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府內。
竹苓握著紗布給雲初止血，可是血卻一直流著，“怎麽辦，怎麽辦，我止不住血。”她哭喊著。
南蕘時不時地給雲初擦汗換水，她內心心疼地難以說話。
而當事人雲初此時正靜靜地躺在那裏，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陰影，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初冬的第一場雪，純淨而脆弱。額前的幾縷發絲因汗水而微微粘濕，貼在皮膚上，更顯得此刻的虛弱與無助。整個房間都被一種淡淡的憂鬱所籠罩，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而緩慢。
一盆盆的血水從房內端了出來，平安和許立站在房簷下焦急地等著。
一位看起來醫術高超的老大夫掀簾而進。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忙下手施針。
“舅舅，她怎麽樣了？”顧若蕭詢問道。
“你真是魯莽行事。這一箭貫穿肩膀怎麽會沒事。”魏神醫嗬斥道。
隨後斜眼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不過好在目前沒有性命之憂。”魏老頓了頓，“她就是你讓我著急忙慌迴來的人？”
“她身上的毒？”顧若蕭遲疑道。
“無解。”
顧若蕭瞪大了眼睛。
“不過我可以研究試試看。”魏老摸了摸胡子道。
當雲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床邊趴著的竹苓和南蕘。她輕輕地推醒了她們，“怎麽在這裏睡，迴床睡去。”
“小姐，你醒了啊。”小哭包竹苓又哭了。
南蕘含著淚，“我去喊大夫。”
得知自己此時身處王府時，雲初愣了愣。竹苓解釋道，王爺說四皇子還未捉拿歸案，外麵很危險。洛言也曾來要過人，想把雲初帶走，但被乘風一句話懟了迴去：哪裏還有王爺府安全的。何況王爺府還有魏神醫坐鎮，洛言也就不糾結了。
罷了罷了，此時還是保命要緊。雲初想著。
不過自從雲初醒來，洛言進王爺府相比之前好進多了，不過他也不是日日來，三兩天來一次，多半是看看雲初。不過好在王府有魏老神醫在，洛言自是放心的。
而顧若蕭是在雲初醒的那日來的。
他坐在床前的椅上，兩人皆沉默著。
顧若蕭開了口，“那日那箭。。。”
“我知道。”雲初打斷了顧若蕭的話。
“四皇子還沒抓到。”
“嗯。”
“我會派人繼續追查的。”
“好。”
再後來顧若蕭忙於政事，鮮少來院裏，但是不知道什麽情況，什麽時候起，隻要顧若蕭進府，府內不管明衛暗衛都會接替來一聲，“王爺迴來了！”的招唿聲，起先顧若蕭聽了還一臉納悶，後來便隨他們去了，他揣測著，肯定是風行那小子慫恿的。
竹苓私下裏去打聽了下，迴來說給雲初聽。是平安這小子，來了幾天就跟風行勾肩搭背的，連帶著跟府裏的護衛們都混熟了。雲初無奈地笑了笑。所以，接後的幾天，雖然顧若蕭不曾出現，但是府內依舊有人通報著。
秋末冬初，天漸漸地涼了，連日來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又冷又凍。在這樣的季節裏，連天空也變得格外陰沉，灰蒙蒙的雲層低垂，仿佛要壓到人的頭頂，讓人心情沉重。這日早晨，洛言冒著雨進了王府，他的衣裳淋濕了大半，還未整理，便急得來找雲初。
“雲初！”
“洛言，你怎麽都濕了。南蕘快拿毛巾來。”雲初忙喊道。
“四皇子找到了，他死了。”洛言望著雲初說道。
“你說什麽？”雲初的眼裏閃著難以置信、透著絲絲懷疑。
“今日清晨有百姓來報，河道的出水口發現了一具男屍。因已過去了七八日，臉上已然被水泡得麵目全非。仵作驗後，發現肩臂上確有一道箭傷，腹部處兩處刀傷，和四皇子的症狀相符，故而證實是四皇子。”洛言解釋道。
“他死了？不，不可能，他怎麽這麽容易就死了。”雲初怔怔地，喃喃自語。
“雲初？雲初！”洛言皺著眉頭喊道。
此時院子裏傳來了聲響，“王爺迴來了！”
聽聞此聲，雲初衝了出去。“雲初！”洛言伸手抓，卻撲了空，忙追了出去。
雲初跌跌撞撞地跑著，此刻她想找到那個人問清楚，她好像隻相信那個人。
顧若蕭剛踏進連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便瞧見一個人衝了過來。
來人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顧城傑死了？”
顧若蕭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忐忑、期待、害怕又決絕。他抬眼望去，拐角處緊隨其來的洛言。
“今日清晨府衙確實接到了一具死屍，仵作檢驗各項都符合，剛府衙已上呈訃告奏折。”顧若蕭說道。
“他，真的死了？”雲初鬆開了緊握顧若蕭的手，眼神空洞，囔囔道，轉身返迴院裏。
“雲初？”洛言擔憂地喚著，雲初卻恍然未聞。
“王爺，臣還得進宮上稟聖上。雲初她。。。？”洛言示意道。
顧若蕭了然地點了點頭。
雲初迴房後，睡了會，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她起身站在了房簷下。
“你不信顧城傑已經死了？”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個顧若蕭。
雲初未答。
“為什麽？”他追問道。
雲初抬眼望向天際，“前些天，我去了趟寺廟，求了次簽。簽言：雙應劫，生生世世不死不休。上輩子，是我殺了他，我們同歸於盡。這輩子也是我殺了他。可是，我還活著，他怎麽可能死呢？”她抬頭望天，“生生世世，不死不休啊！”
自從重活一世之後，雲初就特別喜歡望天，好像天能給她什麽預兆一般，可是時常都是烏雲沉沉，鮮少晴空。
“你信這個？”顧若蕭皺著眉問道。
“我怎能不信？”雲初反問道。
“雲初，很多事不一樣了。”顧若蕭強調道。
雲初卻沒有說話，她想起了大師曾說的，前世今生不可貪得、不可強求。
細蒙蒙的雨像是天在哭泣，他和她就這樣並肩看著雨落下，再消失不見，匯成片片水域。
天漸漸地黑了，可是雨依舊沒有停。
“王爺，既然顧城傑已經死了，那我也應該迴家了。明日便離開，這些日子以來，承蒙王爺照顧，多謝。”雲初說道，彎下了腰。
顧若蕭看著她，片刻後說道，“好，但你得先跟我去個地方。”
竹苓握著紗布給雲初止血，可是血卻一直流著，“怎麽辦，怎麽辦，我止不住血。”她哭喊著。
南蕘時不時地給雲初擦汗換水，她內心心疼地難以說話。
而當事人雲初此時正靜靜地躺在那裏，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陰影，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初冬的第一場雪，純淨而脆弱。額前的幾縷發絲因汗水而微微粘濕，貼在皮膚上，更顯得此刻的虛弱與無助。整個房間都被一種淡淡的憂鬱所籠罩，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而緩慢。
一盆盆的血水從房內端了出來，平安和許立站在房簷下焦急地等著。
一位看起來醫術高超的老大夫掀簾而進。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忙下手施針。
“舅舅，她怎麽樣了？”顧若蕭詢問道。
“你真是魯莽行事。這一箭貫穿肩膀怎麽會沒事。”魏神醫嗬斥道。
隨後斜眼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不過好在目前沒有性命之憂。”魏老頓了頓，“她就是你讓我著急忙慌迴來的人？”
“她身上的毒？”顧若蕭遲疑道。
“無解。”
顧若蕭瞪大了眼睛。
“不過我可以研究試試看。”魏老摸了摸胡子道。
當雲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床邊趴著的竹苓和南蕘。她輕輕地推醒了她們，“怎麽在這裏睡，迴床睡去。”
“小姐，你醒了啊。”小哭包竹苓又哭了。
南蕘含著淚，“我去喊大夫。”
得知自己此時身處王府時，雲初愣了愣。竹苓解釋道，王爺說四皇子還未捉拿歸案，外麵很危險。洛言也曾來要過人，想把雲初帶走，但被乘風一句話懟了迴去：哪裏還有王爺府安全的。何況王爺府還有魏神醫坐鎮，洛言也就不糾結了。
罷了罷了，此時還是保命要緊。雲初想著。
不過自從雲初醒來，洛言進王爺府相比之前好進多了，不過他也不是日日來，三兩天來一次，多半是看看雲初。不過好在王府有魏老神醫在，洛言自是放心的。
而顧若蕭是在雲初醒的那日來的。
他坐在床前的椅上，兩人皆沉默著。
顧若蕭開了口，“那日那箭。。。”
“我知道。”雲初打斷了顧若蕭的話。
“四皇子還沒抓到。”
“嗯。”
“我會派人繼續追查的。”
“好。”
再後來顧若蕭忙於政事，鮮少來院裏，但是不知道什麽情況，什麽時候起，隻要顧若蕭進府，府內不管明衛暗衛都會接替來一聲，“王爺迴來了！”的招唿聲，起先顧若蕭聽了還一臉納悶，後來便隨他們去了，他揣測著，肯定是風行那小子慫恿的。
竹苓私下裏去打聽了下，迴來說給雲初聽。是平安這小子，來了幾天就跟風行勾肩搭背的，連帶著跟府裏的護衛們都混熟了。雲初無奈地笑了笑。所以，接後的幾天，雖然顧若蕭不曾出現，但是府內依舊有人通報著。
秋末冬初，天漸漸地涼了，連日來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又冷又凍。在這樣的季節裏，連天空也變得格外陰沉，灰蒙蒙的雲層低垂，仿佛要壓到人的頭頂，讓人心情沉重。這日早晨，洛言冒著雨進了王府，他的衣裳淋濕了大半，還未整理，便急得來找雲初。
“雲初！”
“洛言，你怎麽都濕了。南蕘快拿毛巾來。”雲初忙喊道。
“四皇子找到了，他死了。”洛言望著雲初說道。
“你說什麽？”雲初的眼裏閃著難以置信、透著絲絲懷疑。
“今日清晨有百姓來報，河道的出水口發現了一具男屍。因已過去了七八日，臉上已然被水泡得麵目全非。仵作驗後，發現肩臂上確有一道箭傷，腹部處兩處刀傷，和四皇子的症狀相符，故而證實是四皇子。”洛言解釋道。
“他死了？不，不可能，他怎麽這麽容易就死了。”雲初怔怔地，喃喃自語。
“雲初？雲初！”洛言皺著眉頭喊道。
此時院子裏傳來了聲響，“王爺迴來了！”
聽聞此聲，雲初衝了出去。“雲初！”洛言伸手抓，卻撲了空，忙追了出去。
雲初跌跌撞撞地跑著，此刻她想找到那個人問清楚，她好像隻相信那個人。
顧若蕭剛踏進連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便瞧見一個人衝了過來。
來人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顧城傑死了？”
顧若蕭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忐忑、期待、害怕又決絕。他抬眼望去，拐角處緊隨其來的洛言。
“今日清晨府衙確實接到了一具死屍，仵作檢驗各項都符合，剛府衙已上呈訃告奏折。”顧若蕭說道。
“他，真的死了？”雲初鬆開了緊握顧若蕭的手，眼神空洞，囔囔道，轉身返迴院裏。
“雲初？”洛言擔憂地喚著，雲初卻恍然未聞。
“王爺，臣還得進宮上稟聖上。雲初她。。。？”洛言示意道。
顧若蕭了然地點了點頭。
雲初迴房後，睡了會，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她起身站在了房簷下。
“你不信顧城傑已經死了？”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個顧若蕭。
雲初未答。
“為什麽？”他追問道。
雲初抬眼望向天際，“前些天，我去了趟寺廟，求了次簽。簽言：雙應劫，生生世世不死不休。上輩子，是我殺了他，我們同歸於盡。這輩子也是我殺了他。可是，我還活著，他怎麽可能死呢？”她抬頭望天，“生生世世，不死不休啊！”
自從重活一世之後，雲初就特別喜歡望天，好像天能給她什麽預兆一般，可是時常都是烏雲沉沉，鮮少晴空。
“你信這個？”顧若蕭皺著眉問道。
“我怎能不信？”雲初反問道。
“雲初，很多事不一樣了。”顧若蕭強調道。
雲初卻沒有說話，她想起了大師曾說的，前世今生不可貪得、不可強求。
細蒙蒙的雨像是天在哭泣，他和她就這樣並肩看著雨落下，再消失不見，匯成片片水域。
天漸漸地黑了，可是雨依舊沒有停。
“王爺，既然顧城傑已經死了，那我也應該迴家了。明日便離開，這些日子以來，承蒙王爺照顧，多謝。”雲初說道，彎下了腰。
顧若蕭看著她，片刻後說道，“好，但你得先跟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