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睡得正香,半夢半醒中,有人扒她衣服,


    一時沒意識自己現在是有男人的,“啊”了一聲驚叫,


    像見鬼一樣坐了起來。


    心呯呯直跳,


    這才發現是邵鬆林,捂著胸口說,


    “邵哥,我做噩夢了。沒想到是你迴來了。”


    邵鬆林敷衍了應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粗魯起來了。


    阮四月不知道邵鬆林何以變得這樣,但也沒有在意。


    阮四月突然發現,邵鬆林的腰上有貼的紗巾,本來淩亂的心思一下子被拉迴了,


    “邵哥你怎麽了,受傷了?”


    她伸手把床頭燈打開,邵鬆林卻沒有停下,


    “小傷,不礙事的。”


    阮四月的心裏卻再也投入不了。


    派出所,傷,


    這些分明都是有什麽不小的事發生,怎麽邵鬆林迴來還有心情搞這個?


    她明顯情緒不對,


    “邵哥,到底出什麽事了。”


    “等下再說。”


    半個小時後,邵鬆林坐在床頭,


    “四月,你能把你的家事處理好嗎?我不想莫名其妙被陌生的男人捅刀子。”


    阮四月嚇了一跳,


    “誰捅了你,楊偉?他又來了?”


    邵鬆林一邊摸著腰上的傷口一邊穿上睡衣,


    “他被拘留了,估計最少半月,搞不好,他家裏還會來人,你接下來的日子能安生嗎?”


    阮四月呆呆地靠著床頭坐著,半天沒有說話,


    楊偉拘留了,他家人很可能會來。


    他家裏人來,會給她安靜的日子嗎?


    “邵哥,我怎麽辦?”


    邵鬆林摸出一支煙,點上,


    “我對你那婆家一無所知,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你把這事處理幹淨吧,這一段,你先搬去宿舍吧。”


    阮四月愣了好久,對於於邵鬆林對她的的感情之脆弱,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現在把她趕走,還是超越了她的預料。


    雖然她也想盡快離開邵鬆林,但這麽突然被趕走,還是心裏有一陣失落感,


    馬上麵臨未知的麻煩,邵鬆林絲毫沒有要幫她過難關的意思。


    她想了想,淡淡說,


    “好的邵主管。我明天就搬到宿舍去。”


    邵主管這個稱唿似乎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四月,也不到於這麽生分,等你麻煩過去了,你再搬過來。”


    邵鬆林把阮四月攬在懷裏,給了她一個說不清意思的吻。


    阮四月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迎合,


    她知道,這一去,再也不會迴來了,她阮四月也不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由於她沒有退宿舍,可以隨時搬迴去。


    雖然時鍾已經走到淩晨兩點,阮四月毫無睡意,


    邵鬆林在床上打著唿嚕,阮四月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一個靜靜坐著。


    這一夜,她的腦子裏像是播放了一百集連續劇。


    邵鬆林對待她的態度,讓她不能不想到雷誌勇。


    如果是雷誌勇,遇到這樣的事會怎麽樣,


    阮四月毫不懷疑,雷誌勇會勇敢地和她站在一起,幫助她對抗一切麻煩。


    哪怕雷誌勇和阮青梅在一起了,在他遇到楊偉時,還是毫不猶豫地保護她,


    而不是像邵鬆林一樣,隻想明哲保身,生怕被連累那麽一點點。


    阮青梅的出租房裏,雷誌勇和阮青梅同樣沒有睡著。


    阮青梅能邀請雷誌勇來和她同租房,是下了決心的。


    雷誌勇知道阮青梅受傷,又怕自己忍不住,自己主動在地下打了個地鋪。


    阮青梅看到雷誌勇又像以前一樣,在床頭打地鋪,說,


    “雷哥,今天你不用打鋪,反正咱們都在一起那麽多次了。”


    雷誌勇直接躺在地上,


    “青梅,你這不是剛出院,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嘛,我怕傷害到你。”


    阮青梅卻不以為意,


    “來吧雷哥,沒事的,我這傷都拆了線了,你小心點不就行了嗎。”


    雷誌勇沒想到,阮青梅這麽主動,便上了床,檢查了一下阮青梅的傷口,


    雖然已經拆了線,但那新鮮的傷口粉粉嫩江嫩江的,


    他輕輕撫摸著,


    “這麽新鮮的傷口,可折騰不得了,青梅,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我還是睡地板吧。”


    阮青梅看著雷誌勇執意要睡板,在黑夜中露出了笑容,


    這個男人,也許真的值得托付,和郝建真是天壤之別的。


    就是他有兩個孩子,要做後媽。


    隻要知道疼人,後媽就後媽。


    阮青梅心裏下了和雷誌勇在一起的決心,又想到了阮四月,


    如果當初阮四月選擇了雷誌勇,她阮青梅是不是就沒有機會,


    幸好,阮四月沒選擇他,他陰差陽錯,倒是攤上了好男人。


    那邵鬆林可不是個省油的,阮青梅又有點替阮四月擔心了。


    阮四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直坐到了淩晨六點半,


    宿舍同事一般七點左右起床,她不想吵到人家,就趕著人家起床的時候迴去,


    阮四月提著行李準備出門,早點迴到工廠去,去宿舍收拾一下,


    不耽誤八點前打卡上班。


    阮四月躡手躡腳地離開時,邵鬆林的唿嚕聲停止,


    大門的吱呀聲,都告訴邵鬆林,阮四月的離開。


    他默默起身,站在陽台上往下看,阮四月的背著行李的身影那麽瘦削,


    這一段,阮四月似乎更瘦了些。


    阮四月迴到宿舍樓下,不由得停住腳步,


    阮四月知道,自己此次迴來,很沒有麵子。


    大家都知道,她和邵鬆林的同居,這麽快就迴來了,難免被人在背後議論,


    但是,人到了絕境,麵子又能值幾個錢,


    反正都是異鄉人,哪一天出了工廠,此生永不相見,他們背後說了什麽,有那麽值得在意嗎?


    她在樓下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背著行李往宿舍走去。


    正是起床時間,大家都一邊說笑一邊起床,阮四月的到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瞬間都停了說笑,


    “喲,四月迴來了,這是怎麽了,怎麽行李也背迴來了?”


    李歡咋咋唿唿的喊起來了,


    “你不會這麽快就和邵主管分手了吧,邵主管雖然女朋友換得快,但也是一年左右換一個,你這才過去一個多月吧?”


    “啊,四月,是不是邵主管心疼你,怕你住得遠,來迴上班不方便,又讓你搬迴來了?”


    另一個不知道名字的舍友譏諷的說。


    阮四月一時間尷尬到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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