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來不及躲閃,隻能跟女人麵對麵。


    “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麽?你找文娘?”女人一連三問,語氣越來越差。


    沈清棠個子高,目光越過女人的頭頂,看見她身後的文姨娘一臉急切,雙手合十望著自己,眼神哀求。


    沈清棠收迴視線,對女人道:“我想借洗衣服的木盆和熱水,剛開門的娘子說不借。”


    女人一聽狐疑地上下打量沈清棠,目光在她凸起的肚子上落了落,轉身質問文姨娘,“你不是說她是來問路的嗎?”


    文姨娘嚇得一哆嗦,眼淚撲簌撲簌流下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們要你來是給我們王家開枝散葉的,不是讓你來添晦氣的。”說著擼起袖子轉身。


    那架勢一看就知道要去收拾文姨娘。


    文姨娘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夫人饒命。”


    沈清棠忙道:“夫人,這位娘子跟我說你們家不借我又問她哪裏有賣新木盆的。確實算問路。”


    王夫人聞言迴頭,狐疑的目光來迴在沈清棠和文姨娘之間打量,“你們認識?”


    沈清棠和文姨娘同時搖頭。


    沈清棠指了指門外不遠處的板車,“我跟我哥在那邊兒擺攤賣肥皂。肥皂就是洗衣服用的比皂角好用的多。但是大家沒見過不會用,所以我才來敲門借木盆。


    若是可以借給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洗一盆髒衣服。”


    王夫人和文姨娘同時順著沈清棠指的的方向看過去。


    沈清柯正忙著給人稱魚。


    身邊的板車上堆著些白色和不同紅色的方塊、圓形和長方形。


    周圍圍著不少人。


    王夫人的麵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問沈清棠:“真給我們洗一盆衣服?”


    沈清棠點頭:“當然。”


    王夫人點點頭,吩咐文姨娘,“你把木盆跟髒衣服給她,再給她一桶溫水。”


    很快,文姨娘把熱水給沈清棠送出來,又端著裝了髒衣服的木盆過來。


    王夫人好奇,跟出來看,還招唿文姨娘跟上,“你也跟著,看著他們點兒!別迴頭弄壞或者順走咱們家衣服。”


    文姨娘應聲跟到攤子前。


    隻見沈清棠把木盆拖到板車前麵。


    沈清柯提起木桶把熱水倒進盆裏。


    沈清棠隨手抓了件衣服扔進盆裏。


    北川天很冷,一桶水提出來再往盆裏一倒,熱氣就散了大半。


    稍微一放,就不燙手。


    沈清棠試了想水溫,能下手之後,把髒衣服舉起來給大家展示。


    “父老鄉親們可以看看,衣領、袖口的油汙是不是平時大家最難洗幹淨的?”


    古人同樣有油性皮膚會弄髒衣領也會吃飯時不小心弄上油漬。


    眾人紛紛點頭。


    王夫人臉上色有點不好。


    那衣服是她的外衫。


    沈清棠把外衫放進木盆裏泡透,把肥皂抹在衣領,當眾搓洗後,擰幹水拿給大家看,“大家看看,是不是幹淨了?”


    這種推銷方案在直播間也經常見,就是效果展示。


    站在最前頭的人看得最清楚,紛紛點頭。


    “確實幹淨了不少!比我家娘子用澡豆洗的還幹淨些。”


    “拿澡豆洗衣服還得是有錢人!不過要真比澡豆還幹淨的話,那這肥皂可夠便宜的。”


    “對啊!三文錢一塊,又不貴,買點試試?”


    “給我一塊!”


    “我要兩塊。”


    “我要一塊。”


    “我要兩塊。”


    “……”


    攤子前的人紛紛搶起肥皂。


    除去送給縣衙官差的肥皂和香皂。


    沈清棠擺攤的總共八十塊小肥皂和十塊大肥皂,以及二十塊小香皂和五塊大香皂。


    剛才演示的是肥皂,大家買的也都是肥皂。


    一炷香的功夫就賣光了大半。


    王夫人眼看沈清棠的肥皂賣光,忙喊她,“小娘子!小娘子,咱們商量個事。這樣,我不用你洗衣服了,你用完盆給我塊肥皂行不行?”


    沈清棠點頭應下,“沒問題。”


    王夫人心滿意足地抱著剩下的髒衣服拿著肥皂離開,臨走囑咐文姨娘,“看好家裏的物件!”


    文姨娘怯怯地應下。


    沈清棠權當沒看見,也不跟文姨娘說話,忙著賣自己的肥皂。


    沈清棠聚起來的人氣也旺了沈清柯。


    他這會兒生意也很好,顧不上再幫沈清棠。


    圍觀人群是流動的。


    前麵的人付錢拿到肥皂離開,後麵的人就會補位上來。


    但是新來的人沒看見沈清棠之前的演示,又開始新一輪的提問。


    “這肥皂是幹什麽的?”


    沈清棠隻得再次演示。


    洗完領口洗袖口。


    但是盆裏的水涼了,不一會兒沈清棠的手就凍得通紅。


    就在沈清棠打算再次演示時,文姨娘突然伸手攔住她,“我來吧!”


    沈清棠疑惑地看向文姨娘。


    文姨娘低著頭小聲道:“凍了手很疼。你還是孕婦不能受寒。”


    說著從沈清棠手裏抽走髒衣服,放在盆裏。


    沈清棠目光在文姨娘有凍瘡的手上落了落,神情複雜地道了謝,繼續講解。


    好在這是最後一次演示。


    肥皂賣空。


    香皂不需要用衣服演示。


    沈清棠直接把香皂拿給大家看,“這個叫香皂,跟肥皂成分差不多,但是額外加了點兒香料和其他潤膚的原料。可以用來洗頭發、沐浴、洗臉。留香持久,重點價格比澡豆便宜!”


    很快香皂也一掃而空。


    香皂的成本比肥皂高。


    不同顏色不同香味價格也不一樣。


    最便宜的小塊香皂五文錢,最貴的十文錢。


    比澡豆便宜的多。


    利潤同樣在半數以上。


    大香皂便宜的十文貴的二十文。


    總共賣了五百二十五文錢。


    成本一百五十文的豬板油和大約五十文的香料。


    沈清棠之前買得香料也就用了十分之一。


    淨賺三百二十五文。


    沒有之前賣山貨賺的多,但這是個長久的買賣。


    而且第一次隻是試賣,做的肥皂和香皂數量不多。


    以後可以考慮批量生產,或者加些花樣提高價格。


    眼下沈清棠顧不上這些。


    她讓沈清柯去最近的藥鋪買些凍瘡膏來。


    文姨娘忙搖頭,“不用,不用!我不疼。”


    沈清棠指著她手上已經流膿的瘡口,“這還不疼?到底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在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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