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直麵七階


    眼見青鸞這麽介紹蘇遠,名為啼淚的女子看向了蘇遠,眼中滿是打量之意。


    在被打量的時候,蘇遠總有種被暗中盯上的感覺,但這感覺一閃而過,隻有一瞬,當蘇遠再想去捕捉時,卻再也察覺不到了。


    蘇遠並未想當然地將這當成錯覺。


    啼淚打量完蘇遠,對其點頭示意,顯然也是知道蘇遠的存在。


    但她主要的心思卻並不在蘇遠身上,啼淚熱切地拉著青鸞來到一邊,兩人悄悄談論些什麽。


    不知她們在說些什麽,說到後麵,青鸞的臉色連連變換,變得極為慎重。


    青鸞對著那些跟著她的碧羽宗門人發下了命令,隨後兩支隊伍匯聚到了一起,由啼淚帶領著,似是要往一個方向前進。


    而青鸞落到了蘇遠身邊,輕輕道,“找到老母了,隻是......她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太好,我們要趕去匯合,另外......”


    青鸞深深看了眼蘇遠,“你要找的人不在老母身邊......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去老母那裏?老母對你似乎......”


    蘇遠頓了頓,察覺到了一絲蹊蹺,但這蹊蹺的感覺還不能完全確定,蘇遠便沒有說出,而是在略作思索後了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


    他選擇順勢而下,不管青鸞本意為何,既然她提出這番話,蘇遠索性就打算告辭。


    青鸞也未多說什麽,似是有更重要的事,她點點頭,“多謝蘇公子一路相助,日後定後迴報。”


    說罷,青鸞迴到了碧羽宗隊伍裏,迴到了啼淚的身邊,和其交談著,交談幾句後,她們的目光掃過蘇遠,然後一齊離開。


    蘇遠獨自留了下來,目送著碧羽宗的人離開,越來越遠,直至化為黑點看不見。


    待到這時,一直未動的蘇遠動了,他順著這些人離開的方向,掩蓋身形,貼著地麵悄悄地跟在後麵。


    這一跟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期間她們沒有停下過,目標明確地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但沒多久,前方遠在天際的碧羽宗隊伍停了下來,蘇遠頓時跟著停下,下落至山石間,將自己藏起,同時掩蓋住自己的氣息,靜靜等待著。


    等了不知多久,蘇遠再出來時,卻注意到原本的碧羽宗隊伍已不見了,但頭頂上卻多出了一個人影。


    正是之前那個名為啼淚的女人。


    啼淚看見蘇遠,歎了口氣,“蘇遠是吧,既然這麽想跟著,何必藏著掖著呢,直接和我們一起走就是了?”


    既然被戳穿,蘇遠倒也沒必要裝了,直接說,“我信不過你們。”


    啼淚輕哦了聲,“之前不還是和小青鳥相處得挺好嘛,怎麽這時候又說不信了?你......到底是不信她呢,還是不信我呢?”


    蘇遠直直對上啼淚的目光,“可能都有點吧,畢竟她要是被你騙了,說的話不也就變得不可信了。”


    “你的心思是挺多......不過,倒是猜對了。”啼淚勾起嘴角。


    “你把青鸞她們帶到了何處?”既然心底的猜想得到應驗,青鸞她們的下場怕是不妙,蘇遠不由得問道。


    “這麽想知道,不如和我一起過去看一眼如何?”啼淚帶著莫名的笑容緩緩道。


    當啼淚的笑容浮現時,蘇遠心底的警惕瞬間達到了巔峰,想都沒想地騰空而起。


    就在蘇遠原來的地方不知何時鑽出了幾根帶刺的血枝,緊緊地纏繞在一起,若是蘇遠再慢一步,或許已經被困住了。


    而那閃耀著妖豔紅色的刺尖,還會自己扭動,向著內裏鑽去,尖端隱隱有細密的開口,好似是為了注射什麽東西。


    二話不說直接來這麽一手,蘇遠反手就是一劍向啼淚砍去,金鋒劍帶著厚重金芒,無物不破,徑直斬在了啼淚麵門。


    可啼淚隻是不急不緩地笑著,笑容裏帶著戲謔,似是貓捉耗子般。


    連手都沒抬,徑直落下的金鋒劍就停在了麵前一寸處,啼淚正欲開口說些什麽,誰料緊隨其後的是一絲快到無邊的血芒。


    蘇遠早有預料,不指望金鋒劍能夠對身為七階的啼淚造成什麽麻煩。


    金鋒劍不過是佯攻,真正的殺手鐧其實是藏在金鋒劍之內的苦海劍。


    啼淚顯然沒有料到金鋒劍之內還藏著另一柄劍,本就已抵近麵前的金鋒劍,從中抽出的血芒更是眨眼即至,血芒閃動著血光。


    血光明暗閃動間,爆發出了足以吸引人全部心神的驚神一劍。


    啼淚一驚,但身為七階,她的心神也僅僅是被吸引了一瞬,在血芒一劍抵近皮膚上時,她做出了反應。


    由法力凝聚的幽然之聲從蘇遠的心底響起,這聲音好似空穀裏哭泣的鳥兒,如泣如訴,又好似來自深淵裏的誘惑之音,讓人的心神陷入無底的悲傷深淵,不可自拔。


    連帶著,蘇遠甚至產生了將苦海劍收迴,抵在自己脖子上自盡的想法。


    但這想法硬生生被蘇遠壓下去。


    可就是這一想法產生的一瞬間空當,啼淚已經順利抽身,血劍雖然還是落了下去,但卻是擦著啼淚的身軀而過,在她的身上隻留下一道血痕。


    擦拭著從血痕流出的鮮血,啼淚頗有些意外地對蘇遠道,“很不錯......僅僅才六階,一劍之威就能傷到我,雖然隻是一道小傷痕,但你足以為之自傲了......不過,也就能做到如此了,千方百計地藏手段,藏出這一劍,你應該沒有其他手段了吧。”


    啼淚的話似是肯定又似是輕蔑,話裏更是有著一絲動搖之意,暗戳戳地深入蘇遠腦海,似要勾起某些藏在蘇遠體內的存在。


    但哪想到,對蘇遠來說,這種動搖幾乎和沒有一樣,甚至不如剛剛的那幽然之聲。


    這倒是讓啼淚一愣,臉色微微變,看向蘇遠的眼神越發慎重。


    蘇遠並未迴應啼淚剛剛的話,倒是那動搖之意讓蘇遠不禁聯想到了什麽,“果然,碧羽宗內和喚屍門勾結的叛徒就是你,這手段,若我沒猜錯,應是喚屍門的三屍之法。”


    啼淚冷哼一聲,沒有迴應,隻是法力凝成的幽然之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強度比之之前匆忙喚響的幽然之音強烈了數倍。


    而且不僅是幽然之音,一起產生的,還有那摻雜在其中的動搖,這一次似乎是誓要將蘇遠體內的三屍喚醒。


    幽然之音入體,蘇遠再度生起了舉苦海劍自盡的想法,他的手不受控製,向著脖子靠近,但隨著一陣猛烈地殺伐之意從血海中衝出,原本響徹的幽然之音被徹底衝垮,再無一絲殘留。


    眼見蘇遠幾乎是在極短時間內就解決了自己的天賦神通,啼淚的臉色變了又變。


    不說是七階以下,就算是同階,也罕有能在三息內解決自己的天賦神通,而三息的時間,足以改變戰局。


    更別說自己的天賦神通還疊加了三屍之法,兩者頗有些相似的地方,互補起來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猛烈地殺伐之意又讓蘇遠看到了一瞬的畫麵,那是持劍的將軍跪在千萬人屍體鑄就的血色世界裏,這番畫麵,在蘇遠拿到苦海劍時見過一次。


    而這一次,蘇遠再次看到了。


    順帶衝垮了那幽然之音。


    沒想到苦海劍會自動護主的蘇遠深深地看了眼手中這柄薄如蟬翼的血色長劍,轉而抬眼看向啼淚,“你就會這些陰損的手段了嗎?倒不像是碧羽宗門人,更適合喚屍門那種下三濫的路數。”


    似是被戳到痛處,啼淚被蘇遠一番話激到,憑空凝出一根帶有尖刺的血枝,蜿蜒的血枝如長鞭一般撕裂了空氣向蘇遠揮來,其中蘊含的重壓,恍若天塌了般壓下來,令人窒息。


    “對付你,我根本不需要神通......”啼淚眼底閃著必殺的決心,毫不留手地要將蘇遠碾成齏粉。


    但也就是這一根帶刺血鞭落下之時,蘇遠手中的血劍也悄然覆上了一層紫芒。


    天地人三階玄劍,他已臻至天階的本命玄劍,相比於五階時的狀態,煉化那一縷縷仙性後晉升至六階的紫意,明顯盎然了許多。


    更為突出的是,這本命玄劍上的洶湧紫意,更是隱隱間牽連至了外天地,蘇遠的氣息在這一刻有了幾分融入天地間的意思,出手間更是帶上了那無邊的天地重壓。


    這種異象,乃是七階才能有的專屬。


    但在煉化了數人得到仙性後,蘇遠的身上卻發生了這樣的異變。


    本命玄劍融於苦海劍,兩者合二為一,血芒紫芒交織間,蘇遠輕飄飄地向著揮來的血鞭斬出一劍。


    恍若天光般乍現,無邊的劍光照亮了周邊,吸引了一切事物的目光,在當前這一刹那,萬事萬物都好似在圍繞著這一劍,為之矚目,為之開路,就連天地也隱隱間是如此。


    殺生非我......


    蘇遠所能斬出的至強一劍。


    在異變之後的紫芒加持下,似是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麵對七階的啼淚,蘇遠沒有任何留手,哪怕是這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一劍,蘇遠也毫不猶豫地斬了出來。


    若說此前在聖頂於萬眾矚目下,蘇遠有所忌諱而沒有斬出這一劍,但現在,隻有啼淚一人,蘇遠已經沒有什麽可顧慮的了。


    恍若天光的一劍和攜帶無邊天地重壓的血鞭撞上,無比的劍光不僅驚豔到了啼淚,吸引了其心神,更令啼淚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血鞭竟然從中一分為二。


    一道劍光破開血鞭,一路從末端劈到首端,一直劈到啼淚的身前。


    啼淚從中感覺到了極度強烈的危險,顧不得已經成了兩半的血鞭,直接丟下,連連後退,中途布下一道又一道阻攔的手段。


    但在劍光麵前都如同紙糊的一樣,無往不利的劍光最後避無可避地斬在了啼淚的腰際,留下了一道可怖的劍痕。


    可怖的劍痕幾乎從肩膀斜斜延伸到後腰,還在不斷蠕動,劍氣肆虐著侵襲,難以清除地同時還讓人痛不欲生,日日夜夜處在被折磨的境地。


    可啼淚卻根本顧不上那鑽心的痛楚,她不敢置信地盯著蘇遠,“你......你也能勾連外天地,你不是六階,你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方......你是七階!?”


    能對抗七階的唯有七階。


    這是諸天共識。


    天地偉力凡人怎可違抗。


    看著氣息漸漸萎靡的啼淚,蘇遠隻是搖搖頭,輕飄飄道,“不,我隻是六階......”


    話音未落,蘇遠又如同鬼魅般朝著啼淚纏上,見到了他這一劍,蘇遠必定要將啼淚滅口。


    不然一旦讓其迴到了五界十天,和蕩魔劍宗那戴著北方鬼帝麵具的人影使出的一劍一對證,有些秘密或許就不保了。


    青鸞說過,這名為啼淚的女人剛成為長老,不過初入七階,在不熟悉蘇遠的手段下吃了個大虧,但蘇遠不能保證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七階都是如此。


    因此蘇遠還需要提高自己的實力。


    從七階體內煉化的仙性......


    蘇遠看向啼淚的眼神逐漸變了,擺在眼前的就是最好的煉化材料。


    蘇遠毫不掩飾的殺意讓啼淚陷入了極度的動搖,她絲毫沒有戀戰的想法,勝負已分,再留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不論蘇遠到底是不是七階,啼淚都不打算糾纏。


    她的口中傳出幽然的尖嘯,尖嘯聲聲聲淒戾,穿透耳膜,直達心底,隻為了阻攔一分,然後啼淚馬不停蹄地施法,敢在血芒落下前化作一根帶刺枝條,鑽入地下一閃而過。


    蘇遠的劍落了空,但蘇遠並不打算放過啼淚,緊緊鎖定著那道鑽入地下的氣息,蘇遠於裸露的山石間跨越,緊緊地跟在後麵。


    追著追著,蘇遠發現,這啼淚逃跑的方向正是此前那些碧羽宗門人前往的方向。


    察覺到這一點,蘇遠雖然還在追著,但減緩了速度,隻是對啼淚的鎖定依然未變。


    當蘇遠翻過一道山嶺,看到前方裸露的黑褐穀地裏的景象後,終於停下了步伐。


    諸多碧羽宗門人被一座大陣封鎖在了穀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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