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便低著頭離開了這裏,正當我準備去追時,張叔卻伸手拽住了我。


    “常青,你知道那是多錢嗎?”


    “我知道,不就是一百多萬嗎?”


    “你知道還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我可告訴你,這份損失你也有責任!”


    我朝溫晚和蘇朝露使了個眼神,見到她們朝屈欣和張時追了出去後,我才冷聲道:“這份責任我擔下了,但是張叔,你永遠記住,我所承擔的責任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你……”


    張叔氣急了,即便張時已經離開,他也依舊不會去關心,反而一直朝我說著那個打火機是我遞給張時的。


    很快警車和消防隊員也趕來了,我則是被他們控製住開始了審問。


    審問的流程和上次有些不同,時間也很久,可這次我卻感受到了遠比上次要痛苦很多的東西。


    我無法想象到那些隨口說出的玩笑話竟然會成了真,也從來不會想到張時竟然會得了病,他明明才比我大上幾歲,還是個剛剛開始最璀璨人生的年輕人。


    我很擔心張時接下來的時間會在監獄裏苦苦度過,於是便包攬下了所有的罪責,和上次一樣,這次我依舊沒有一點後悔的感覺,畢竟在張時眼中,我是唯一一個在乎他的人。


    我很喜歡這句話,畢竟被認可的感覺誰都會為此著迷,可即便我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審問依舊在繼續,直到兩天後我走出派出所時,我依舊在深深地疑惑著。


    我問過釋放我的叔叔,他說張時也沒有責任,是他的爸爸,張叔打點好了一切。


    我並不知道張叔是怎樣化解這場意外的,但是再次見到他時,他卻已經白了頭發。


    在一個昏暗的客廳裏,我和溫晚和蘇朝露默默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個老人。


    他嘴裏一直和我說著道歉的話語,也一直和我說著張時離開前模樣。


    我也終於得知,屈欣在那場大火過後就離開了威海,可張時同樣的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在留下了身上的全部財物後便一個人離開了出租屋。


    距離張時離開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而可笑的是,在收到張時那筆匯款後,他在今天才發現張時的離去。


    第一時間張叔便報了警,監控顯示,他從繁華的市區,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徒步走向了最近的海,又沿著海岸線走到了上次車子著火的地方,沉默著待了一晚後在今天一早消失在了那附近最高的一處山腳下。


    雖然張時穿戴的很嚴實,可是最近這幾天威海下了一場很大的一場雪,現在誰都不知道張時還有沒有力氣下山。


    救援隊已經上山了,但始終沒有張時的消息,正當我焦急的準備趕去那個山頭時,屈欣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也出現在了張叔叔的家裏。


    屈欣臉上雖然滿是慌張,但是卻盡力平複著情緒拉開了衣服的拉鏈,隨後黑色羽絨服下一件潔白的婚紗也顯露了出來。


    他帶著深深的自責看了我一眼,隨後便從兜裏拿出了一個戶口本放在了張叔叔的麵前。


    張叔還沒來得及開口,包裹著屈欣手腕的紗布便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蘇朝露皺了皺眉,眼裏瞬間紅潤了起來。


    “屈欣……”


    屈欣縮了縮手,隨後便輕聲道:“張叔,我已經說服我爸了,在我們找迴張時後,就盡快給我們辦婚禮吧。”


    說完後,屈欣便低著腦袋離開了房間,蘇朝露在短暫的愣神後朝我說道:“桶哥,我去陪著屈欣,我不放心……”


    “好,注意安全,張時我去就好了,你好好勸她,太危險。”


    蘇朝露跑出房間後,我心裏對屈欣微乎其微的一抹偏見,也在看到她的手腕後變成了泡影。


    盡管我一直勸說讓溫晚留下,可她還是倔強的騎著摩托跟在了我身後。


    路上的積雪還沒來得及被清理,所以我的速度一直提不起來,而溫晚也緊緊的跟在我身後。


    直到車子停在山腳下,我才摘下了頭盔朝她說道:“溫晚,聽話。”


    她同樣摘下了頭盔,順了順長發後沉聲道:“不聽,因為我是老溫。”


    停頓了片刻,她又接著說道:“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即便你再甩開我,我依舊會獨自上山,你會放心我嗎?”


    “不會。”


    我歎了口氣,在沉默過後便看著她囑咐道:“等天黑還沒找到張時,我就送你下來,否則我就讓張叔找人把你擄走。”


    “粗鄙之言,不過我可以考慮。”


    ……


    這是座沒有被開發的山,上山的路在大雪過後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隻有一條被人長久走出來的上山小道,在無數次打滑過後,我從脖子上取下了圍巾,和她的圍巾緊緊綁在一起。


    “我綁在褲腰帶上,你綁腰上,這樣安全些。”


    “好。”


    這一路我們遇到了很多來尋找張時的救援人員,見我們裝備不齊全,他們也都留下了很多裝備。


    特別是兩雙防打滑的釘子靴,不光加快了我們尋找的進度,也給了我一份心安。


    可即便這樣,直到傍晚我們也沒有找到張時的身影,而隨著天色變暗,身邊的救援人員也逐漸減少了起來,但我的心卻更加的焦急,甚至額頭上都布滿了冷汗。


    “常青……”


    我看著溫晚眼裏的難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在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後,我也顫抖著聲音說道:“張時這孩子命大,不會的。”


    頓了頓,我又伸手幫她順了順凍在一起的發絲說道:“我送你下去。”


    “那你呢?”


    我看了眼頭頂不遠處的山頂,遲疑了片刻便用著堅定地語氣說道:“我接著找。”


    “可是那些下山的救援人員不是說過,夜晚找到的幾率幾乎為零,已經有新的救援隊在趕來了……”


    “張時等不了……他等不了。”


    在深吸了一口煙後我用手指捏滅了煙頭,隨著手指傳來的灼燒感我也痛苦的說道:“張時說過,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在乎他……”


    頓了頓,我又看著溫晚顫抖著聲音說道:“老溫,你知道嗎,在你和蘇朝露出現前,除了叔叔和薑江,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他會在我受了委屈斷掉聯係後買一張火車票連夜從威海來濟南找我,我也一定能夠在這座還沒濟南大的山頭找到他……”


    溫晚紅著眼睛看著我眼裏的淚水,走上前摸了摸我的腦袋,帶著笑容說道:“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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