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日一行人並未做過多的停留,隻是在鎮上購買了幹糧和藥品,便馬不停蹄地上路了。


    莫寒在當天中午便醒了,雲初探完她的脈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莫寒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小姐,你沒事吧?”


    雲初搖了搖頭,“放心吧,我們現在是安全的。”


    莫寒掀開車簾,瞧見了外頭的暗衛,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傍晚時分,上官婉兒前來給莫寒複診。


    “莫寒,怎麽樣了?”雲初問道。


    “沒什麽大礙了,注意休息,每日換藥,過些日子便好了。”上官婉兒收拾著藥箱說道。


    雲初朝她點了點頭,“多謝。”


    當上官婉兒提出要幫雲初看看腳傷時,雲初卻拒絕了,“我沒事了,上了藥膏,已經好多了。”


    上官婉兒看著她,並未繼續,“雲初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她換了個問題。


    雲初笑了笑,“上官小姐,有話請直說。”


    上官婉兒看了看倚靠在車壁上的莫寒,莫寒正欲起身,雲初按住了她,“無妨。”


    “雲初姑娘是個爽快人。那我有話便直說了。”上官婉兒說道。


    雲初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是我魯莽行事未多加考慮便前往洛水,致使被敵寇抓住,害得王爺赴險來救我。此恩情我必當銘記於心。王爺是人中龍鳳,我中意於他。”上官婉兒直白道。


    雲初一震,看向她,能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喜愛之情的女子實屬勇氣可佳。


    她繼續道,“我這人不喜歡彎彎繞繞,喜歡就是喜歡。雖然我不知道你同王爺什麽關係,但是我看得出王爺很在意你。所以,如果王爺心中有我,那我必然是要同你爭上一爭的。我們可以公平競爭,選擇權在王爺。”


    雲初的內心波濤洶湧,她吐出一口氣,抬眼望向對方笑道,“上官小姐,恐怕誤會了。我同王爺是君臣關係,王爺出手搭救不過因為曾經的淺薄交情罷了。上官小姐放心,王爺曾經親口說過不喜歡我,我自是沒有資格的。”


    上官婉兒愣了愣,她恐怕是沒有想到雲初會如此說道,“是我失禮唐突了。”上官婉兒表達了歉意,起身下了馬車。


    雲初趴在窗戶上望著窗外,今日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的,她的心情也應該是明媚的。


    “小姐,你不再問問爺嗎?”身後傳來莫寒的低語。


    “問了又怎樣,我不希望再被拒絕了。況且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該有這念頭。”雲初輕聲說道。她想上官小姐是一個不錯的人,從人品家世來看,確實是顧若蕭的良配,這本就沒什麽好爭的。學會放手也是一種解脫。


    今夜他們宿在野外,女子都宿在馬車上,顧若蕭同暗衛們宿在外頭。


    夜深人靜時,靠湖邊站著一人,他身姿挺拔,目光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爺。”身後傳來了莫寒的聲音。


    顧若蕭迴過身,“她有事?”


    “小姐已經睡著了。”


    “你的傷怎樣了?”


    “謝爺關心,已無大礙。”


    顧若蕭點了點頭,發覺身後的人還站著,不禁問道,“還有事?”


    莫寒不語。


    “有話想說?”顧若蕭背對著她問道。


    莫寒拘禮,開口道,“爺對小姐是有意思的嗎?”


    顧若蕭轉過身看向莫寒。


    莫寒低著頭繼續道,“小姐這人看是刀槍不入卻是脆弱得很,她極度缺乏安全感。那日我渾身是血,她以為我快死了,慌得不行。我說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我還受過更重的傷,她皆是不信。她好似很怕別人對她好後,她在意了,而又消失不見。所以,爺,如果你對小姐無意,又或者不能一直對她好的話,請不要再招惹她了。”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隻有野外的蟲鳴聲和風聲。


    躲在暗處警戒的乘風看了看身旁的赤烏,他的眼神好像在說,莫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些話也敢說?


    良久之後,前方的顧若蕭開口道,“迴去吧。”


    三日的行程雲初同顧若蕭並未打過什麽照麵,她總是躲在馬車裏不出來,時常發呆,時常睡覺。


    第三日的傍晚,他們到達了京城。不遠處雄壯威武的城門屹立著。歸家的熟悉感迎麵而來。時隔四個月,雲初終於迴來了,她想著。


    城門處有人在等著,見著他們一行人便迎了上來。


    雲初掀簾望去,那位好像是禦前帶刀統領常征。當年他護衛了聖上,後來還護衛著顧城臨。他的身邊正跟著個小公公。他們正同顧若蕭和上官婉兒說著什麽。顧若蕭還朝雲初的方向望了過來。雲初忙放下車簾。


    很快,她便聽到前方馬車離去的聲響,她再次掀簾,前方的馬車已經遠去了。迎麵而來的是赤烏騎著馬道,“宮內急召,王爺先進宮去了。屬下送您迴去。”


    雲初點了點頭。


    天漸漸地黑了,雲初迴到清風小院的時候,各家各戶都已經亮起燈來了。


    久違的熟悉感撲麵而來,院門前清掃的很幹淨,雲初叩響了院門。不久裏頭就傳出了聲響,“誰啊!來了!”


    許立打開門見著雲初時都驚呆了,隨後他立馬高聲喊道,“小姐迴來了,小姐迴來了!”


    很快清風小院的人都跑了出來,他們圍著雲初噓寒問暖的,各個眼眶都紅了。


    “我迴來了。”雲初笑著說道。


    “小姐,奴婢好想您,怎麽去了那麽久啊,奴婢天天都數著日子呢。”竹苓哭得尤其大聲。


    “好了,別杵在門口了,快進去,小姐一定是餓了吧?”南蕘忙說道。


    “小姐快進來,迴家了。”平安不舍得地拉著雲初的手不放。


    竹苓發現了雲初身後的莫寒,忙另一隻手拉住她,“莫寒姐也迴來了,太好了!”


    眾人擁著入了院,七嘴八舌著說著話,一如既往。


    “小姐,你先去沐浴下,我這就去多燒幾個菜。”南蕘說道。


    “對對,小姐,咱們去休息沐浴下。”竹苓忙接話。


    “我去扛熱水。”許立忙跑向廚房打水。


    “我去廚房幫忙燒火、打下手。”平安卷起了袖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雲初感到了迴家的溫暖,每個人的身影、麵容都在她心裏俱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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