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主角沈清棠餘光瞥見悠然的季宴時,嫉妒的眼睛都大了一圈。


    傻,就能不用被審了嗎?


    傻,犯了錯就不用負責任嗎?


    傻,就能讓她自己挨罵嗎?


    沈清棠捫心三問,越問越酸楚。


    沒辦法,神經病都不用承擔法律責任,更何況眼下還隻是民事糾紛。


    “說說吧?!”沈嶼之氣得拍了兩下桌上放著的戶籍,“你倆這戶籍到底怎麽迴事?”


    李素問半側身坐著,以手抵胃,怒斥:“真是女大不中留!沈清棠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沒有三書六聘就把自己上到了人家戶籍上?還是自己家鋪子讓別人當戶主。”


    沈清柯還待張口。


    沈清棠忙雙手合十朝他作揖請求,口型無聲道:“哥,別火上澆油!”


    沈嶼之瞪沈清棠,“你還敢眉來眼去?沈清棠!你別以為你生了孩子成為人母,我就不敢家法伺候,這次你太過分了!”


    沈清棠嚇得一哆嗦。


    穿來大半年,還是頭一次見沈嶼之和李素問朝她發火。


    隻是,她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


    “就互惠互利的事。我能借季宴時離開北川去南方做生意。他也能如願在病好之前給我兒子女兒當幹爹……”


    砰!砰!砰!


    沈嶼之連著重重拍了三下桌子,打斷沈清棠的話,氣得站起來,背在身後搓著砸桌子砸疼得手,硬咬著牙罵:“沈清棠!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你做生意做魔怔了?婚姻也能拿來做買賣?”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氣死他了。


    沈嶼之拍桌子的動靜太大,超過季宴時能忍的範圍,他抬手。


    沈清棠二話不說抓著季宴時的手,連聲警告:“別!不能扔!扔了咱倆都得完!”


    於是,季宴時把沈清棠扔了出去。


    頭一次,沈清棠覺得季宴時扔人是好習慣。


    當然,她是故意被扔出來的。


    她在沈嶼之第一次拍桌時,就悄悄在平時打掃不到的桌下抹了一手灰。


    剛才見季宴時動手,就借機把灰抹到季宴時的衣袖和手上。


    季宴時哪能忍?把她扔了出來。


    沈清棠站在院門外,長長吐出一口氣。


    瞞著父母登記結婚,在現代都是捅馬蜂窩的事,更何況封建的古代。


    幸好沈嶼之和李素問最近幹農活比較多,身體健康。


    否則突然聽聞這麽一遭,還不得氣出個好歹?!


    大意了!


    她也沒想到跟季宴時以夫妻身份登記戶籍的事會以這樣的形式暴露、曝光。


    沈清棠揉著額角有些頭疼。


    目光流轉間,看見院子裏、外這麽多雙眼睛直勾勾、興衝衝盯著她更頭疼。


    不是說好奇和八卦是女人的專利嗎?


    那這群大老爺們在幹什麽呢?!


    秦征見沈清棠被扔出來,放著院門不走,從籬笆上方跳出來找她。


    滿臉興奮:“你怎麽想的?你竟然敢跟季宴時成親?你就不怕……”他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話還沒說完,隻聽屋子裏傳來沈嶼之的怒喝,“沈清棠!你給我滾進來!”


    秦征立馬閉嘴,讓開路,朝沈清棠比了個請的手勢。


    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跟秦征擦肩而過時,沈清棠朝秦征冷笑:“長舌婦!”


    秦征:“……”


    跳腳:“又不是我告的密,我怎麽就長舌婦了?”


    ***


    沈清棠再迴廳堂時,沈家人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沈清柯左瞄瞄氣唿唿半背著身不看沈清棠的沈嶼之,右瞧瞧抹著眼一臉傷心欲絕的李素問,隻得又當好人又當壞人。


    “說說吧?什麽時候辦的戶籍?就算像你說的是你們倆之間是利益交換。你圖什麽一清二楚,季宴時呢?


    他可不會無緣無故配合你。 他為什麽會同意?為什麽這麽喜歡糖糖和果果?你們倆之間……”


    沈嶼之倏地的迴轉身看著沈清棠,李素問也含淚望過來。


    沈清棠忙開口截斷沈清柯的話,“我們倆之間什麽都沒有,除了是夫妻關係。”


    “嗬!”沈嶼之還是忍不住開口,“都夫妻了還什麽關係都沒有?”


    沈清棠:“……”


    “你們還記得有幾天季宴時跟我冷戰嗎?”


    沈家人齊齊點頭。


    怎麽不記得?


    他們那會兒都以為沈清棠又欺負季宴時了。


    “其實,那會兒我就已經動了跟他成親……假成親的念頭。確切地說是我跟他提出假成親然後反悔,他才生氣的。”沈清棠坦誠。


    就在季宴時跟她冷戰那幾天,某天,腦子一抽,拿著新買的鋪子房契和戶籍到縣衙戶籍科重新辦了登記。


    她和季宴時從之前的戶籍上挪出來,連同兩個孩子落用新鋪子落了戶。


    戶主是季宴時。


    這樣,她就能以季宴時妻子的身份申請離開北川。


    當然,要去哪兒,去多久,什麽時候迴,也還是要報備清楚。


    其實買新鋪子過戶那天,她堅持自己拿著相關證件去,就已經動了心思。


    沈家人天天忙的覺都不夠睡,誰也沒防備沈清棠悄悄給自己變成已婚。


    更無人去查看戶籍。


    就算看見老戶籍上沒有沈清棠也不會多想,沈清棠說過要遷到新鋪子名下的。


    過了一段時間,沈清棠自己也忘了這事。


    畢竟她跟季宴時又不是真夫妻。


    就因為忘了這茬,才會把戶籍和房契拿給四位姨娘和秦征。


    沒想到因此暴露。


    沈清棠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沈嶼之聽的恨不得出門去找鄭老伯借他的旱煙袋嘬兩口。


    李素問悵然歎息,看看沈清棠再看看季宴時,眉眼全是擔憂,“清棠,是我們連累了你。不該把養家糊口的重擔壓在你身上。


    可是,再怎麽你也不能拿婚姻當兒戲啊?”


    沈嶼之要不是掌心火.辣辣的疼,還想再拍桌子,“你娘說的對,是我們無能才連累你。若不是我們無用,你何至於用自己的婚事做交易?”


    沈清柯沒說話,更直接,他沒說話,但是重重給了自己兩耳光。


    沈嶼之和李素問還可以說是年紀大,過了半輩子養尊處優的生活,無法適應北川的艱苦。


    他呢?


    他堂堂七尺男兒,在過去這大半年做了什麽?


    好像隻是一個被家裏養著的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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