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工坊的最裏麵,張弈瞧見一個青銅匣子,簡簡單單的擺放在空間的正中央。


    同外界琳琅滿目的收藏品與書籍比起來,隻放著一個青銅匣子的房間顯得格外的寒酸。


    張弈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青銅匣子。


    匣子上刻著不知名的文字,張弈隻是看了一眼,就放棄了翻譯的想法。


    他選修的課程裏,沒有相關的外語課程。


    哪怕刻的是龍文呢。張弈心想,畢竟這要是刻的龍文,他還能借著血統直接得知它的含義,力大磚飛不外如是。


    哪怕是英文呢,他也能偷摸揣測兩下不是?


    雖說古英文和現代英文的差距有點大,但他好歹能看得懂字母。


    再者,按古籍記載,還有這座城市的建築風格,諾頓顯然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華國生活經曆的,


    雖然讓某氣運之子宰了個弟弟,連帶整條龍都瘋魔了,但也沒瞧出這還是個崇洋媚外的。


    青銅與火之王的血裔得嚴查啊,血脈源頭的龍王都是這麽個性子,還能指望祂的血裔是正常人嗎?


    張弈心底編排著諾頓,手指在青銅匣表麵四處摸索著。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藏著一兩個按鈕,隻需要按它一下,就能讓它像驚奇盒子那樣,自動把蓋子彈起來,露出其中的獎勵。


    雖說不是不能用暴力手段把它打開,但一想起這是個有數千年曆史的好物件,張弈的動作又變得輕柔了不少。


    按下暗扣,清越的鳴聲響起,內部機件劃出,帶出七柄形製不一的刀劍。


    烏金色的刃口在微弱的燈光下稍顯暗沉,但還是能清楚地看見冰絲,鬆針,流雲,火焰種種紋路。


    形似肋差的“色欲”,刀身短小,一般是島國武士用於自裁的東西,不吉利;


    形似亞特坎長刀的“饕餮”,刀身中長,刀刃反向彎曲,刀頭直型,重心偏前,可以對斬擊帶來不錯的加持;


    武士刀、太刀,漢八方、斬馬刀......


    一一將刀劍拔出,在自己所知曉的刀劍製式中找到合適的原型,張弈將它們重新放了迴去,蓋上蓋子,而後割開指腹,在匣子上塗抹自己的鮮血。


    龍族的物件,使用方式總是這麽的簡單粗暴,給它喂血,純度足夠高的血,能讓它愉悅並蘇醒過來,


    純度不足但想強行使用的話,隻能落得被吸成人幹的下場。


    霎時間,它“活”了過來,就像是有心髒在刀匣裏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


    七把刀劍同時蘇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在一起,有些如洪鍾,有的如急鼓,這是個嘈雜間夾帶著暴虐的樂隊。


    刀匣表現選了出暗紅色的藤蔓狀花紋,就像是它的血管,搏動的心髒將狂躁的血液輸送全身。


    “這才像話嘛,原先那麽老實,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刀匣自發地掀開蓋子,似在附和著張弈的輕笑聲。


    躁動的刀劍發出清鳴,似要脫離刀匣的束縛,被他握在手裏。


    “就是你了,‘暴怒’。”抽出形製誇張的斬馬刀,暴怒的刀身熔化,自一米多長的長度變成了六七米長的驚人長度。


    它的表麵籠罩著灼眼的烈光,原先平滑的刃口變得猙獰就像是無數龍牙自刀身裏突出。


    “很不錯,刀劍自身存在一個領域,組合起來又能形成複合領域。


    而且,還帶著某種類似‘因果律’的效果,七宗罪,審判七位血親,集合祂們的力量對尼格霍德進行反抗嗎?”


    一聲輕哼,張弈以絕對的威嚴,馴服了這把試圖向他灌輸些什麽的兇器,而後讚歎起諾頓的煉金術水平來。


    相同的材質,被諾頓打造出了不同的物理性質,以及獨特的性能。


    揮了揮手中變得極長的暴怒,刀光略過,隱約帶著龍吟聲響,張弈將它插迴刀匣,心滿意足地將它背走。


    倒是可惜了,就這麽昧走這東西的話,用起來得偷偷摸摸的,不夠爽利。


    獨自一家把東西都吃進肚子裏,也有些過猶不及的意味在。


    與其貪吃,繼而引得秘黨猜忌與試探,還不如把這東西擺在明麵上,讓秘黨的注意力聚焦在它身上,他還能偷摸把諾頓其他的珍藏順到監管局裏再做分配。


    而秘黨方,最強的煉金術師就是弗拉梅爾,哪怕那些個校董再不情願,也得把它交給弗拉梅爾去研究,突破已有煉金術的上限,


    張某人照樣能過一遍手,指不定每次打大boss還能拎著它耍。


    一魚兩吃,這麽想來,張弈心情就好上了不少。


    腳步輕快,張弈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搜查著,但很可惜,除了諾頓的書房兼工坊兼收藏間,其餘的房間隻是遠遠看上一眼,他就邁開腳步走人了。


    將一些疑似華國古代甲胄的東西分進單獨的一個洞天容器中之後,他抵達了此行的最後一站,


    按地圖上的說法,這裏是白帝城裏的寢宮,是龍王休眠而又蘇醒的所在。


    寢宮裏的陳設意外的簡單,簡單的古代床榻、低矮的桌案,以及一盞長明燈。


    長明燈燃燒著不知名的油脂,長久不滅,散亂的竹筒擺放在桌麵上,床榻上擺放著一個黃銅色的罐子,


    依照路鳴澤的說法,這個罐子裏,就剩下一個還沒孵化的康斯坦丁,諾頓早早孵化離開,失去記憶在人類社會之中遊蕩,


    看得出來,主人並沒有收拾它們的餘裕,哪怕是最為緊要的地方,都沒有啟動防護用的陣法,隻留下一隻腦袋並不是很聰明的龍侍躲在暗中,試圖咬他張某人一口。


    抬起頭,張弈淡定地同盤踞在穹頂的龍類對視,朝著它擺出了一個經典的挑釁動作。


    那是一條真正的龍類,具備蜿蜒冗長的身軀,像蛇一般,近十五米長的軀體就那麽盤踞在穹頂之上。


    背部之上,是漆黑色的骨刺,腹部的左右兩側,各長著一隻小巧的,顯得有些滑稽的龍翼,


    枯黃色的利齒讓人懷疑這家夥多久沒進行口腔清洗,又是否帶著某些來自太古時代的病毒。


    巨大的金色眼眸裏閃過戲謔的意味,他盯著體型渺小的張弈,就像是看見獵物落網的蛇,發出絲絲的怪響,像在嘲笑張弈的自投羅網。


    他緩緩活動去有些僵硬的軀體,沿著青銅牆柱,慢慢爬行下來。


    他有充足的信心,一擊將麵前的人類撕碎,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動進攻,而是像貓那樣逗弄著自己的獵物。


    “小蛇,你這副模樣,有點讓我不想和你講道理啊。”


    他倒想和某些龍類個體進行一些友好溝通,促進人龍關係和諧的,但瞧這家夥的表現,不值得自己的善意。


    張弈解下綁在背上的七宗罪,拿起腰間的“德與理”,讓把柄上的突起刺入自己的手掌,而後體表覆蓋鱗甲。


    此刻的他,麵容猙獰,比地獄之中的惡魔更像怪物。


    身形忽的消失,張弈借著反彎的關節,在青銅城的地麵上留下幾個深重的陷坑。


    他兜裏可還是揣著諾頓的收藏呢,洞天隻能影響物品的體積,但質量還是實打實的。


    烏黑色的刀刃帶著不祥的氣息,就朝著龍侍那黢黑色的鱗甲斬去。


    龍軀確實給他們帶來了人身之下,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防禦力,但相對的,他們遭到攻擊的部位也變得更大了。


    試探性進攻?不存在的,不占據主場優勢,麵對能力未知的敵人,最好的選擇就是全力一擊,以求將他直接幹掉。


    趁現在還是個幹燥環境,能玩一出公平對決,要等會讓這玩意急眼了,啟動些什麽機關把水放進來,那對張弈來說,才是更加難以接受的事。


    “嘶!”哪怕張弈不明白他的“嘶嘶”聲代表著什麽,但看著因接觸龍血而有些興奮的“活靈”,那破碎的黑色鱗片,迸濺出來的鮮血,以及外翻的血肉,


    他就知道,麵前的龍類因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將刀刃在龍類的傷口上翻轉了幾圈,張弈將它粗暴地拔迴,他借助著一切手段,去削弱龍類的戰鬥力與生命力。


    不說不說,龍軀對龍類的加持當真大得離譜。


    在倫敦時,他算是照麵就宰了一個渾渾噩噩的次代種,當時還沒多大感覺,隻覺得那次代種太弱了。


    現在同麵前擁有龍軀的,不知道幾代種的龍類一番角力之後,他驚喜地發現,這玩意能承受住自己全力施為的後果。


    似感到到了張弈心底的興奮,“德與理”中的“活靈”也興奮地發出轟鳴聲,它也在期待著宰殺麵前的敵人。


    “剝奪!”一聲暴喝,張弈打斷了龍類試圖動用言靈的打算。


    這是他在倫敦一戰後,對某些不合理之處推敲得到的一些猜想。


    例如那隻次代種為何瀕臨死亡,都沒能用出任何一個言靈。


    哪怕是最為普通的“大風”,都能在市區內部造成類似七級風力的災害,足以讓一片區域徹底陷入停擺。


    在事後的一番嚐試裏,他發覺自己對元素有著相當優先的支配權,抹點血去作為媒介強化潛水鍾,那是做給曼斯他們看的,


    那頭正在積攢元素,試圖以“青銅禦座”強化己身的龍類,碩大的金色眼瞳裏滿是人性化的驚愕。


    “這裏是張弈,我在寢宮地區遇見了龍侍,疑似擁有龍軀的三代種,


    葉勝與酒德亞紀,即刻返迴‘伏龍號’,重複,即刻返迴‘伏龍號’。”


    通過聯絡頻道,張弈朝著停留在外的葉勝與酒德亞紀,還有停靠在水麵上的“伏龍號”吩咐了一句。


    “服從我的命令,你們過來也幫不了什麽忙,讓你們離開,也是為了不影響我施展,”


    “‘伏龍號’,做好你們的警戒,隨時準備攔截龍類。”


    似是察覺某個強種會說些什麽,張弈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就將他的話堵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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