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了幾句後,沈清棠問:“你們剛才注意到王隊長的表情了嗎?他想跟我們說什麽,但是最終沒說。”


    “約莫是昨日陳隊長跟你說的事吧?王隊長沒有陳隊長仁義。”沈清柯迴頭看了沈清棠眼,又重新轉迴去。


    沈清棠點頭,“我也這麽想的,看來租鋪麵的事得抓緊了。”


    沈家的人都沒說話。


    租鋪子的心一直都有,隻是錢不趁手。


    沈家人起這麽早,到集市上竟不算早的。


    就已經有很多攤販支好攤子。


    沈家人又看見了賣燈籠的老漢。


    老漢遠遠地就朝他們招手,“恩公,這裏!”


    他嘴裏的恩公以沈清柯為主,其他人捎帶。


    沈清柯拖著爬犁率先走過去,“老伯,燈籠這麽快做完了?”


    老漢點點頭,張嘴說話就是一團白氣,“燈籠就這元宵節前這段時間好賣,我跟老婆子怕耽誤你們做生意用,緊趕慢趕,天不亮才趕完。


    我想著馬上過年,出攤的人多,先給你們占個好位置。”


    沈清柯道了謝。


    老漢這一次沒擺燈籠,所有的燈籠都疊放在竹筐裏。


    總共三筐。


    沈清柯和沈嶼之先把裝肥皂香皂的箱子和寫完字、畫滿畫的燈籠從爬犁架上卸下來,再把老漢給的燈籠放上去。


    沈清棠忙著把不分指的棉手套摘下來,老漢就連連擺手製止,“閨女你別掏錢了,我不做燈籠了。”


    沈清棠頓住,納悶道:“為什麽?”


    “我老漢土埋下巴的人,再愚鈍也懂得你家不是真需要燈籠,就是想幫我贖孫子。”


    老漢滿臉感激,“眼下就要過年,花錢如流水。我看你們也缺錢,自己留著花!”


    不缺錢,誰家又舍得讓這麽大肚子的閨女寒冬臘月出來拋頭露麵做買賣呢?


    “老伯,你做的燈籠我真的都能賣掉。不會虧本,你放心大膽的做。我再給你一千文……”


    沈清棠話都還沒說完,老漢推車就跑,嘴裏喊著:“不要!不做了!”


    不知道是常年勞作的關係還是經常躲衙役練的,老漢年紀雖大跑起來速度卻飛快。


    眨眼間已經跑出數米遠,根本不給沈家人留勸的機會。


    沈清棠:“……”


    她轉頭對還在忙活的沈清柯道:“二哥你把老伯追迴來,我還有事想讓老伯幫忙。”


    沈清柯扔下繩子,小跑追上老漢,又把人請迴來。


    “老伯,你跑的可真快!”沈清棠感慨。


    “嘿嘿!”老漢不好意思地撓頭,“我這不是怕你們可憐我,又硬塞錢給我。”


    “行,不買燈籠。”沈清棠應的痛快,“隻是我還有別的事得請您幫忙。”


    “姑娘你別客氣,想讓老漢做什麽直接說,我能做到的一定辦!”


    “老伯您會編草席、草苫嗎?”


    老漢點頭,“會。”


    “那您家有稻草、麥稈或者其他類似的莊稼嗎?”


    “有的。”老漢連連點頭,“有小麥稈,還有黍米草。”


    “那就好。我跟你商量個事,你用家裏的麥稈或者黍米稈幫我打些草席、草苫。一張草席一百文。”


    “就一張破草席哪值一百文嘞?不要錢,我打好就給你送過來。”


    “我要的不是一張草席,要許多張而且要厚實些。若是你們家得麥稈不夠,還得麻煩老伯你去跟其他村民買一些。”


    “你要這麽多草席做什麽?”老漢有些懷疑地看著沈清棠,怕她變著法的給自己錢。


    “家裏蓋房子用。大概要長約十丈……”


    沈清棠報了兩種尺寸給老漢。


    一種草席長寬都是偏房的尺寸。


    一種要長一些寬一些,打算蓋大棚用。


    需要的草苫、草席過多,就憑他們一家四口編到過年也不一定幹完。


    一家人商量出雇傭老漢的辦法,既能幫老漢的忙也能早日種上大棚蔬菜。


    “行,我編。”老漢痛快應承,“就你說這用不了一百文一張,二十文就夠了。你說得草席我們一天都能打好幾張。”


    “還有稻草、麥稈的草錢。我知道村裏人一般留著麥稈什麽都是為了燒。若是都幫我打了草席,你們還得買柴火,最起碼也得八十文一張。”


    老漢擺擺手,“咱就在山底下買什麽柴火?隨便上山撿點樹枝就夠用。


    你要的這些草席,我家草足夠用,不行我就找鄰裏要一點兒。二十文一張足夠。”


    要不是沈家人堅持,他都不想要錢。


    最後一番討價還價,定了三十文一張草席。


    在一邊兒忙活的沈嶼之聽見一老一少討價還價覺得好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買家要多給錢,賣家少要錢起爭執。”


    沈清棠在這邊跟老漢商討草苫、草席的尺寸、厚度,那邊其餘沈家人已經開始布置套圈場地。


    老漢來的早,給他們占的位置好也寬闊。


    沈清柯撿了根木棍在地上隨手畫了一個約丈寬的正方形。


    冬天土質硬,木棍隻能在地上劃出淺淺的痕跡。


    沈家幾個人輪流上,總算把痕跡劃的略微明顯了些。


    沈清棠瞥了眼,中斷跟老漢的聊天走過來。


    “二哥,方框裏擺套圈用的東西。方框外還得再劃一個大方框,比之前的小方框寬個四五尺。”


    沈清棠站在方框鄰街的邊上,拎著裙擺,腳尖點地示意,“大概在這個位置。若是不好劃痕跡,就用咱們爬犁架上帶著的麻繩在沿著線條框起來。”


    沈清棠更傾向於用麻繩框起來。


    隻在地上劃線,人多了踩過來踩過去線條慢慢就容易看不清,還是一米高的麻繩邊框更實用。


    “扯麻繩好是好。”沈嶼之拿著木棍用力往土裏插。


    最後木棍都折了,也沒紮出洞。


    他才說出後半句,“難題是沒辦法把木棍插進土裏,咱們就沒辦法扯繩子。”


    繩子是軟的,想要一個一米高的方框得先楔木橛子。


    沈清柯嚐試了下也以失敗告終,遺憾道:“帶錘子來就好了。”


    “有錘子也不好辦。”沈清棠搖頭。


    冬天本來上凍土地就堅硬,他們所在的還是一條人來人往的街上,腳下的路麵比其他地方更堅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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