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敲門的輕聲響起,節奏不急不緩,明顯來者很是具備耐心。


    還在床上躺屍的張弈忽的挺起身來,挺身幅度堪比海洋裏的活蝦到鍋裏被煮熟的蝦那樣,從挺直的姿態變成蜷縮的姿態。


    聽見敲門的動靜,他大抵猜到了是誰上門來找他。


    前些日子,卡塞爾學院那邊派了一個,看上去很像精英的人,來仕蘭中學同校領導討論他和楚子航提起錄取的一些事宜。


    至於為什麽不讓施耐德辦這事?就施耐德那打扮,說他是恐怖分子或者黑幫二把手,都比說他是個教育工作者要更叫人信服。


    除非施耐德執教的不是什麽普世意義上的教育行業。


    從那天之後,張弈就處於一個放養的狀態。


    吃喝靠那筆監管局給他發放的獎金,從前的打工皇帝進化成了有期限的皇帝,沒有打工前綴的那種。


    至少到開學之前的這段時間,他都不用為吃喝發愁。


    每天就是遛遛彎,當個街溜子,或者看看他從卡塞爾學院要來的一些視頻片段什麽的。


    畢竟他沒那門路去整些管製刀具什麽的,也沒那渠道去拜師學些拳法刀法之類的。


    隻能退而求其次,從卡塞爾那邊要點大師錄製的視頻,好歹做夢的時候,也能讓身體跟著擺幾遍姿勢不是。


    至少在這段時間的白日夢裏,他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雖然看上去很像不入流的雜門技巧,但管它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隻要速度夠快,力量夠強,哪怕自己掄的是王八拳,大道至簡,誰敢不認他武術宗師的名號?


    也就張老爺心善,顧及這些年的同學情,不然早給埋地裏種一堆楚子航出來了。


    心底腹誹著,張弈翻身下床,也不用走動,麵色不善地推開出租屋的門。


    見張弈的表情不是很好,楚子航也不在意,雙手抄在兜裏,像是令行禁止的機器人那樣。


    “施耐德教授讓我們先去辦理出國要的簽證,到時一起坐飛機到芝加哥去,等卡塞爾學院的列車。”


    “走我這邊的關係,辦簽證的速度會快一些,為了效率,我覺得該喊上你一起去辦簽證。”


    許是好不容易找見了一個同類,楚子航的話比平時多了不少,表情也生動了幾分。


    “行吧,等我換身衣服就出發。”


    見楚子航這迴上門是真有正事,他也不拿出藏在角落裏的木棍去試探他的劍術精進得怎麽樣了。


    據他所說,他的劍術全是在少年宮裏學的基礎架勢,然後通過自律,弄出了一套屬於他自己的劍法。


    再慢慢偷摸別人的招式,融進自己的流派裏。


    和他張某人走的一個路子,沒有流派,全靠自己琢磨。


    前些日子他張某人還借著切磋的名號,給他扔了根棍子,找了個沒人的地,進行了一場真男人間的械鬥。


    最終以雙方身上都被砸出了紅痕結尾,也得益於這件事,楚子航一直癱著的臉也恢複了基礎的生理功能,起碼能看見十個像素點的起伏。


    任誰見了他張某人,都得喊他一句妙手迴春啊,張大夫。


    看著停靠在自己麵前的跑車,張弈心底有些泛酸水,並且開始怒斥起富哥闊少們的好日子,哀歎起他張某人哪怕是所謂的“s”級,也要給卡塞爾學院當上許久的騾子。


    雖然他不認識這是什麽牌子,但架不住路人掏出手機對著它一頓拍,好像拍了之後就能占據它的一小部分,可以讓自己變得那麽高大上一些。


    也不妨礙他張某人以十分不屑的眼神,看著打開車後座,示意他坐進去的楚子航。


    私交歸私交,但我們之間早早就隔著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楚子航同學。


    看著張弈站在原地,楚子航就知道這家夥內心裏又上演了幾出好戲。


    原先看他在校園內的風評,他還以為這家夥是個正常人,待人接物麵麵俱到,堪稱真正的別人家的孩子。


    但誰能想到,在那層光輝飽滿的皮囊下,是這麽個不羈的靈魂。


    可能是發現周圍有同類了,不用再戴上麵具偽裝自己了?


    起初楚子航也打算分析一下這家夥堪稱性情大變的原因,但相處得久了,隻能得到這家夥一直是在壓抑著自己不正經的一麵,這個明擺著的,卻讓人不得不接受的結論。


    說實在的,他有些擔憂,讓這家夥進卡塞爾學院,真的不會把校內風紀搞得一團糟嗎。


    但轉念一想,是人家卡塞爾學院眼巴巴把這位爺請進去的,鬧出什麽事了,和他也沒多大關係。


    看這家夥的表現,怕是要一直給校內主管風紀的曼施坦因教授上長達四年的壓力了。


    不過,這種感覺好像還不賴,至少他不是那麽厭惡有這麽個人在身旁搞事情。


    ......


    “得嘞,到時機場見,大概。”


    捧著自己的簽證和護照,張弈像是瞧見了什麽新奇的物件那樣,這裏戳戳,那裏翻翻,試圖找出護照的特殊之處,


    活像一隻閑不住的哈士奇,沒有發泄精力的渠道,就會自顧自地尋起樂子。


    頭也不迴地鑽進自己的小屋子,張弈對著身後的楚子航招唿了一聲,而後關上門,將自己鎖在那小小的,不到八平米的空間裏,頗有一分悠然自得的意趣。


    “我迴來了。”


    關上門,張弈麵上不正經的表情收了起來,對著吹進屋裏的微風,輕聲說道,仿佛要說給誰人聽一樣,一字一頓,口齒清晰。


    也可能是打著騙自己的主意,但誰又知道呢?


    橙紅色的餘暉映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映在門上,拉得不是那麽的長,沒讓他倆漸行漸遠。


    “今天就享享福,點他個雙人份的豬腳飯吧?”


    呆坐許久,不知道要幹些什麽的張弈摸出手機,翻找了一圈通訊錄,從裏邊找到快餐店老板的電話號碼。


    “喂,老板?現在還在做生意不?給我送兩份豬腳飯過來唄?順帶給我捎瓶汽水,賬我等會一塊結。”


    “最近咋沒見你出來打工啊?”爽朗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顧念著張弈。


    “走大運氣啦,”躺在床上,張弈也沒個正形,聽著老板那邊剁豬腳的聲音,一邊搞怪的迴複他,“讓國外的大學瞧上了,畢業還包分配的喔。”


    “你小子,別給人騙了啊,國外一堆野雞大學,包你出得去迴不來的那種。”


    “安啦老板,多給我加個鹵蛋。


    我這人辦事多謹慎呐,我都專門跑公安部門那邊驗證過信息了,總不能人家有能耐和公安勾結起來做局吧?”


    “圖啥啊,你說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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