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梅看了雷誌勇一眼,用嘴努了一下老太太的背影,


    “不高興了?”


    等老太太走遠,雷誌勇說,


    “老人嘛,不都這樣,沒事,後天,咱們就走了。”


    接下來的兩天,阮青梅準備努力扮演雷家的好媳婦,


    隻有兩三天而已,阮青梅不想讓雷誌勇沒有麵子。


    每天老太太煮飯,也會幫忙擇菜什麽的,


    這一天,老太太煮飯時,雷父不在家,


    平時都是雷父燒火,這下子沒有人燒火,老太太便讓阮青梅燒火,


    阮青梅雖然有點不悅,還是忍了。


    畢竟,燒火也是從小燒到大的技術,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大不了,反正忍兩天就走人了。


    到時候,讓雷誌勇好好償還這委屈。


    阮四月溜達過去發現阮青梅在燒火,很意外,


    “青梅,你怎麽能燒火呢,你現在這麽不方便,蹲坐在這裏,多難受啊。


    我來燒。”


    說著,就去拉阮青梅起身。


    阮青梅坐了一會灶膛裏的小矮凳子,確實肚子窩得難受,便也順著阮四月站了起來,


    “你別說,好久不燒火,真不習慣了。窩得慌。”


    “那肯定了,你現在是大肚子的。”


    阮四月剛剛準備去蹲下燒火,老太太進來了,


    “哎呀,怎麽能讓客人燒火,青梅,這可不是待客的方式啊,丫頭你起來,讓青梅燒。”


    阮四月看著老太太,


    “阿姨,青梅她身子不方便,坐在這裏太矮了,難受。我燒一下沒事的。”


    “你是客人,怎麽能讓客人做事,懷孕就不能燒火了?


    我那時候懷我們誌勇時,他爸去外麵了整年不在家,我一個人還不是又燒火又煮飯的。一直到生呢。”


    阮四月聽得直皺眉,阮青梅站在廚房門外,臉陰得能滴出水來。


    “阿姨,你這就說得不對了,時代不同了,


    以前你小時候,連個白麵饅頭都吃不上,你現在咋去不天天吃地瓜麵窩 頭呢?


    要不,我也走?


    你還像年輕的時候一樣,自己煮飯自己燒火?”


    老太太看著阮四月,沒想到,這個客人這麽不給自己麵子,真是有點不知道好歹啊,


    自己明明是對她客氣的啊,


    她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阮四月了。


    “四月你看,我也不知道哪裏說錯話了,


    行行行,你和青梅都去後院歇著吧,到吃飯時我去叫你們。”


    阮四月也沒有再客氣,從灶膛裏起身,拉過阮青梅就往後院走去。


    阮青梅一直臉黑黑的,阮四月勸道,


    “得了,別生氣了,她再厲害,過兩天你一走,天高皇帝遠的,她還能怎麽樣,


    到時候,雷哥還是得聽你的。”


    阮青梅抬頭看看天,高遠的藍天,白雲朵朵,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樣子,再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婆婆的氣。


    “四月,你說,我這婚結的對嗎?”


    阮四月想了一想,不敢亂說話,斟酌了一下說,


    “青梅,已經做出選擇,就不要後悔了,就這兩天的時間,一下子就走了,


    不想迴來,以後,在外麵買房子,不迴來就行了。


    反正,雷哥寵著你,都會依你的。”


    想到雷哥,阮青梅臉上的不高興微微減少了一下,


    “雷哥這麽好的人,怎麽他媽媽是那樣的。”


    阮四月噗嗤笑了,


    “天底再好的媽媽,一旦當了婆婆 ,都未必是好婆婆,


    你看那老太太,對我不也是又熱情又客氣嘛。


    婆婆嘛,這天生就是看媳婦不順眼的。”


    阮青梅微微搖頭,


    “沒想到,兩天的賢惠都這麽難。”


    說話間,雷誌勇迴來了,顯然,他剛剛去過父母那邊,聽過老太太告阮青梅的狀,


    一進來,就關心地看著著阮青梅,


    “生氣了?”


    阮青梅翻了他一個白眼,


    “我哪裏敢生氣啊,不是得給你裝賢惠老婆嗎?”


    “我隻是說,不讓你太過分就好,你去燒什麽火啊,真是的。


    又髒又坐得矮 ,你現在這麽不方便。”


    “還不是你媽讓我去的,我也沒敢拒絕嘛不是。”


    “算了,家務你就別伸手了,隻要能平平安安待兩天,不要幹仗就好了。”


    轉眼到了阮四月婚禮前一天,陳東早早定好酒店房子,還找花店把酒店布置了一下。


    要從在這裏出嫁,這裏就等於是娘家的了。


    也進行了各種設計擺設。


    陳東進進出出,和相關方麵溝通時,一個人突然問他,


    “你好麵熟啊。”


    陳東看那個人也有點麵熟,


    “是好像見過,想不起來了”


    但兩個人似乎又都喊不出對方的名字,


    有另外的人來喊,於是兩個人便分開了。


    陳東也沒有在意,陌生人,大眾臉,麵熟的似乎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


    雷誌勇和阮青梅終於離開家了,阮青梅出了村子,像出了籠子的飛鳥一樣,覺得空氣都是香甜的。


    雷誌勇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心裏卻多少有點沉重。


    孩子們沒有過來和他送別。


    他怕孩子們難過,就趁著孩子還沒有起床就離開了。


    雷誌勇和阮青梅到了阮青梅阮四月的縣城中成縣的時候,陳東和父母一起都在汽車站那裏等著。


    老兩口那張臉,看到阮四月一行人的到來,笑得嘴都沒有合上過。


    雖然阮四月沒有聽他們的話,提前迴來辦什麽訂婚儀式,


    但老兩口似乎忘記了似的,到了酒店,就給了阮四月五金不說,還直接拿了一張銀行卡,


    “四月,我們真的想見見你的父母,請媒人好好辦個訂婚禮,


    既然你不肯,這彩禮你自己收著吧,


    這是陳東的銀行卡,裏麵有五萬塊錢,迴頭你轉到你卡裏去,


    東子男孩子,大手大腳的,你拿去放你卡裏。”


    陳東笑著,


    “四月,你看,我媽,不但彩禮讓你趕緊轉走,還天天說讓我把工資全部上交給你呢。”


    “那是,你爸的工資也得上交,怎麽,你小子不交?”


    陳東爸哭笑不得,也隻有笑了。


    “是是是,你們女人會管賬,我交了一輩子工資,陳東啊,接我的班了。”


    幾個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了。


    阮青梅輕輕掐了一把雷誌勇的腰,悄聲道,


    “聽到了,學著點。”


    聲音不大,阮四月聽見了,


    “雷哥,這還用學嗎?就是你要他 的命,他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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