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乳癰


    半夜,沈清棠被腋下腫塊硬生生疼醒後,才意識到不對勁。


    兩個孩子明明餓極了,攥著小手用盡渾身的力氣吃奶。


    沈清棠也因此疼到冒冷汗。


    可是兩個小家夥並沒有吃進嘴裏多少奶。


    腫塊依然在,她哺乳的位置還是依舊脹的疼


    尤其是硬塊的位置,已經到了唿吸都會疼的地步。


    沈清棠生生熬到天亮。


    連翻身都疼,根本無法入睡。


    難怪都說生兒方知父母恩。


    隻有當了娘親,才知道當娘有多不容易。


    剛生了那幾天,生生被嘬出血,還得接著喂。


    每一次兩個小家夥吃奶,沈清棠都是咬著牙喂的。


    大約過了六七天,才漸漸好起來。


    如今才剛出滿月又脹奶成了腫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沈清棠找到李素問說了自己脹疼的事。


    “堵奶了!”李素問想了想自己生沈青蘭的時候,好像也堵過奶,但她那時候家裏有府醫,還有奶娘,基本沒受什麽罪。


    其中倒是有個奶娘出過一個餿主意,讓她用篦子順著根往前捋。


    差點疼死她,還沒什麽用。


    沈清棠聽完李素問說的也覺得沒什麽用。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求助孫五爺,可多少有點諱疾忌醫。


    別說古代人都保守,她一個現代人都實在不好意思去跟孫五爺說自己的難言之隱。


    這位置實在羞人。


    都知道哺乳是人之常情,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喂奶時還是難免羞囧。


    李素問很理解沈清棠的顧慮,就說再等一天,要還不行就得去跟孫五爺說。


    沈清棠點頭應下,想著多喂幾遍奶也許就好了。


    誰知道到下午發起高熱。


    燒得迷迷糊糊,連糖糖果果都顧不上。


    再醒來時,已是半夜。


    房間裏還點著蠟燭。


    向春雨坐在床邊困到時不時就點下頭,看見她醒來立馬起身,打著哈欠往外走,“你終於醒了,該輪到我去睡了。”


    沈清棠還有點迷糊:“向姐,你怎麽在這裏?”


    向春雨朝沈清棠翻白眼,“當然是因為你。”


    沈清棠:“……”


    “我的意思你不是走了?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你覺得……”向春雨指了指屋頂,“他能找到我第一次就不能找到我第二次?”


    穀裏喜歡上屋頂的,有且隻有一個人。


    季宴時。


    向春雨憤憤咕噥:“我就納悶了,他不是心智受損六親不認,是怎麽找到我的呢?”


    可惜,除了季宴時,沒人能迴答她的問題。


    “對了。”向春雨指著沈清棠的床頭,“你把那碗蒲公英泡的水喝下去,明日應當就無大礙。”


    沈清棠這才想起自己是發燒燒迷糊的,下意識摸向心口。


    沒有腫塊,也沒有疼痛感。


    向春雨注意到她的動作耐著性子解釋:“你得了乳癰。主要是由於肝氣鬱結、胃熱堵塞、乳汁淤積等而引起的……”


    大多數專業術語沈清棠聽不明白,不過連猜帶蒙,明白了自己得的是急性乳腺炎。


    向春雨的意思,她是因為急性乳腺炎導致的高燒。


    “剛生孩子前三個月是很容易得乳癰。多喝點兒蒲公英水就沒事了。除此之外就得讓孩子多吃奶,睡覺的時候小心壓著……”


    ***


    乳癰引發的高熱來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天,沈清棠已經沒事人一樣。


    隻是把李素問和沈嶼之嚇得夠嗆,請求向春雨再在穀裏多留一陣子。


    他們找到向春雨跟她商量,願意每個月給她一貫錢,並且管吃管吃。


    向春雨裝模作樣推辭了一番,應承下來。


    隻是拒絕了沈家每個月的一貫錢。


    她素來說話直白,這次也不例外,“管吃管住就行,工錢就免了!一貫錢,對你們來說傷筋動骨,對我來說還不夠我一頓飯錢。”


    李素問:“……”


    嘴幾次開開合合,愣是沒找到說服向春雨或者說服自己的話。


    若是別人拒絕,李素問和沈嶼之必定誠懇地再三推讓,向春雨這話讓人連謙讓顯得尷尬。


    孫五爺看不下去打圓場,“沈老弟,弟妹。你們別搭理她!她這張嘴就不會好好說人話。既然她不缺錢你們就自己留著多買些好吃的,咱們都打打牙祭。”


    向春雨的立馬轉頭無差別攻擊孫五爺,“話說,沈清棠都發燒燒暈了,你身為一個住家大夫半點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在這裏看熱鬧?你但凡要點臉,是不是現在就該卷鋪蓋卷走人?”


    孫五爺:“……”


    是他無能嗎?


    不過是個小小的乳癰,他怎麽可能治不了?!


    是沈清棠那死丫頭硬忍著不告訴他好嘛?


    是王爺不給他發揮的機會就把毒婆子叫迴來!


    誰問過他能不能治?


    孫五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不管怎麽說,沈清棠也是高熱引發了暈厥。


    沈清棠是女子,不好跟他說病因也情有可原。


    他本就是以大夫的理由住下,如今向春雨顯然比他更合適留在穀裏。


    “走就走!”孫五爺氣唿唿地拄著拐杖往自己房間走。


    除了沈清棠,沈家人都不知道該勸哪個。


    至於沈清棠,單純看熱鬧。


    她很清楚,隻要季宴時不走,這倆人誰都不會走。


    果不其然,沈嶼之稍稍遞了個梯子,孫五爺立馬就順杆下留了下來,並且強烈表示:“我養好腿傷自然就走。放心,我不吃白飯,會每個月交十兩銀子的飯錢。”


    孫五爺提起飯錢,沈清棠才想起凍瘡膏的收入還沒給孫五爺,找到錢袋,把銀子遞給孫五爺,“五爺,給你凍瘡膏的分紅。


    總共賣出去一千多瓶,也就是說你大概治好了一千個買不起貴凍瘡膏的百姓。


    衝這一點兒,你想在穀裏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清棠說的特別真誠。當然她不是為了不相識的百姓是為了自己,她覺得孫五爺醫術是真不錯,有他在,不光能治病,還能時不時撈一筆。


    月子裏孫五爺開的那一套湯藥配方不錯。


    據向春雨說能促進排產後惡露、調理產後虛弱等。


    若是拿到配方……應當還能賺一筆。


    孫五爺接過錢袋拎在手裏朝向春雨顯擺,“看見沒?這就是正統醫術的用處!不像某些走歪門邪道的人,隻會跟毒物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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