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萬士兵不假,可也是一萬個消費者。


    若是蓋個收費的洗澡堂子,一個人一次收五文錢,一萬個人就是五萬文錢,五十兩銀子。


    就算搞個團購,一天也能有三十兩銀子吧?


    若是提前準備好桶裝的飲用水,一桶十文錢。


    一萬個人一天一千桶水不過分吧?


    那就是一百兩銀子。


    當然,十文錢的水桶用什麽材質、做多大、雇幾個人裝水,需要不同的本錢,需要細細核算。


    實在不行,五文錢一桶也可以。


    不過,沈清棠要想賺他們的錢,眼下,有一件特別特別重要的事得做。


    沈清棠迴頭找季宴時,誘哄:“我再給你做一道你以前從來沒吃過的肉。你幫我一個忙。你能不能把這道溝……”


    沈清棠指著大山穀和小山穀之間小一條能充當小路的溝塹,“給填平了?你這種厲害的武林高手,是不是內功很厲害,碎大石什麽的不在話下?


    你弄兩塊石頭下來,就能把這裏給堵了。”


    堵了這道口,就徹底隔斷兩個山穀。


    或者可以按一道門,想過來也收費。


    季宴時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做不到,總之沒搭理沈清棠。


    隻是把糖糖遞給她,“喂奶。”


    沈清棠:“……”


    ***


    一萬人到穀裏安頓時,沈清棠並不知道。


    她做了一下午的商業計劃書。


    或者可以稱之為“一萬羊毛怎麽薅?”辦法細則。


    從食衣住行各個方麵,沈清棠列滿了一條條賺錢的方式方法。


    包括但不限於開辦公共洗澡堂、公共廁所、快餐廳、雜貨鋪子等等。


    甚至可以養活一條包括衣食住行用的商業街。


    都是能落地的方案,隻是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難題最重要也最棘手:己方人手嚴重不足。


    穀中的老百姓隻有沈清棠一家和鄭老伯一家。


    鄭老伯兒子還是季十七,幫哪邊不好說。


    就算鄭老伯幫沈清棠,兩家總共七個勞力。


    這點人手,每天給人家放洗澡水都來不及,哪有精力賺其他錢?!


    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穀中開墾的田地、菜地,城裏在開和待開的鋪子都需要人管理。


    總共七個人,就算都變成三頭六臂的哪吒也不夠用。


    第二道問題,一萬人是偷偷摸摸來山穀的,身上能有銀子嗎?他們軍餉是按月發嗎?夠不夠消費的?


    沈清棠帶著這兩個疑問沉沉睡去。


    她最近身體特別虛弱,容易犯困。


    再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大地,也照到了她房間的窗戶上。


    沈清棠起床時,沈家人和崔曉雲已經進城。


    早飯李素問做好,給沈清棠放在桌上,分別用碗盤扣著以防進蒼蠅蚊子。


    她聽見外麵有動靜,端著飯碗走到露台上。


    季宴時把嬰兒車放在身後,攔著秦征不讓他進院子。


    秦征想喊季宴時就開始追著他揍。


    沈清棠不明所以,季宴時很少會主動動手。


    她問秦征:“你怎麽惹他了?”


    “誰惹他了?我是來找你的。他不讓我進院子。”秦征憤憤告狀。


    儼然忘了,他跟季宴時才是一夥兒的。


    季宴時不會解釋自己的行為,見沈清棠出來,便收了手,轉身去推嬰兒車。


    沈清棠困惑地目光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見秦征憤憤中透著憋屈應當沒作假,再看季宴時又事不關己的模樣。


    心想難道他是怕秦征打擾自己吃飯?


    秦征跨進院子,彎腰朝沈清棠行了個大禮,“謝謝棠姑娘深明大義,讓我一萬將士不用在風餐露宿……”


    他正愁不能強行進穀的話,這一萬人怎麽化整為零。


    沈家人就這麽巧的來找他商談。


    兩撥人兩個條件,對他來說都不難,便答應了下來。


    “咦?”沈清棠好奇地打斷秦征的話,往大山穀的方向探頭,“你的人來了?怎麽沒聽見動靜?”


    “我軍將士向來不擾民。”秦征說得十分得意。


    一萬人照樣無聲無息。


    沈清棠點頭,又問:“不用風餐露宿?你們這麽快有了住的地方?”


    秦征:“……”


    人黎明才到,這會兒都困得不行,席地而眠呢!


    他換了個說法,“最起碼算是有了安身之地。”


    在這裏最起碼暫時不用再怕被人發現。


    沈清棠放下飯碗,她本就沒什麽胃口,隻是逼著自己喝點兒粥,以防沒有奶水而已。


    她伸手示意露台上的小桌,“坐下聊會兒?”


    秦征受寵若驚。


    他知道沈家人雖都同意他的人入穀,但是並不是發自內心歡迎他們。


    還以為來了會被沈清棠冷眼相待。


    竟然會有笑臉相迎?還能有座?


    他忐忑的坐下。


    剛落座,就見沈清棠笑著給他斟茶。


    秦征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會下毒了吧?”


    沈清棠:“……”


    把茶壺重重放在桌上,“秦征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非得別人不給你好臉,你才舒坦?”


    秦征:“……”


    “那倒也不是,主要你朝我笑的這麽殷勤我有點害怕。”


    沈清棠無語,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秦征還是不放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要不你直接說?”


    突然對他這麽客氣,有點嚇人。


    沈清棠:“……”


    “倒也不是求你,就想跟你打聽點兒事。”


    “你說。”秦征聽見隻是打聽事,鬆了口氣。


    “你們軍餉充足不?”


    “???”秦征隻是疑惑地挑眉,並未開口。


    這可不是能隨便迴答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你們來穀裏的這些人,都是按時發軍餉的嗎?他們每個月的工錢……俸祿大概多少銀錢?”


    “你若是問最普通的士兵,七百文。”


    “啊?”沈清棠驚了,“七百文?一天還是一個月?”


    “一個月。”秦征莫名其妙,“你問這個做什麽。”


    “普通百姓打工尚且有三百文一天,就算扣除各種稅差不多也能有二三十文,一個月一兩銀子。怎得要拋頭顱灑熱血的士兵才七百文一個月。”沈清棠皺眉。


    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這點兒錢消費空間不大。


    秦征長歎一聲,“一言難盡。按上頭的說法是,招兵買馬時,招一個人給五兩銀子安家費並免除他們家裏五石稅糧和兩個人的徭役。


    除此之外每個月還能領一兩銀子的俸祿。”


    沈清棠立刻劃出重點,“按上頭的說法?實際上呢?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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