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兩宗宣戰


    “我們被擺了一道。”


    “本來開啟的通道囊括的範圍不應該這麽大。”


    隨著楚癬的話響徹在所有人耳邊,朝鳳和子鳶先後冰冷道。


    囊括了進百裏範圍的巨大黑雲,倒扣下來呈鏡麵的通道,範圍實在廣闊無邊,光靠碧羽宗門人和燭氏根本攔不住那些四麵八方騰空而起的喚屍門門人。


    蘇遠也看明白了,關鍵或許在於那喚屍門領頭人向黑雲中拋去的飛刀樣物品。


    而至於這家夥怎麽得到這種消息的,做出了預先的準備,又是怎麽精確得知通道開啟時間的,或許,問題不僅僅出在喚屍門身上。


    眼見攔不住喚屍門的人,無鳳老母立在空中,一張老臉藏於陰影中,默不作聲,哪怕楚癬等人也一齊沒入黑雲通道裏,無鳳老母也沒有動作。


    無鳳老母身後的碧羽宗七階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老母,我們......”


    “哼......”無鳳老母在陰影中抬眼,眼中透著無比的狠辣,“事已至此,唯有順勢而為,既然他們先進去了,讓他們先探探路也好......另外,向每個弟子發布命令,我碧羽宗已和喚屍門定下血戰,以後,不論是二十四重天,還是五界十天,見到喚屍門門人,必殺之......不死不休。”


    “這......”那出聲婦人微微一驚。


    她看到無鳳老母的話音落下,天地冥冥間多出了某些血色的線條,落在了每一個碧羽宗門人身上,這既是一種聯係也是一種束縛,而線條的另一邊,則聯係著喚屍門。


    血戰,意味著一宗向另一宗的宣戰,而且最終必是一方徹底滅宗再無任何後人或繼承人為止。


    身為代掌門的無鳳老母自然有資格做出這種決定。


    出聲的碧羽宗七階雖然也覺得喚屍門可恨,但還不至於到血戰的程度,這已經是牽連到宗門覆滅的大因果之上,她不由得繼續出聲,“老母,一個喚屍門的楚癬而已,這是否......有點小題大做了?”


    無鳳老母沒有直接迴答她,隻是帶著寒意掃過了這出聲婦人,“莫非......你就是喚屍門的奸細?”


    這婦人瞬間噤聲搖頭,流著冷汗道,“謹遵老母旨意。”


    當血戰成立的那一刻,諸多碧羽宗弟子都感覺到了那一絲玄之又玄的血色線條,將她們和另一方喚屍門牽扯上。


    就連朝鳳和子鳶的臉色也同時變了變,“這種感覺......”


    “師父她隻差一步便可超越天人合一的境界,一言一行已幾可影響外天地,也隻有師父立下的誓言才能達到這種效果了......”


    子鳶皺了皺眉,“若說被一個喚屍門搶先進了黃沙天的反麵就立下這等誓言,我不相信師父會是這樣的。”


    “師父她......或許有著她的考量的,這二十四重天裏麵存著太多我們不了解的東西,師父可能知道什麽......”


    “嗯,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聽著這一對師姐妹的對話,蘇遠卻有些雲裏霧裏,“你們在說什麽?”


    子鳶側頭瞥了蘇遠一眼,本不想搭理他,可最終還是無奈開口解釋道,“師父她向喚屍門宣戰了。”


    “向喚屍門宣戰?至高宗門之間的戰爭?”


    子鳶點頭,露在輕紗外麵的眸子極為認真答道,“不僅是在這裏,哪怕出去之後,在五界十天,宣戰依然有效,而且這種宣戰不死不休,直至另一方徹底被毀滅。”


    朝鳳也開口道,“各大至高宗門表麵上維持著和平,但實際上私底下的摩擦就沒斷過,隻不過這些摩擦還不足以影響整個宗門層麵的決策,除非......某些摩擦足以引發生死存亡級別的問題,不過這極為罕見......至少這種宣戰千年未有過,而如今.......我碧羽宗親手撕開了這表麵的和平。”


    子鳶的表情變得有些莫名的憂心,“或許宗內......早已經麵臨一些問題,一些.......足以影響到我們碧羽宗存亡的問題,這一次深入二十四重天,就是導火索。”


    “那......你們要怎麽辦?”蘇遠依然緊緊握著子鳶的手腕,不願意放開,心底不斷有種感覺告訴他,若是輕易放開了或許再難見到。


    “還能怎麽辦?身為碧羽宗的大師姐,麵對這種事我肯定衝在第一個。”朝鳳抱著雙臂理所當然道。


    子鳶側著身,一隻手腕被蘇遠抓著,留給蘇遠的是一個纖細的背影,那一頭如墨的長發,就順著雪膩的肩頸滑落,嬌俏人兒就在眼前,她給蘇遠的迴答也不出蘇遠所料。


    “我也是。”幹淨利落的聲音裏沒有著猶豫。


    蘇遠一直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倩影,聽聞後,似是鬆口氣又似歎口氣,“這樣啊......”


    子鳶沒有迴頭,腦袋藏在垂下的發絲裏,視線也沒有移向蘇遠,她頓了一下,然後道,“我會找人將你的傷療愈,然後送你到你師父那的......這裏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可出乎她的意料,蘇遠卻道,“我不走。”


    子鳶猛地迴頭望著蘇遠,那雙眸子裏帶上無比的愕然和不忿,她聽出了蘇遠的話不是開玩笑。


    子鳶喊道,“蘇遠,你別傻了,這不是開玩笑,光是麵對幾個弟子就已經這樣了,要是......要是喚屍門的七階出手......”


    一旦宣戰的誓言立下,兩宗將再無任何情麵可言,長輩對小輩出手不過是順手的事,沒有長輩庇護,這種情況下唯有死路一條。


    蘇遠反倒是咧嘴一笑,“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我怎麽可能......”支支吾吾過後,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子鳶氣衝衝地喊道,“你要是立馬死了才好,可偏偏你就是個不死的命,我能怎麽辦?”


    說罷,子鳶再度將腦袋偏迴去,但還覺得不夠,又氣憤地拽了拽被死死抓著的手腕,偏偏拽不動,子鳶更覺得難堪,氣鼓鼓地咬著牙,那怨氣毫不掩飾的散發了出來。


    哪怕隻能看到背影,但蘇遠也能想到子鳶此時的樣子,若不是不能動,蘇遠真想上去戳戳那圓鼓鼓的臉蛋,然後繼續看著她難堪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相比我,你的存在倒是更為顯眼。”蘇遠也不再逗子鳶,略顯嚴肅道,“一旦開戰,先遭殃的定是你們雙方的弟子,尤其是最顯眼的天才弟子......這一次,你殺了那個屍單,還殺了那麽多喚屍門弟子,以後再碰上,對方不可能再像這一次一樣隻派出這些人,一定會是成倍的壓力......你所麵臨的危險必然是成倍增長,這種時候能留在你身邊的力量越多一分越好。”


    子鳶雖然不想承認,但蘇遠所說確實是對的。


    就連向來不願看到兩人湊到一起的朝鳳也默不作聲地聽著。


    蘇遠繼續說,“你是無鳳前輩的弟子不假,但無鳳前輩也不可能時時照顧到你,這一次他們布下殺局,以後也同樣能布下殺局,不怕賊上門就怕賊惦記,總有意外的時候,這種時候你怎麽辦?”


    子鳶小聲道,“我能解決的。”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大聲告訴我一遍。”


    子鳶緩緩轉過頭,直直地盯著蘇遠,視線裏滿是倔強,“我能解決。”


    這倔強的性子讓蘇遠大感頭疼,“不是我讓你說你真說啊......你拿什麽解決?”


    子鳶撇撇嘴,又將視線縮迴去,“這你管不著。”


    蘇遠的火氣節節攀高,可一想到自己這個狀態,打不過子鳶,不對,哪怕就是全盛時期也不好說,不能輕易教訓了,於是隻能作罷道。


    他猛吸一口氣,想平複心情,卻牽扯到傷口,疼得直倒吸冷氣。


    子鳶聽到蘇遠倒吸冷氣之聲,眼神微動,想迴頭卻又忍住了,她抿了抿薄唇,喃喃道,“再說了,就算你留下來了又有什麽用,兩個宗門之間的戰爭靠你就能解決嗎?蘇遠,你是不是在蕩魔劍宗呆久了,覺得世界都圍著你轉......你不過,是個有點天賦的弟子罷了,在天人合一的七階麵前,和普通弟子沒有什麽區別......”


    說完這話,子鳶猛地起身,連帶著震開了蘇遠抓著她的手。


    眼見那道毫不猶豫越走越遠的背影,手心空落落的蘇遠怔怔地望著,卻沒法繼續抓住。


    這種感覺......他嚐過不止一次了。


    朝鳳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眼見子鳶漸行漸遠,而蘇遠無言地看著子鳶,朝鳳才忍不住歎氣道,“蘇遠,不管怎麽說,這一次......還是要謝謝你,雖然沒有你擋住那一下,鳶兒也能解決,但恐怕也要受點傷費點波折......喚屍門的人恐怕也沒有想到鳶兒的另一副麵貌,借著你對鳶兒下死手.......就這一點,我和他們就已經不死不休了,但下一次他們再度襲來,定然不會是今天的陣仗,這一次你就已經快丟了一條命,你本就是蕩魔劍宗的人,這裏的事你有一萬個理由不摻和,所以......你離得越遠越好。”


    “是啊,我是有一萬個理由不摻和......”聽完朝鳳的話,蘇遠不由得咧咧嘴,道,“但偏偏剩下的唯一一個理由比這一萬個理由還要重要。”


    似是聽出了蘇遠話裏那異常的執著,朝鳳詫異地盯著蘇遠看了好久,最後無奈地搖頭一笑,“你還真是......有毛病的家夥。”


    “我也覺得自己毛病挺多,不過......相比起我要做的事,這點毛病不算什麽。”


    朝鳳這時倒是很好奇,她看著子鳶的背影,那縹緲的背影明明看上去極為堅強,可卻又冥冥中感覺少了點什麽,那孤單一人的嬌小背影,好似在等著什麽。


    “我一直以來都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你知道的,仰慕鳶兒的人很多,但像你這樣......嗯......倒是不多見,那種感覺......很難說得清。”


    麵對朝鳳的問題,蘇遠也搖搖頭,“或許可能有可能沒有吧......”


    沉默一會後,蘇遠接著說,“其實有沒有發生什麽並不重要,因為我知道,以她的性子,她也絕不會相信。”


    蘇遠朝著朝鳳咧嘴笑笑,“人不就是這樣,不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絕不會相信,尤其是你我這種所謂的‘天才’......”


    朝鳳的眸子裏的詫異和好奇越來越多,隻感覺這種話不像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天才嘴裏能說出的。


    天才嘛......一般都是嘴裏嚷嚷著我命不由天或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種話,又或者像是鳶兒那樣說著什麽我定會繼承赤鳶之名......


    眼前的蘇遠,很難和這種形象聯係在一起。


    “其實我不太喜歡你和鳶兒接觸......你知道為什麽嗎?”朝鳳轉過身,也打算離開,但在離開之前,朝鳳還是開口了,“赤鳶是我碧羽宗九鳳之名裏至強至剛的存在,其餘八鳳在赤鳶麵前都要甘拜下風,但......可能是性子問題,也可能是其他的問題,赤鳶......從來沒有好下場。”


    朝鳳的聲音極為認真,沒有一絲作假,聽得蘇遠當場愣住了。


    “所以我不希望鳶兒牽扯上太多因果,若是能少沾染些因果,或許這一代的赤鳶就能安然活下去......”朝鳳話鋒一轉,“但有的時候......我也希望鳶兒能像個普通女孩一樣擁有她能有的東西,但現在看來,在鳶兒的身上,這幾乎是不可能。”


    朝鳳的話沒有說盡,就這麽離開了,留下蘇遠獨自躺在戈壁大地上。


    沒一會兒,幾位碧羽宗弟子和燭氏姐妹找到了蘇遠,可無論她們怎麽喊著蘇遠,蘇遠都沒有反應,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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