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宇有一萬句想吐槽的話全都卡在嗓子裏,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


    身份上他和秦國公就差了好幾個等級,再加上秦勝這癟犢子給他扣了個帽子,秦興懷這老匹夫又是一個導致家宅不睦的帽子扣下來。


    他說再多話都好像是在狡辯。


    罷了,誰讓他欠了秦勝這癟犢子的人情。


    而且能找到盛念瑤,被罵一頓就被罵一頓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秦國公也不會真發瘋到要整死他。


    盛宏宇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低著腦袋開始裝鵪鶉,一副任打任罵絕不還口的慫樣看的秦興懷不自覺皺眉,眼神逐漸嫌棄。


    罵完盛宏宇,秦興懷又把矛頭對準了秦勝。


    罵得更狠了。


    “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這老匹夫約你逛青樓你還真來了?以前老子讓你多逛逛青樓趕你你都不來,非得跟那群男人混在一起,現在人家一句話你就巴巴跑來了?”


    “什麽時候來不好?你偏偏這個時候來?你要置易安於何地?”


    “秦勝,你就作吧,你自己什麽情況心裏沒數?整個盛京有多少女兒家願意嫁給你?”


    “易安可是你自己點名要娶的,這才大婚第二天,你就是這麽對她的?”


    “若早知你即便娶了妻也如此放浪形骸,我何必拉下這張老臉毀了人家姑娘一生?”


    窗外聽著秦國公罵秦勝,楚易安好心虛,又心虛又覺得留秦勝在那獨自麵對老國公的怒火是有那麽點子不地道。


    而且老國公話說的有些刻薄了,雖然說的很多都是事實,但成親後還放浪形骸?


    楚易安想說句公道話,成親後這兩天秦勝還沒出去找他那群奸夫呢,暫時不能這麽罵。


    可話又說迴來,國公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是秦勝點名要娶的?


    她倆難道不是雙方長輩談妥之後都沒辦法才不得不嫁娶的嗎?


    感情就她一個人這麽認為?一開始就是秦勝盯上她了?


    圖什麽?她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爹還是個從六品小小禦史,哪裏值得他娶?


    就這背景完全幫不上他啊。


    報複!


    秦勝這絕對是報複!報複她看到了他的現場。


    除此之外楚易安實在不知道她還有哪裏值得秦勝娶的。


    秦勝一聲沒吭,聽著秦國公的怒罵全當沒聽到。


    那副無所謂躺平任罵的樣子看的秦興懷怒火更旺,顫抖著手指著他還想說些什麽。


    大庭廣眾之下若真要說出什麽難聽話傷了父子情分怕是很難補迴來,還容易落人話柄。


    秦淮書伸手按住了秦國公,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側頭看向自己那不成器還荒唐任性的弟弟,眉眼依舊溫和。


    盯著秦勝看了幾秒,秦淮書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語氣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又好像在下最後通牒。


    秦勝雖然荒唐,但對這個兄長還是非常敬重的,且骨子裏帶著那麽點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懼意。


    秦勝臉上肉眼可見少了幾分吊兒郎當多了分嚴肅。


    雖然很想順著秦淮書的話往下說,可那嘴很有自己的想法。


    “這事可不隨我。”要說這話也得對著楚易安說去。


    說實話,若不是陪楚易安,他根本就不會來青樓這種地方。


    以前十多年都沒來,怎麽可能一朝娶妻突然想通?


    秦勝話音剛落,秦淮書麵色未變,眼神也依舊平靜,隻是那幽暗的眼底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麽。


    他抬腳越過秦興懷徑直朝著秦勝走去,直至走到他麵前。


    對上秦淮書那雙少了幾許溫和的眼睛,秦勝心底無奈,他不是那意思。


    大哥肯定是誤會他已經愛上青樓並且以後會成為這裏的常客了。


    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情。


    盛宏宇站在一邊根本不敢說話,現在是秦國公府的家事,他一個外人還站在這真的很不合適,很想趕緊帶著盛念瑤離開這裏。


    但現在動實在是太打眼了。


    他怕本來還沒看到他的秦家人再次把矛頭對準他。


    而且這秦家大公子……


    這位大公子不是習文的嗎?秦家傳家這麽多年,也就出了這麽位文臣,看著文質彬彬滿身都是書卷氣,好似能壓得住秦勝。


    秦勝這混不吝的癟犢子居然也會有怕的人?


    要知道他可是連秦國公都不怕的。


    秦淮書看著自己這從小就叛逆的弟弟,深知這人全身上下都是反骨,除了他基本誰的話都不聽。


    張嘴剛想說些什麽時耳朵像是聽到什麽聲音似的動了動,秦淮書頓了頓,眼神一冷,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


    一看他這反應秦勝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他不會……


    秦勝是真怕楚易安暴露,索性抬腳先一步朝外走去,注意力卻全落在了秦淮書身上。


    秦勝道:“這次真是受人之約,下次不來了就是,大哥可要看好爹,下次動靜鬧小點,若是讓易安知道了怕是會誤會。”


    秦興懷牛眼一瞪:“兔崽子還有下次?”


    秦淮書眉頭越皺越緊,秦勝這反應顯然是知道那窗戶外有人。


    這人……是他藏過去的?


    秦淮書到底壓下了心裏的疑慮跟著秦勝往外走,氣鼓鼓的秦國公瞪了盛宏宇一眼後也走了。


    等秦家父子三人都走了,盛宏宇才長長鬆了口氣,看了盛念瑤一眼。


    這姑娘顯然也鬆了口氣。


    剛剛一直藏在柱子後生怕被人看到臉,現在人都走了她才敢抬起頭來。


    盛宏宇朝著窗外輕喊:“楚…秦三少夫人,他們走了,可以出來了。”


    楚易安小心翼翼的從窗外冒出個腦袋在屋子裏四處打量了下,拍了拍胸脯翻進屋裏:“嚇死我了。”


    盛宏宇:……


    雖然嚇死了,但你下次還敢。


    盛宏宇扯了扯嘴角:“那個,秦勝他們都走了,你一個人……老夫派人送你迴國公府吧。”


    楚易安眼睛亮了亮,趕忙點頭:“那勞煩大人了,麻煩爭取在他們到家之前先把我送迴去。”


    盛宏宇噎了一下,隻能點頭。


    秦勝之所以敢走的這麽利索,不就是仗著他還在這會照顧楚易安嗎?


    如果楚易安出了什麽事沒能順利迴到國公府,秦勝那癟犢子肯定會找他麻煩。


    盛宏宇不敢大意,帶著盛念瑤先送楚易安上了馬車才重新迴到清風樓,處理盛念瑤的事。


    盛宏宇比誰都在乎盛念瑤的名聲,楚易安也不怕他不上心。


    讓他去幫忙完成係統任務,很完美


    盛宏宇安排的馬車跑的很快,但是秦興懷和秦淮書都是騎馬去的清風樓。


    出了清風樓老國公也不管秦勝的臉麵,把人提溜著趴在馬屁股上後一夾馬兒疾馳而去。


    秦勝趴在馬屁股上翻白眼,有生以來第一次以這個姿勢騎馬,怪難受的。


    三人很快迴了國公府。


    楚易安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在他們之前迴去。


    好在時間太晚,秦國公也沒想這個時候來找她,也不是很想讓楚易安知道剛成親秦勝就逛青樓的事,倒是沒發現她根本就不在。


    至於秦勝,楚易安迴秦國公府,又找到翻牆出來的那個位置費力的翻進去迴到浮華院後,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秦勝迴來,隻能上床睡覺。


    直到第二天大早,秦勝終於迴來了。


    就是看著有點淒慘,一瘸一拐著迴來的,也不知道這腿是不是秦國公或者秦大哥打的。


    楚易安有點子心虛,問他:“你怎麽了?”


    秦勝眼神幽怨的看了過來:“你昨晚睡得好嗎?”


    楚易安點頭:“還行,迴來等了你一會,沒等到就先睡了。”


    秦勝語氣惆悵,看向外邊:“嗯,你休息的好就行,我昨晚跪了一夜的祠堂。”


    楚易安:……


    更心虛了,摸摸鼻子緩解一下。


    秦勝臉上露出絲苦澀的笑:“沒關係,你日後若還想去,我一定會陪你的,不就是跪一夜祠堂再被打一頓嗎?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麽。”


    楚易安:……


    但凡你不用這麽生無可戀的表情說出這個話,她就真的信了。


    秦勝:“隻要你開心就行,大哥和父親打我……我其實從小到大都習慣了。”


    楚易安:……


    夠了,別說了。


    再說下去楚易安感覺自己現在再不一頭碰死在秦勝麵前贖罪都對不起他這一晚上的犧牲。


    她看了看秦勝的腿,潦草的表達了一下關心:“那個,腿沒事吧?”


    秦勝搖頭:“沒事,我後半夜都是在梁上睡的,腿倒是還好。”


    楚易安嘴角抽了抽,你跪祠堂跪到房梁上去了?


    還有,你不是在房梁上睡的覺嗎?


    那你還一瘸一拐的迴來?裝這麽好?


    看出楚易安眼裏的無語秦勝沒忍住笑出聲,站起來利索的走了幾步,很正常,完全沒有瘸。


    楚易安:……


    秦勝拍了拍腿:“開個玩笑,大早上的,怕你無聊。”


    “你下次若想去南風館了盡管跟我說,就算頂著被父親和大哥打一頓的風險我也必定帶你去。”


    楚易安:……


    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更想去。


    楚易安眼神一言難盡:“那南風館……有你鍾意的人?”


    秦勝愣了愣,搖頭:“沒有啊。”


    楚易安:“你這麽極力推薦,我還以為你要帶我認識你哪個情郎呢?”


    這次輪到秦勝無語了:“能與我玩在一起的人能是什麽好鳥?我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介紹給你。”


    “而且你又不喜歡女子,去清風樓並不能讓你快樂,你頂多是去感受一下那個氛圍。”


    楚易安:……你真是個狼滅,罵起自己來都不帶含糊的。


    不過楚易安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句話上,有些不敢置信:“你、你這是要把我送上別人的床?”


    小芙剛從外頭進來就聽到楚易安這麽逆天的一句話,頓時驚得呆在原地無法動彈,震驚的看向屋子裏相對而立的兩道身影,久久迴不過神來。


    滿腦子都是秦勝要把自家小姐送上別人的床?!


    送上誰的床?


    送上去換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小芙腦子裏自動想起了那些話本子裏的情節。


    一群沒本事的男人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別的男人床上,就為了自己的事業能更上一步。


    等到這男人後頭功成名就,飛黃騰達之後又開始嫌棄妻子不幹淨,被別的男人玷汙,滿心介懷。


    對妻子要麽休棄要麽冷落。


    秦勝……


    難不成也是這種人?


    小芙心有戚戚,隻感覺自家小姐前途一片黑暗。


    虧她這麽誇秦勝,覺得秦勝除了興趣愛好特殊外其實稱得上是個好人。


    到頭來他竟然要把自己妻子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他還是男人嗎?


    秦勝可不知道小芙都腦補了些什麽,無語的抽了抽嘴角:“瞎說什麽?”


    秦勝關上房門,把小芙關在了外邊,問楚易安:“那可有看上的男子?我們婚前不是說好了嗎?你若是有看上的男子,我替你抓來。”


    楚易安:……


    執行力倒也可以不用這麽強,他們成親這才幾天?


    楚易安咳了一聲:“暫時沒有。”


    話說秦勝那個不知名的奸夫不是要給她送美男嗎?


    她都嫁來國公府兩天了,怎的還不見送來?他又會以怎樣的手段送來?楚易安有些好奇。


    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見窗外突然飄進來一個黑影。


    那黑影側身站在見不到光的地方,壓低聲音在秦勝耳邊說了什麽。


    秦勝挑了挑眉,嘴角逐漸浮上絲戲謔的笑意,也跟他說了些什麽,隨後那黑影便離開了。


    看著秦勝臉上那一臉莫名其妙的笑楚易安不明所以:“怎麽了?你怎的笑的這般猥瑣?”


    秦勝:……


    秦勝摸了摸嘴角:“很猥瑣嗎?”


    楚易安點頭:“有那麽一點。”


    秦勝收了笑,重新推開門:“你以後就知道了,走吧,吃早飯去。”


    說完先一步走了。


    楚易安跟在他身後。


    嫁來國公府後陶氏沒有主動開口讓她晨昏定省,楚易安也不想起那麽早。


    但畢竟都嫁人了,再這麽晚起床好像也不太好。


    想了想,楚易安快走幾步走到秦勝旁邊小聲問他:“我日後是不是得早起一些?”


    秦勝思索幾秒:“你昨日迴來的那般晚,太早了如何起得來?”


    楚易安:……


    秦勝:“現在天氣倒還好,等天冷了母親其實也起不來,你不必日日去晨昏定省,搞得你們倆都休息不好。”


    楚易安:……


    嘴角的笑意無限蔓延,果然這國公府是嫁對了。


    秦勝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兩人很快到了主院。


    到時秦家人都已經到齊,一看到他倆過來秦國公臉色就不太好,陰沉沉的看著秦勝。


    反倒是秦淮書,看楚易安的眼神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


    楚易安不經意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愣,怎麽感覺,大哥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楚易安輕輕拽了拽秦勝的袖子,秦勝側頭看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秦淮書,隨後上前一步將楚易安擋在了身後,朝自家大哥投去一個不是你媳婦別瞎看的眼神。


    秦淮書收迴視線。


    將楚易安和秦勝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秦國公冷哼一聲。


    他就說易安是個好孩子,秦勝這癟犢子還背著她去青樓,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不過秦國公不想提這事,也不想楚易安知道。


    朝秦勝翻了個白眼後這才眼神溫和的看著楚易安,聲音都放輕了些:“易安來了,快坐。”


    陶氏對自家小兒子也很不滿,昨天的事顯然她也知道了。


    本來就覺得楚易安嫁給秦勝受了委屈,現在更是心疼自己這唯一的兒媳婦。


    忙起身拉著楚易安坐到了身旁,順勢將手上那隻成色極好水頭還足的鐲子退到了楚易安手上。


    楚易安連忙搖頭就要把鐲子還迴去:“母親,這使不得。”


    雖然不知這鐲子值多少錢,但肯定不便宜。


    陶氏笑著按住了楚易安:“你這孩子,母親見著你歡喜,身邊也沒帶個值錢的東西,也就隻鐲子能看了。長者賜,不可辭。”


    楚易安這才把鐲子收下,朝秦勝看了過去,眼底含笑。


    秦勝感覺又無奈又好笑,陪著楚易安去了趟青樓,還真是什麽好處都讓她得了,什麽罰都他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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