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把雲初和顧若蕭拉了上來,隨後赤烏和乘風也上來了。


    風行忙上前探脈,但是探了脈之後,他滿是驚懼,他不信地探第二次。隨後他掏出一顆藥丸遞了過去,“先吃這個吧。”而後他低下了頭,雲初的脈象他不敢說。


    顧若蕭給她喂下了一顆迴魂丹。


    “雲初,你醒醒!”


    雲初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莫寒、赤烏、乘風、即白、風行,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擔憂。她看了看頭頂的孔明燈,笑了,最後她把目光落在了顧若蕭身上。


    “你把它做出來了啊?”


    “做出來了,我還要帶你在京城上空飛呢。”


    雲初笑了笑,而後突然吐出一口血。


    “雲初!”顧若蕭驚唿!


    “我說過的事情做不到了。”她有些難過地開口。


    “不,不行。”顧若蕭的眼眶已經通紅。


    雲初吃力地把手中的匕首舉了起來,“這次我沒有用它傷害自己。”


    “我知道。”顧若蕭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她的手伸向他的臉,他忙接住覆了上去。


    “你別哭,我會心疼的。”


    顧若蕭搖了搖頭。


    “你要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不好?”


    顧若蕭哭得更難過了。


    “若蕭,我很困,很累。”


    “你不準睡!”


    落日的餘暉灑滿天際。


    “若蕭,夕陽真美。”


    雲初的眼輕輕地閉上了,她的手滑落了下來。


    今日聖上大婚,大街小巷都喜氣洋洋的。唯獨晉王府靜悄悄的,被一股悲傷籠罩著。


    當顧若蕭抱著昏迷不醒的雲初衝進王府的時候,誠伯都驚呆了,怎麽今早還活蹦亂跳的雲初姑娘怎麽就成這樣了,早知道自己就該攔著不讓她出門。


    此時的雲初躺在床上,她整個人毫無生機,她的脈象弱得不能再弱了。


    魏老神醫號過她的脈後,搖了搖頭,“她的五髒六腑皆受損了。她用的毒激發了她身體裏殘存的毒性,如今兩種毒在體內相衝,使她的身體巨大的虧空。她如今已經沒有什麽生氣了,全憑那顆迴魂丹吊著命。”


    “舅舅,你救救她。”顧若蕭的聲音沙啞到不行。


    “唉!”魏老神醫歎了口氣,吩咐道,“風行,跟我去熬藥。”風行抹著眼淚跟了出去。


    顧若蕭坐到了床前的腳凳上,握著雲初的手不說話。


    後頭南蕘和竹苓互相攙扶著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


    莫寒靠在門前的大樹上,她的眼眶早已經濕了,百般的自責湧上心頭,如果她今天不喝那杯茶的話,小姐就不會出事了。


    當南蕘和竹苓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後走進臥房,她們在顧若蕭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悲傷。


    她們不敢說話。


    靜默了會後,竹苓帶著哭腔開了口,“我們來給小姐換下衣服。”


    顧若蕭不語,好像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地坐著。


    半晌後,南蕘哽咽著,“嫁衣太繁重了,小姐穿著睡,會不舒服的。”


    顧若蕭抬眼望去,他才發現今日雲初竟然是穿著他送的嫁衣去赴死的。


    瞬間巨大的難過如同潮水般再度淹沒了他。


    片刻之後,他站了起來,稍離了床鋪,背過了身去。


    南蕘拉著竹苓忙上前去。


    洛言是半夜來的。


    今日聖上大宴,攝政王是不可能不參加的,可是他卻沒有在宴席上看到他。散席後,他派人去打聽了下,才得知此消息,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來王府的時候,許立正坐在大門口自責著,他覺得小姐要不是為了救被抓走的他們也不會出事的。


    洛言看到他,便讓他帶他進了王府。


    臥房門口守著的赤烏本來是攔住的,但他看到洛言通紅的眼睛時一愣,洛言便推開他闖了進去。


    進入臥房,他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以及在她床前坐著的顧若蕭。


    霎時憤怒湧上頭頂,洛言想也沒想就給了顧若蕭一拳。


    赤烏衝了進來。


    “下去!”顧若蕭嗬斥道。


    他的嘴角已經微微見血,他起身又坐迴了床前,握著雲初的手。


    “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照顧她?”洛言質問道。


    顧若蕭不語。


    靜默了一盞茶的時間後,洛言伸手去抓雲初的手臂,顧若蕭卻不讓。


    “我要給她診脈。”他怒道。


    顧若蕭頓了頓,放開了手。


    洛言的手探向她的脈,他眼裏充滿著難以置信,最後化為濃濃的悲傷。他本來以為她隻是受傷了,卻沒想到竟然是了無生息。


    他放下了她的手,久久沒有說話。


    顧若蕭忙把她的手重新拉了過去。


    片刻之後,他轉身離去,行至門口處,他停了下來,“我去找老師想辦法。”而後匆匆離開。


    顧城臨帶著林慕蘭和曹公公在第二天上午踏進了王爺府。


    王爺府靜悄悄地,一片肅穆。顧城臨皺了皺眉,事情好像比原本想象的還要糟糕。


    臥房內隻有顧若蕭和雲初,房外守著赤烏、乘風、莫寒、南蕘、竹苓、許立、平安,他們見到聖上和皇後,連忙跪了下去。


    顧城臨擺了擺手,而後踏進了房。


    當看到床上的人,顧城臨震驚了。昨夜乘風來時隻是稟報,抓叛賊的途中雲初姑娘受傷了,王爺要陪著,就不參加婚宴了,改日再來告罪。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而他的皇叔,那麽理智冷靜的人此時正頹然地坐在床前,誰也不理。


    顧城臨欲上前,身邊的皇後林慕蘭拉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他們出了臥房。


    “到底發生了什麽?”顧城臨開口道。


    眾人低下了頭不語。


    “說!”聖上的話包含著威嚴。


    赤烏站了出來,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顧城臨聽著聽著,眼裏滿是震驚與驚恐。


    “她不怕嗎?”他囔囔道,林慕蘭走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緊握的拳。


    顧城臨鬆開了拳頭,“傳朕口諭,讓太醫院的所有人前來診治。江湖懸賞,召集名醫。”


    “遵旨。”曹公公忙接道。


    第二天夜裏,莫寒走了進來,她跪在了床前,朝向顧若蕭呈起了劍,低下了頭。


    “屬下有負王爺重托。請王爺賜死。”


    靜默了很久之後,久到莫寒以為顧若蕭不會說話的時候,她聽到了上方傳來了聲音,“下去吧。”


    莫寒未動,她問道,“昨日王爺不讓屬下進入火場,是為什麽?”


    “你出事,她會難過的。”顧若蕭理了理雲初散落的頭發,“下去吧。她醒了還會希望你保護她。”


    跪在地上的莫寒,眼眶裏的淚水奪目而出。她以為王爺是因為她保護不力,不想用她了,沒想到是因為雲初。


    良久之後,莫寒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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