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沒有沈清棠想象的那麽煎熬。


    兩個小家夥能吃能睡,一天十二個時辰,得有十個時辰以上在睡覺。


    沈清棠開始兩天會因為頻繁喂奶換尿布睡不好,熬了幾天,便習慣了孩子睡她睡,孩子醒她醒,倒也不覺得缺覺。


    再加上李素問是娘不是婆婆,在飲食上特別照顧她的胃口和習慣。


    也不會像那些愚昧的老人一樣非得讓她捏著鼻子喝她不喜歡但是下奶的湯水。


    日常飲食葷素搭配,在合理的情況下盡量照顧沈清棠的口味。


    還有孫五爺,給她專門開了一套月子裏的調養方子,日日小灶燉藥膳給沈清棠進補。


    也借由母乳給兩小隻進補。


    沈清棠氣色一天比一天好。


    兩個小家夥也在孫五爺和向春雨的調理下,逐漸好起來。


    向春雨天天給糖糖果果泡藥浴。


    嬰兒大概天生會遊泳,在水裏特別歡快。


    當然,還得注意托著他們的小腦袋。


    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寶寶,頭大肚子大,小胳膊伸直了都夠不著自己頭頂。


    完全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每次泡完藥浴,向春雨還會給糖糖果果按摩。


    兩個小家夥肉眼可見變得白、胖起來。


    李素問除了負責全家的夥食之外,還會去幫沈嶼之蓋大棚。


    向春雨閑暇時也會去幫忙。


    幫了兩天忙之後,非要蓋一個大棚種藥材。


    沈清柯一般都在穀裏做木工,做完一批就會送到城裏去。


    有家人陪伴、照顧,哪怕不出門,沈清棠的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隻兩件事讓她有些焦慮。


    第一件事是關於縣試。


    在大乾,縣試由知縣主持,一般每年農曆二月舉行,考試內容以四書五經為主,考過了就是所謂的“童生”。


    一年隻考一次,錯過了就得等明年。


    然而現在沈清柯還沒報名資格。


    第二件事是如何能自由進出縣城。


    上次王員外切斷豬皮供應的事,讓沈清棠有了危機感。


    倘若以後有人再用這招對付她,偏生縣城內的資源無法解除她的危機該怎麽辦?


    沈清棠野心很大,想把鋪子開遍大乾甚至是開個其他國家。


    不能自由進出縣城還怎麽開連鎖店?


    有個想法,沈清棠一直沒敢跟沈家人提。


    大乾律法上有個小小的bug。


    它規定流放的家族所有成員未經允許不能離開流放地。


    但是大乾還有一條規定,出嫁女從夫,可以不受娘家之罪。


    就像沈家流放時,她姐沈青蘭已經嫁人,不用再跟著流放。


    同理,若是沈清棠嫁了人,便可以隨夫家進出縣城,不再受“未經允許,不得離開流放地”的約束。


    沈清棠想“嫁人”,她不想結婚,隻想要一個可以脫離約束的已婚身份。


    一直想不出該怎麽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


    時間一天天過去,離出月子越來越近。


    沈清棠氣色又好了些,枯黃的頭發不再大把大把的掉。


    向春雨和孫五爺都說她傷了根本,要細細養很久才能恢複。


    糖糖和果果,越來越胖乎,臉上沒了皺紋,白白淨淨,像年畫上的娃娃,看著十分喜人。


    就連季宴時也不再嫌棄他們醜。


    每天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沈清棠的屋頂上。


    等著李素問或者向春雨把孩子抱出去,就會跳下來巴巴的地看一會兒。


    很偶爾也會伸手碰碰他們。


    可惜的是他的病沒有太大起色。


    主要因為他不配合。


    不管是孫五爺還是向春雨都近不了他身,沒辦法給他號脈。


    藥不肯吃,泡藥溫泉效果實在有限。


    向春雨還試過下毒,想著把季宴時毒暈再治。


    可惜每次下毒都以她被扔出去結束。


    沈清棠能感覺到不管是孫五爺還是向春雨都越來越焦慮。


    似乎季宴時再不清醒就會耽擱什麽大事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對沈家來說不算小的事。


    沈清柯帶了四個人迴穀。


    這還是除了季宴時派係的人之外,穀裏頭一次來外人。


    外人但是熟人。


    賣燈籠的老伯一家。


    沈清棠坐月子不能出屋還沒見老漢一家。


    聽李素問說,是因為賣燈籠的老漢一家實在太慘,沈清柯一時心軟便把他們帶迴了山穀。


    據說,要債的人要把老漢的孫子賣掉抵債。


    他大兒媳婦兒改嫁的男人也特別不是東西,見老漢舍得花銀子贖迴孫子,又開始打他兒媳婦兒的主意。


    讓老漢再出五兩銀子贖人,否則就把他兒媳婦兒賣到窯子裏。


    老漢最近天天在西外城城門口轉悠就為了等沈家人。


    好不容易看見沈清柯就給他跪下,哭著求沈清柯收留他兒媳婦兒和孫子。


    再三表示,自己會努力賺錢付他們的生活費,隻需要給他們母子一處容身之所不被債主或者兒媳婦改嫁的男人抓走就行。


    一番交談後,沈清柯就把他們一家四口都帶迴了山穀說是避避風頭。


    沈清棠不意外爹娘也同意老漢一家在山穀住下。


    若不是這一家人都心軟,以她的遭遇又怎會活著?


    尤其是沈清柯,還處於“憂天下之憂”的年紀,家國天下四個字的順序在他這裏是倒著來的。


    可,沈清棠有些自私的不太想別人到山穀裏來。


    人多了,自然進出穀就頻繁,就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旦引起有心人注意,這山穀便不再是世外桃源。


    沈清棠還沒本事能保護這麽多人。


    隻是人都已經進穀了再趕出去也不合適。


    何況老漢一家就是普通的百姓,勤奮、樸實、善良。


    他們死活不肯住沈清柯的房間,一家四口用幾塊木板和一些幹草搭了兩個三角窩棚,就那麽在溫泉邊上住了下來。


    白天,老漢和他兒媳婦兒還有孫子會去幫沈嶼之幹活。


    或蓋大棚,或者澆菜除蟲或者編草苫。


    老婆婆腿腳不好,幹不了菜棚裏的活就會幫李素問做飯洗衣服。


    他們這樣,沈清棠更不好說什麽。


    好在老漢他們也是為了避難,輕易並不外出。


    沈清棠喜歡有邊界感的人,也漸漸接受了老漢一家。覺得不好一直讓他們住窩棚。


    沈清棠建議沈嶼之在不耽誤過幾天鋪子開業供應蔬菜的前提下,教著老漢拖土坯磚,蓋房子。


    他們跟季宴時三個人不一樣。


    季宴時因病住下,病好了肯定會走。


    老漢一家是無處可去,大概率會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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