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淮並未第一時間迴答季懷臻的問題,挑著眉看著季懷臻,神色未變,看上去很是平靜,淡淡道:“那我也想,問您,一個問題,您為什麽,會想知道,這些呢?”


    季懷臻頓了頓,臉色有些紅,看得寧淮心中犯嘀咕:這孩子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可他又想起第一次和季懷臻見麵、寧老爺子暗中撮合他們的時候,季懷臻說過對他並沒有那種意思,遂漸漸的放下了心來,等著季懷臻的迴答。


    季懷臻紅著一張臉,小聲道:“說出來還有點不太好意思。其實在我還沒被認迴寧家前,我就已經認識你了。”


    寧淮很耐心的聽完,點了點頭,在記憶裏搜索了一番關於以前就認識季懷臻的記憶,沒找到,因此歉意問道:“非常抱歉,是什麽時候?我好像對您,沒什麽印象。”


    季懷臻急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用道歉,隻是我單方麵認識你而已,你不認識我不奇怪。”


    “這樣啊。”寧淮點了點頭,道,“您請繼續。”


    “我的專業是經濟學,我為了能及時掌握相關的信息,經常會關注一些財經新聞,或是翻閱一些財經雜誌之類的東西,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這個人。”說著說著,季懷臻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似乎越說越興奮,聲音一改剛開始時的小聲,說道,“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在盛靈科技低落穀底的時候力挽狂瀾,將其發展成現在這樣的規模,我一直期盼,我有一天能像你一樣厲害!”


    似乎是擔心寧淮不擔心他說的話,他還拿出手機給寧淮看他崇拜寧淮的“證據”——手機裏麵是一份份交易記錄等東西,隻要是有寧淮出現的財經雜誌他都會立馬買下來,又或者寧淮參加科技峰會等活動時,他必定會保存當時的視頻或是照片。


    此時的季懷臻,活脫脫一個見到偶像的小迷弟形象。


    聽完季懷臻的一番話,寧淮和祝霜都愣住了。


    祝霜扶了扶眼鏡,偷偷瞥了一眼寧淮,就看見對方和自己一樣呆愣愣地看著季懷臻手機裏的“證據”。


    寧淮是真的沒想到季懷臻對他還有這麽一層……呃,偶像濾鏡?


    他接過季懷臻的手機,翻閱著他手機裏關於他的每一張照片,翻照片的速度很快,但看得卻很認真。


    看完所有照片後,寧淮神情柔和了不少,朝季懷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我認為,你也會有,那一天的。”


    和以往在談判桌上的商業微笑不同,寧淮的笑容很真誠,原本心裏對季懷臻的警惕,已經消減了一部分。


    在我的幫助下,隻要你以後繼承了盛靈集團,我就不用這麽累了。


    寧淮產生要扶持寧家某個人上位這個念頭已經很久了,在他因故辭去ceo一職,他就這麽想了,隻是一直沒跟祝霜和覃棠鹿兩人說過,隻是一直沒找到什麽合適的人選,他也不想讓爺爺大半生的心血浪費,因此隻得一直留在集團裏。


    而他一開始選擇的人也並不是季懷臻,原因無他,他對季懷臻這個人並不熟悉,也不清楚對方的全部能力,他不確定選擇季懷臻上位後,季懷臻會不會兔死狗烹,反過來對付他。


    在寧老爺子給出的繼承人候選人名單中,容易上頭的寧圖南早早就被寧淮pass掉了;而沒什麽存在感的寧知許,在他之前收到寧知許那份稀爛的電影劇本策劃案的時候他就將這人pass掉了,寧知許本人也來找過他,明確表示想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程序員,寧淮便將他調到了盛靈科技研發部裏。


    至於剩下的人當中,寧聰沒什麽存在感,留待觀察;寧齊有個好媽媽,但能力並不算出眾,合作上他還搶不過季懷臻,在寧以珍將他塞進她手裏一個樓盤開發的項目鍍金的時候,寧淮就不打算選他了,隻打算將他培養起來後接寧以珍的班。


    而季懷臻和龍鳳胎,是這批人當中最出色的幾個,是第一和第二個完成了寧淮給出的任務的人。


    所以一開始,寧淮是打算在龍鳳胎當中,選出一個人扶持上位的。


    但後來出了寧以英那些破事,他又不是什麽聖人,怎麽可能什麽怨氣都沒有,因此龍鳳胎兩人也被他pass了,隻打算以後將盛靈娛樂交給他們。


    一共七個人,最後隻剩下一個季懷臻,寧淮也隻好選他了。


    好在季懷臻爭氣,不像寧城,能力還是很出眾的。


    寧淮本人並不喜歡工作,比起每天勞心勞累、跟集團裏的人勾心鬥角的日子,他更喜歡優哉遊哉、每天打遊戲吃甜品的日子,或許以後江珩開甜品店的時候,他還能有時間去幫忙。


    他現在之所以還留在集團裏,第一個原因是為了寧老爺子,第二個就是想賺錢讓自己和江珩過好的生活。


    “謝謝你的誇讚。”季懷臻似乎是反應過來他剛才在寧淮麵前失態了,紅著一張臉將手機拿迴來,假裝咳嗽兩聲將剛才的糗態掩蓋過去,正色道,“就是這樣,我很崇拜你,雖說我才是那個跟寧家有血緣關係的人,但我覺得,比起我,你是更適合擔任盛靈集團董事長的人。”


    季懷臻抬眸看向寧淮,神色很是認真,黑色眸子中散發著幽光:“所以,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提出這樣一個提議,能請你告訴我答案嗎?”


    寧淮手指輕輕叩在桌麵上,思索著,沒說話。


    他有些猶豫,是否要告知季懷臻自己的想法。


    隻是當他觸及季懷臻那雙烏黑的眸子,看到季懷臻臉上的堅持,寧淮忽然想明白了。


    寧淮淺笑著,道:“理由,我當然可以,告訴你,隻是或許,你聽了之後,會覺得,很失望,也可能,會覺得,我跟你,印象中的,形象不符。”


    “不論是什麽理由,我都想知道。”季懷臻迴答的很堅定,“我不想不明不白簽下這份協議。”


    “既然如此。”寧淮點了點頭,神色也嚴肅起來,看得季懷臻不由得背部一緊,跟著緊繃起來。


    寧淮嚴肅說道:“理由,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不喜歡,工作,我喜歡悠閑,躺平的日子。”


    ?


    季懷臻腦門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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