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已經勸了她很多遍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阮青梅含淚嗯了一聲。


    大夫無奈地歎了口氣,


    “到後悔的時候就晚了。”


    冰冷的器械進入體內的一刻,阮青梅疼得嘶了一一聲,


    “這一點都嫌,等一下有得疼呢,


    不疼,那已經紮了根的寶寶能出來?


    瓜沒熟,硬摘下,能不痛嗎?


    你沒你那病房的八床女孩,痛成那個樣子。”


    女大夫對這樣的病人,無法做到溫柔相加,心裏有氣。


    “等一下,醫生,”阮青梅突然叫到,


    醫生住了手,“後悔了嗎?”


    “醫生,還來得及嗎?”


    醫生充滿希望地問道,“還來得及。”


    “我不做了。”


    醫生長舒了口氣,對助理笑了一下,對阮青梅說,


    “孩子,你終於想明白了,”


    當阮四月看到阮青梅走出來上,吃驚地迎過來了,


    “這麽快就好了嗎?”


    阮青梅搖頭,“四月,我沒有做。”


    阮四月驚訝道,“你要留這孩子?”


    阮青梅點點頭,


    “我要留下,我不能親手殺死我這輩子最後一個孩子。”


    阮四月給她一個讚許的微笑,


    扶阮青梅迴病房躺下,“既然不做了,是不是你休息一下,就辦理出院了。”


    阮青梅點頭,“四月,對不起,害你跟著我瞎折騰。”


    阮青梅的眼神依然黯淡,她重新選擇了留下孩子,


    她之前的困境一點也沒有解決。


    感覺自己像是在野外迷路的人,走啊走啊,以為找到了出口,


    沒想到繞了一圈,卻又迴到原位。


    兩個人辦理了出院手續,迴到家裏。


    阮四月路上順手打了飯盒迴家,兩個人折騰了這一大圈,都疲憊不堪。


    迴到家,簡單吃了一些飯,一起歪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卻沒有人關心電視在演的什麽。


    “青梅,你不會再改主意了吧。”


    “我,也許不會,也許會,我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車到山前必有路,愁也沒有用,我去工作,有我吃的,就不會餓到你。”阮四月說。


    “你,你自己工作都掙不下多少錢,還有,就算你能掙錢,你憑啥養我。”


    “憑啥,就憑咱們這多麽年的交情,憑你小時候救我一命。”


    “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提什麽呢。”


    阮四月的話充其量隻能給阮青梅安慰,她來養阮青梅母子,怎麽可能呢,


    她能養自己都已經很辛苦了。


    找工作很久,一直都失業狀態,


    手裏那幾塊應急的錢,坐吃山空,還能撐到幾時。


    “我迴房間裏睡一下。”阮青梅說完,起身迴了房間,阮四月沒覺得困,就輕手輕腳地收拾家務。


    阮青梅嘴上說著睡,卻睡不著,心裏亂糟糟的。


    如今,住著阮四月的房子,還要花著阮四月的錢,


    懷著身孕,也不可能找到工作,她該怎麽辦。


    她輾轉反側了,很久很久,拿出手機,編輯了信息,


    “你今天在醫院裏說的話還算話嗎?”


    她猶豫再三,發了出去。


    雷誌勇接到了阮青梅的信息時,正在擺攤賣東西。


    幾個人正在問價格,一看到信息,他都懵了,馬上迴過去,


    “青梅,孩子沒打是嗎?我說話當然算的,一口唾沫一個坑,男人說話哪有不算的道理。”


    雷誌勇匆忙把手頭的幾個生意做完,打個摩托車就往阮四月家去。


    ……


    雷誌勇的到來,讓阮四月有點意外,


    阮青梅看著雷誌勇手上提的烏雞,


    “我又沒有做手術,也不用額外補營養,買什麽烏雞啊。”


    “孩子也需要營養啊。”


    “雷哥,你倒消息靈通,這就知道消息了?”


    說著看了一眼阮青梅。阮青梅有點尷尬。


    這迴頭草吃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真的無路可走。


    阮四月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她站了起來,


    “雷哥,青梅,我找了個工作要去麵試一下。”


    阮四月一直在找工作,此次說去麵試似乎也正常。


    阮四月並沒有什麽麵試,隻是去逛了商場。


    她敏銳察覺到雷誌勇和阮青梅應該是剛剛通完信息,在這個時刻,顯然,他們需要進一步的溝通,她留下,反倒不好。


    看著阮四月關上房門離開,阮青梅覺得房間裏的空氣一下沉重了許多。


    臉也開始發燙。


    她鼓足勇氣給雷誌勇發的那句話,她恨不能收迴來,


    但哪裏能收得迴來呢。


    “青梅,這樣就對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什麽,到時候後悔莫及,


    不管多大的困難,總能度過去的。


    我現在掙的不少,我可以給你生活費,你如果在意,就算是借的。


    以後,你有錢還給我就好了。”


    雷誌勇說著又拿了二百塊給她,


    “你拿著,這一段,生意還是比較好賺的,也就孩子小時候這幾年困難,我和四月都會幫你的”


    阮青梅眼淚汪汪,


    “雷誌勇,你巴巴跑到醫院阻止我打胎,就是想給我當個債主嗎?”


    阮青梅的淚讓雷誌勇手足無措,抽出紙巾遞了過去,


    “你看你,哭什麽啊,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性子,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麽反倒成了愛哭包了。”


    阮青梅沒有接紙巾,雷誌勇手裏的紙巾就這麽舉著,


    他往前探身,給阮青梅擦了一把眼淚,


    “好了好了,懷孕哭可是對孩子有影響的。為了孩子的健康,你也得樂觀起來。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就好好接受她吧。”


    阮青梅以為,雷誌勇會主動說和她在一起的話,沒想到,雷誌勇硬不說,


    而是做出一副純粹好心幫她度難關的樣子,讓她一時看不透雷誌勇內心的真實想法。


    想到阮四月的分析,結合雷誌勇的表現,阮青梅斷定,雷誌勇還是願意接受她的,


    事已至此,似乎隻有雷誌勇適合給娃當爹。


    “雷誌勇,你能不能給我娃當爹?”


    阮青梅鼓足勇氣,問出這句,她不敢看雷誌勇,扭著頭,看著窗外。


    雷誌勇沒想到,阮青梅能問得如此直接。


    自從阮青梅第二次離開了他,他已經把阮青梅從自己的生活裏徹底剝離了出去,


    但是,在他的心裏,卻剝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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