隻能自己來了！
迴過頭，將妹妹的被子掀開，陳九正要將其抱起！
而將側睡的姿勢擺正這一個動作，卻差點沒把陳九的小命嚇沒了！
妹妹身體被擺正了過來，目光無神盯著天花板的眼睛卻隻有一隻！
另一隻眼睛隨著消失的右半側身體也不見了蹤跡！
從頭到腳，橫截麵十分清晰，內髒，血管都能輕易看見！
床單上則被血浸出了妹妹消瘦身體的輪廓，整個畫麵十分詭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九被嚇的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後的門被猛的撞開！
陳九一個跟頭翻到了...屋外？
與其說是屋外，不如說這是個難以言喻的地方。
四處張望過去。
周圍是一片純潔的白，甚至連影子也照射不出來！
剛才還是驚恐萬分的陳九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再次迴過頭，那扇連接著病房的窄門卻又不見蹤影。
陳九緩緩站起身，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吸引他一般，緩緩走動了幾步。
而隨著這幾步毫無聲響的移動，異樣也同時出現了。
腳底下柔軟的地麵突然開始轉動。
不知為何，陳九一直往他剛剛走去的方向跑著。
仿佛那邊才是這塊“平地”的“頂點”一般。
但跑著跑著，腳下潔白的地麵也變得渾濁起來！
慢慢變成棕色，又迅速變為黑色！
直到看見腳下美麗的晶體後，陳九這才知道，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一顆巨大眼球的正上方。
但這次不一樣，並沒有恐懼，也沒有緊張。
有的隻是潺潺流水般無窮無盡的祥和。
無論是誰感覺到這種祥和，讓人想要永遠待在這裏的想法便會浮現在其腦海中。
但讓陳九感覺到不自覺的便是這股滿是違和的祥和。
畢竟從懂事起，圍繞著自己的除了小小的幾點幸福，更多的是數之不盡的焦慮。
這種祥和隻會讓陳九感覺渾身不自在！
於是陳九開始跑了起來！
向著遠離者瞳仁的地方跑去！
跑向麵前出現的窄門！
陳九一躍而起，跳了出去！
“...嗬！！！”
。。。
“醒了！他醒了！”
“快！快！醫生！快！”
“外麵的人靜一靜！電視台的各位等下再進去！”
無數聲音湧入陳九的耳中，聽見的卻有些朦朧！
更加清晰的是自己的唿吸聲。
麵罩中氣體的流動聲。
身旁機器的蜂鳴聲。
和距離自己最近的醫生的疑問聲。
一道光束照射進自己的眼睛，陳九反射性的微微合上眼睛。
“陳先生，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嗎？”
“...”
“陳先生，你知道自己名字嗎？”
“...九...”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陳先生？”
“...”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陳先生？”
“...”
“你知道你是怎麽迴來的嗎？陳先生？”
“...”
隨著三個搖頭結束的問答，醫生緩緩站起身搖了搖頭，示意大家都出去。
“還沒穩定，各位不要吵到他了，讓他多緩緩！”
陳九眼睛卻並沒有合上，隻是有些迷茫的看向另一側的電視機。
裏麵正在播放著新聞。
主持人正在講著什麽，身後好像是采訪漁船的視頻。
屏幕上幾個大字正是本次新聞的標題。
突然爆發的迷之災難，城市三分之一的人口喪命距離市中心數百公裏的海中！
。
。
。
“...啊...果然是夢啊...”
陳九猛的睜開眼睛，麵前是一條馬路。
自己正坐在一把沒有靠背的圓凳上，麵前擺著一碗還剩一口的沒有牛肉的牛肉麵。
一位環衛工人從麵前走過，指了指陳九手邊空蕩蕩的礦泉水瓶子。
“還要吧？”
“...啊？”
“水瓶子，還要吧？”
“不...不要了...”
陳九看著環衛工人憨厚慈祥的笑容，把瓶子遞給了她。
眨了眨眼睛，把最後一口麵條嗦進嘴裏，便站起了身子。
這條馬路十分熟悉。
拉麵店門口兩側的是一家煙酒批發店和一家麻辣香鍋。
正對麵的起落杆正在不停起伏。
加上戴著口罩來往不斷的人群，和頗為惹眼的建築。
這地方可是在熟悉不過了。
用袖口抹了抹嘴邊的油漬，陳九看了看左右，趁著堵車的時候竄了過去。
一步踏入擁擠的電梯，陳九輕車熟路的對著身旁的值班人員說道。
“七樓，謝謝。”
值班人員微微一笑，點亮了七樓的按鈕。
沒有一會便來到了七樓。
正好站在門口的陳九並沒有為怎麽擠出去發愁，而是輕輕一躍，下了電梯，肌肉記憶般的右拐在右拐。
“陳先生，你迴來了？”
“嗯。”
“她剛吃完午飯，睡了。”
“好的，謝謝。”
跟坐在前台主動搭話的女士聊完，陳九便來到了這個隻有一人半寬的房間門口。
709
門牌號的下麵是熟悉的名字。
陳九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有些許老舊的門板或多或少的發出了些許雜音。
但這噪音並沒有驚醒正在熟睡中的女子。
背對著陳九的是個熟悉的瘦小背影。
這已經是手術後的第三周了。
妹妹的身體正在一天比一天好，陳九也放心不少。
緩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被角。
陳九看著妹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李叔等人並不是從記憶裏消失了，反而十分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在那奇怪的都市中度過的七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十分黏住的粘在眼前。
很現實，就跟此時此刻的醫院一樣現實。
但總有一邊是虛假的，陳九理所當然的希望這某一邊是一場夢境。
但一時竟完全分不清究竟那邊才是真實那邊又是夢境。
隻到身旁突然響起一道在醫院中最忌諱聽見的聲音。
“滴...滴..滴.滴------”
身旁的儀器突然告知妹妹心髒的停止！
陳九夢中驚醒一般，猛的起身，唿救道！
“護士！護士！？”
但迴過頭，推開門，方才還坐在前台的護士，現在已經不見人影，走廊的燈也在不知什麽時候熄掉了！
陳九探出頭，四處張望著，並沒有尋找到一個能夠幫助自己的身影！
沒有辦法！
陳九心想，隻能自己來了！
迴過頭，將妹妹的被子掀開，陳九正要將其抱起！
而將側睡的姿勢擺正這一個動作，卻差點沒把陳九的小命嚇沒了！
妹妹身體被擺正了過來，目光無神盯著天花板的眼睛卻隻有一隻！
另一隻眼睛隨著消失的右半側身體也不見了蹤跡！
從頭到腳，橫截麵十分清晰，內髒，血管都能輕易看見！
床單上則被血浸出了妹妹消瘦身體的輪廓，整個畫麵十分詭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九被嚇的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後的門被猛的撞開！
陳九一個跟頭翻到了...屋外？
與其說是屋外，不如說這是個難以言喻的地方。
四處張望過去。
周圍是一片純潔的白，甚至連影子也照射不出來！
剛才還是驚恐萬分的陳九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再次迴過頭，那扇連接著病房的窄門卻又不見蹤影。
陳九緩緩站起身，感受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吸引他一般，緩緩走動了幾步。
而隨著這幾步毫無聲響的移動，異樣也同時出現了。
腳底下柔軟的地麵突然開始轉動。
不知為何，陳九一直往他剛剛走去的方向跑著。
仿佛那邊才是這塊“平地”的“頂點”一般。
但跑著跑著，腳下潔白的地麵也變得渾濁起來！
慢慢變成棕色，又迅速變為黑色！
直到看見腳下美麗的晶體後，陳九這才知道，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一顆巨大眼球的正上方。
但這次不一樣，並沒有恐懼，也沒有緊張。
有的隻是潺潺流水般無窮無盡的祥和。
無論是誰感覺到這種祥和，讓人想要永遠待在這裏的想法便會浮現在其腦海中。
但讓陳九感覺到不自覺的便是這股滿是違和的祥和。
畢竟從懂事起，圍繞著自己的除了小小的幾點幸福，更多的是數之不盡的焦慮。
這種祥和隻會讓陳九感覺渾身不自在！
於是陳九開始跑了起來！
向著遠離者瞳仁的地方跑去！
跑向麵前出現的窄門！
陳九一躍而起，跳了出去！
“...嗬！！！”
。。。
“醒了！他醒了！”
“快！快！醫生！快！”
“外麵的人靜一靜！電視台的各位等下再進去！”
無數聲音湧入陳九的耳中，聽見的卻有些朦朧！
更加清晰的是自己的唿吸聲。
麵罩中氣體的流動聲。
身旁機器的蜂鳴聲。
和距離自己最近的醫生的疑問聲。
一道光束照射進自己的眼睛，陳九反射性的微微合上眼睛。
“陳先生，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嗎？”
“...”
“陳先生，你知道自己名字嗎？”
“...九...”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陳先生？”
“...”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陳先生？”
“...”
“你知道你是怎麽迴來的嗎？陳先生？”
“...”
隨著三個搖頭結束的問答，醫生緩緩站起身搖了搖頭，示意大家都出去。
“還沒穩定，各位不要吵到他了，讓他多緩緩！”
陳九眼睛卻並沒有合上，隻是有些迷茫的看向另一側的電視機。
裏麵正在播放著新聞。
主持人正在講著什麽，身後好像是采訪漁船的視頻。
屏幕上幾個大字正是本次新聞的標題。
突然爆發的迷之災難，城市三分之一的人口喪命距離市中心數百公裏的海中！
。
。
。
“...啊...果然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