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臻:……?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怎麽會有這樣的理由?不喜歡董事長的位置隻是因為想躺平?


    另一邊,早在寧淮要說出理由的時候,祝霜就聽不下去了,他都能想象出季懷臻聽到寧淮的理由後露出的迷惑神情,他捂了捂臉,開始在手機上跟覃棠鹿聊起天來,從昨晚吃的飯菜味道一直聊到今晚的晚飯該吃些什麽。


    當然,他還是有留神在寧淮和季懷臻這邊。


    寧淮聳了聳肩,神情很是無辜:“沒有啊,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可是……”要不是季懷臻不戴眼鏡,恐怕此時他的眼鏡都要嚇掉了,“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呢?你做了那麽多厲害的事情,將盛靈科技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你研發的很多遊戲、程序很多人都在使用,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是現在你跟我說你不愛工作?”


    那盛靈科技是怎麽發展起來的?鬼做的?


    寧淮笑了,他不笑時,整個人都顯得高冷不可接近,可一旦笑起來,本就出眾的五官更是為他加分,讓他整個人顯得活潑、且柔和了許多。


    他笑著道:“在那之前,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成為,像我一樣,的人?為什麽,會想要成為,出色的人?”


    “因為我想。”季懷臻說道,但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聲音低了許多,帶著些許失落,“而且,爸媽一直覺得,我還不夠努力,還不夠優秀……”


    從小到大,季懷臻一直希望能成為一個出色、成功的人,不僅僅是因為他想這麽做,也是因為想讓自己成為季父季母心中的驕傲,但無論他怎麽做,初中時小提琴比賽得到冠軍,次次考試都得到第一名,又或者是得到保送q大的名額……


    他將這些成績捧到季父季母麵前,他們對他說的永遠都是:“還不夠,你還不夠優秀,你需要更優秀才行。”


    每當這時他露出失落的神情時,他們都會歎口氣,隨後就會摸著他的頭,用溫柔的聲音殘忍地跟他說:“這也沒辦法,不能怪你,你隻能到這個層次了。”


    就是因為這些話,季懷臻一直拚命著,在寧家人找來的時候,他才會毫不猶豫就接受了他們將他認迴寧家的提議,他不在乎自己和寧淮被抱錯的真相是否公之於眾,他在乎的,是寧家能不能給他提供助力,讓他青雲直上。


    可是自從祝霜將那份文檔給他後,他已經將裏麵的調查資料全都看完了,現在想來,或許他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早就知道了親生兒子的優秀,才會帶著上位者的姿態憐憫地跟他說:“你還不夠優秀,但不怪你,你也隻能到這個層次了。”


    是因為早就知道親兒子的優秀,所以在看到他努力的樣子時才會覺得還不夠吧?


    想到這兒,季懷臻的心情不由得變得失落起來,但他知道這怪不到寧淮頭上,一切隻能怪罪在將他們兩人互換的那個人身上,而且也是季父季母的態度有問題,跟寧淮沒有任何關係。


    聽完季懷臻細細講述這些年來季父季母對他的態度,寧淮雙手交握,神情很是認真:“你是,因為季聽,他們的態度,才會這樣的,占比大,還是,你自己,想這樣的,占比大?”


    季懷臻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說道:“更多的是因為我爸媽的態度吧。”


    話音剛落,寧淮就笑了,他笑得肆意:“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因為,我自己,想躺平,想過上,悠閑的日子,才會選擇,培養你。”


    季懷臻一愣,沒說話。


    寧淮繼續說道:“但這跟環境,有關係。我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寧家,除了爺爺,就沒有,我在乎的人。你相不相信,如果爺爺,這個時候,走了,我會,立即辭職?”


    明明寧淮是笑著說出這一切,但季懷臻看著寧淮臉上的笑意,莫名點了點頭。


    見狀,寧淮滿意地點開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現在,之所以,還留在集團,就是因為,爺爺還在,他將我,撫養長大,教導我成才,所以即使,我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抱錯的事情,將我,留在寧家,當你的,擋箭牌,我也無法,怪他,我現在,還會為他,管理公司,但我絕不會,一直,留在集團,我會為他,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然後去過,我自己的,日子。”


    寧淮從沒像今天這樣說過這麽一大段話,他說完後覺得嘴巴累的歡,喝了口茶緩和一下幹燥的嘴巴,順便給季懷臻一點消化的時間。


    讓寧淮沒想到的是,季懷臻十分敏銳,一下子就從寧淮那一大段話中找了關鍵信息:“你剛才說,你被寧爺爺當擋箭牌?為什麽?是你在寧家經曆了什麽事情嗎?”


    寧淮挑了挑眉,和從手機抬起頭的祝霜對視一眼,隨後又看向季懷臻,說道:“確實如此。”


    “我可以聽聽是什麽事情嗎?”


    “都是些,陳年舊事,你要聽,我自然可以,跟你說。”寧淮淡定喝了口茶,隨後繼續道“我小時候,被人綁架過,而爺爺,是在我,被綁架後,才得知,我真實,身份的,但他的選擇,並不是,將我們,換迴來,而是將我,繼續留在,寧家,並且,暗中培養你;他任由,寧家人,針對我,但他又會,在我小時候,給予我庇護,可一旦,我和寧家,其他人,尤其是寧城,對上,他都會選擇,讓我讓步,然後用利益,安撫我。”


    說完,寧淮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這也,沒什麽不好,我也沒吃虧,能拿到利益,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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